五十六、扎马步
有规矩的人家都会把前后院分开，男客就被送到前院。现在是由白老爹和白桂接待，访客都是找白桂的多，所以白老爹就把家里的事情交给白桂负责，自己则是带人到外面去拜访办事。
得了允许来客直接带到白桂院子里，偌大的院子就一栋屋子，外边除了条路径其他地方都被大雪覆盖着。与别处相别真的有另一番景色。
进屋门没见主人，去掉外衣再被引进内室，来客倒是忐忑了些。都说明月先生特殊爱好这次到来不知道会不会受难？
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温暖如春，真真是会享受的。没有谁家能比得上明月先生的屋子了！
没有人通报客人就被示意换鞋进去，两位来客对视一眼大胆的走进去。
内屋很大，中间空出很大的一片值得注意的是地面上花花绿绿的地图，甚是新鲜。但客人也不敢多看，来前都被父亲亲自交代要懂礼，这不是一般的人。半个昭仁帝的恩师，一句话就有可能影响朝政方向。
左边一大一下在蹲着，仔细打量，这不是宣德侯的世子吗？来客微变。
右边的炕上倒是有人在看书，只是背对着还未能看清明月先生样子。
白桂放下手里的书，旋身下地赤着脚到门前。
“董炟拜见明月先生。”“杨仁贵拜见明月先生。”
“两位请起，来这边坐。”把两人引到一边坐下，亲自倒茶。
或许是因为家世族学，杨仁贵健壮些，董炟比杨仁贵多了几分书生气息。虽然五官端正但被家里氛围熏陶到也带有几分不与常人的贵气。
“请。”
“谢先生。”“谢先生。”
“倒也不必客气，放轻松些，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怕啊！”
两人被白桂说笑了，倒也轻松了些许，但还不敢太过于放肆。
“不知道令堂和你们说了什么，你们来这是？”
“素闻先生……”
“唉唉，那都是虚的，你们要是喜欢大可来玩，要是不喜欢也就算了。这边有书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过几天就会被抢走。想看就抓紧时间了。”白桂站起来让他们自由活动。
杨仁贵和董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扎着半马尾，长着丝绸长衫的白桂笑着走到小萝卜头面前。“萝卜头，今天的时间到了喔，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小萝卜头颔首，白桂抱着他打个滚，一下子滚到右边的桌子边。
“呵呵……”
“来站一站活活血。”
白桂这一滚把他们两人刚进门时对明月先生的印象全颠覆了。这还是父亲那高高在上的先生吗？
白桂把小萝卜头的玩具都倒出来，还趴下去对着小萝卜头说：“今天我们还玩那个游戏好不好？”
小萝卜头含着点心点点头，“我要拿小车车。”
“好，今天的目的地是老家的白鹅镇。”
“这我知道，我知道。”小萝卜头拿着双轮的车子就推动。
“我从京城出发到十里坡，买一两银子一匹的大花布三匹。到高坡三十文一斤买进斗麦子。过河，爬上，穿过德莱镇卖掉布和斗麦子……”
“德莱镇的胡麻子是干什么的？”
“胡麻子姓胡，脸上有麻子，所以叫胡麻子。是个种地的，他酿的酒好喝。三两一钱可以要两缸白酒。”
“你的车子还能装的下其他东西吗？”
“当然还可以装……”
这一问一答就把地方的特产、价格几许、河流与人物等说清清楚楚。
杨仁贵和董炟很是吃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教育方式。更令他们吃惊的是小萝卜头的记忆力。
白桂还和小萝卜头玩了好几个游戏，直到白余氏派人来接小萝卜头去吃饭才走。
不知不觉到中午，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是昏昏沉沉的。吃了饭就要午歇，见两人还没走。
“你们三在说什么呢？”白桂也凑过去。
杨仁贵作揖，“明月先生，我们也想留下来。”
“留下来啊？！”白桂看看沉默寡言的史武，“你都跟他们说了吗？”
“说了，在这是上午扎马步，下午看书，晚上玩乐。”
“这样你们都想留下来？很枯燥的喔！”
“我自幼习武，扎马步能行。”
“我也可以，相信这是可以锻炼胫骨。那孩儿能做到，我也可以做到。”
白桂邹眉头看着这执拗的两人，已经很忽视他们了，他们怎么还是这样呢？！
“也行，那就扎马步，你们现在开始。史武去看书了。”
四平马不是那么好扎的，况且白桂特意在他们的大腿上上放两碗水。要是平时还没什么，但现在是大冬天。
一个碗一两金子，不到一炷香他们就摔了五个碗。
被他们时不时的碎碗声吵醒，白桂也睡不好。
“你们先休息一下，等下就可以回去了。哈……”打着哈欠回去继续睡。
当两人回到家里时，父亲已经等在家里面了。
“什么一个碗要一两金子？他是不是穷疯了？”夫人们不乐意了。
杨大人拍拍夫人，“你回去看看晚膳准备好了没。”
送走夫人杨大人问儿子，“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直接叫我们回来了。”
杨大人沉思好一会儿说：“以后准时过去，要是有可能就留在那边。”
杨仁贵疑惑问：“发生了什么？”
“今日皇后突然让人关了泰和楼，据说要交给白家二公子。泰和楼是皇上收集情报的地方，现在大方的送出去，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父亲，孩子知道怎么做了。”
教书不是白桂的长项，那两个新来的全交给史武和小萝卜头带着。让他们有不懂才过来问。
白桂很没空，为了给母亲争浩命皇帝的要求全答应了。现在不仅要给泰和楼装修还要建一栋史无前者的砖楼。
钢筋好找水泥没有啊！半成品的水泥能要吗？
白桂在噼噼啪啪的打算盘，算账本。看看还有多少钱。为了稳定皇帝的江山社稷，明记也没赚多少钱。
董炟毕竟是户部的了解算术的东西比别人多，他一眼就看出明月先生的算盘不一样。看了好久都没看出什么门道，除了珠子多一些外也就没什么了。
主要是白桂打算盘的手速太快了。
趁明月先生喝茶，董炟问：“先生？”
白桂侧头看他，“有事？”
“我想学？”董炟指指算盘。
这是十进制的算盘，会的也就那么几个。白桂想想说：“想学？过了年再说，过了正月十五会有安排。今天多带几本书回去。过了明天这些书就不在这里了。”
明天过年，这些书会当作礼物送给皇帝，谁叫白家穷呢？
下午他们还在扎马步，白桂拿着一个桶在他们面前。“今天是这一年的倒数第二天，为了过一个好年给小萝卜头买礼物，我打算从你们身上扣钱。”
虽然明月白先生笑得很奸诈但他们还是很正色的对待。小萝卜头不在要不然一定会抽着鼻子说自己不要礼物，叔叔不要欺负哥哥们。
“这些碗能装满这桶吗？”
三人异口同声说：“可以。”
白桂把碗放进去，放满了桶外面地上还有几个。“这桶还能装吗？”
三人就沉默了，不知道明月先生要做什么，这很明显的说明不能装了。
杨仁贵踌躇的说：“不能，这桶已经装满了不能再装。”
“真的不能？”
“不能。”杨仁贵很坚定，其他两人表情也说明他们赞同杨仁贵的话。
“好。”白桂挥挥手铃铃端进来一小脸盆的沙子，白桂倒下去桶被装得满满的。
“都过来看看装满了没？”
他们过来仔细的看看，装满了的桶。聪明的他们看着明月先生都不说话。
“还能不能再装？”
“难道还可以装什么吗？”董炟问。
“这个桶真的已经满了，不能再装了吧？”
白桂看看史武，“你呢？”
史武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桂再看看他们，“你们或许能想到什么但还不够。”白桂拿过一边的煮水的大水壶像浇花一样一遍遍浇，直到水壶里没有水。
“现在这个桶满了吗？”
各有深思，白桂也不打扰他们。吩咐门外的不要进里面打扰，还有等他们想起了就让他们自己回去。
这个桶说明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有的人说不能小看比你小的人；有的人说做事不能说自己尽力了其实还有许多力气只是没有想到怎么用；还有的人说包容性，一个人可以包容很多不同的东西只要不挑战他的极限。
毕竟还年轻经历的事情还不多，他们想到的事情还不够深刻。等他们回到家把这一行为和父亲、祖母演示。
长辈们都认为白家二公子是真的大学问家，对白桂的想法就更多了，他们很庆幸捉住了这个机会让白家二公子教导自己的孩子。
“父亲，孩儿发现明月先生有一种更为快捷的算术方法，一季度的账本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算过来了。和我们呜完全不一样的算法。”
董大人眼睛闪闪，“他愿意教你不？”
“明月先生说等过年再说，孩儿相信明月先生会教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一定要学会，今天皇上亲自让白大人在朝堂上算账，一本本账目核对算数，快而准确，狠狠的大了其他几家大人的脸。他们对陛下修缮正阳殿的事都缄默。你一定要学会。”
“孩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