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苦逼的命
没有一个是糊涂的人,当白桂派人去找府衙西城布局图与西城街道的数据的时,应天府大人很爽快就给了。
九门提督甚至爽快的送上皇城周边的重要布置图。
“都特么的欺负人。”主子在里面骂着,外面守卫的人在听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们都离开,这里有九门提督接应。”
“扣扣……”
“白先生,皇上密信。”
“叫什么叫没聋都被你叫聋了。”白桂大力的打开门,“拿来。”
白桂当即撕开看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白桂开心的看着来人,“九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白先生我们没那么熟,“白先生,在下洪都,不姓九。”
“我说你姓九就姓九,怎么不乐意啊?”白桂一副你咬我啊的样子。
九门提督是皇上的心腹,对于明月先生的事情还是知道许多的。即使不知道大总管也会说几句。
“不敢,您叫着舒服就好。”
一个四十多的汉子连小娃娃都不敢得罪,这是什么世道啊!
“碰……”白桂毫不客气的扇上门,“没意思。”
皇帝来信要具体的预算,白桂又多了几项工作。
白桂打算先把京城的地下水道给画好,再去思考建立水道和建房子的钱。底下水道的建立主要是把地下水引到外城河去。
白桂把建设水道的图纸和预算交上去,上面开了三天三夜的会议,回复:准奏。
“啪啪……”白桂在里面狠狠的摔东西,“你妹,做这些不要钱啊?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啪啪……”
“白大人。”
“洪大人,舍弟怎么样?”
“您知道的,从接到信就开始到现在。很生气,您还是快点进去看看吧。”
见到哥哥白桂就哭了,“哥,啊……他要我们所有的钱。”
宏志摸摸弟弟的头,“那我们就多给他找麻烦。”
“天天给他找麻烦。”白桂很不服气。
“那这活你做了?”
“做,但只做西城的。其他地方不管。”白桂擦擦眼泪,回到案桌坐下点点西城,“我们就做这里的,其他地方让他自己想办法。”
“好,有需要帮忙的吗?”
白桂看看消瘦的哥哥说:“不用,你给他多找麻烦就好。”
“嗯,西边的事加上世家们够他忙的了。”
白桂是实干派决定好的事就要做好。
次日官府贴告示,西城的主大街要挖水道,要求各商户把地方腾出来。白桂还派人去给各个商户说明建立地下水道的好处。
古代的人们倒是好说话,没有什么钉子户,就算有几个不愿意的也乖乖的收拾好门面,做好其他打算。
“铛铛……”
“明记召集人员挖水道,有力气就行。一日两餐,有肉有汤,一天三十文,十日一结算……”
帮工们立马围上来,他们都知道西城要挖水道的事,这是活至少要十天。
“小哥,我,我有力气,你看。”
“小哥,我也有力气。”
“到那边去报名,名额有限啊!”
修水道由内到外,由高到底。不然水道会积水会引发蚊子。为了节省时间白桂拿牛筋搓成长长的绳子,高架类似缆车的东西。让土筐从这边滑到河道那边去,再由小船拉到其他地方去。
知识就是力量!滑轮吊土筐,土筐滑到河边去。这一切都是知识的力量!
上班下班的大人们时不时抬眼看天上飞的土筐,甚至有沐休的大人亲自到工地试验一番。
闲的扯淡的百姓可以一杯茶看一天,要顾着明月楼、工地地基和水道的白桂见着闲人就羡慕,富贵闲人的目标好像越来越远了!
白桂看着挖地基的人叹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是理工的人偏要做理工的事!
万丈高楼平地起,地基不好怎么建大楼?
白桂本来是画了一幅很简单的砖房图给昭仁帝,但禁不住大周才人多啊!他们从西北的酒楼参考,结合江南水乡的半砖半木房设计了衣服美轮美奂的‘酒楼’,堪比现代五星级酒店的画图。
昭仁帝很大方的说:你在上面用上你的想法就好。
有什么想法?不就是每个房间都有厕所浴室,通水通到每一个有人的地方去。这里就必须要有化粪池、水池,但没水源来又怎么有水池呢?
单单一口井又怎么够水用?不引新水源来怎么可以?这样水道开设就要了!
“少爷,这么大的铁条可以了吗?”大福子过来问。
白桂掂量一下,“可以了,绑好放下去试试看。”
白桂的一举一动都被注视着,这不就有个老头子过来。
“易安,这是为何?为何要放铁条下去?”
白桂看怎么看都像教书先生的老者说:“不知道,可能放下去就没人可以挖地道了吧。”
老者对白桂的说法一点儿也不满意,但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只好相信。
“你能告诉老朽这是如何做到的?”
白桂放下手里的笔问:“您是做工匠的吗?”
“不是?”
“您《九章》学得好吗?”
“并不算太好,略知一二。”
“那您就回去好好问问工匠他们知道这是为何,您也可以回去再看看《九章》,您或许会找到想要的答案。”白桂笑笑。
“这么说易安也不知道为何了?”老者一点也不恼。
白桂第一次见如此好脾气的人,笑着说:“不知,这里告诉我应该这样。”白桂指指脑袋。
“好。”老者离开去问管事的工匠。
这些工匠都是白桂精挑细选过来的,工匠们见穿着考究的夫子过来问也一一解答,老者甚至跟匠人蹲在地上看匠人画图解说。甚至亲自爬到高塔上拉泥筐。
白桂很开心的看着这老者,走到一边的墙上默写《师说》。
旁边工地上工作的汉子大多数都是不识字的,就算有也是会写几个常见的字,对于东家写的看不明白就不看了。
明白人都不让汉子们靠近,所以干活的汉子更加不愿靠近了。
老者回来见白桂不见就抬头四顾找找,见些许几人围着一堵墙也走过去看看。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老者越读越大声,越读越兴奋。
“好文章啊!韩愈是谁?”老者拉着一旁人问。
旁人也答不上,“不知道,不过这字是白家二少爷写的,他或许知道,您去找他吧。”
“易安在哪?”老者拉住大福子。
“少爷去了茶楼。您有事?”
老者放开大福子,”这真的是你家少爷写的?”
“当然,不信你看上面的字迹就知道了。这很明显是铅笔写的字,这字迹也只有我家少爷这样写,您看这里还有一个错字呢。”大福子指着一个简体字跟老者说。
“好,好,好。”老者连说三个好字,大福子也觉得好了。
“这你拿着,看好这里,我去去就来。”老者把一锭银子塞在大福子手里就小跑离开。
“喂,喂,我不能拿您的钱。您等下。”大福子想追上去但这边工地有走不开,只好等老者再次回来了。
很快老者就带着一批拿着笔墨纸砚的学子过来,“快,快把上面的抄下来。”
被带过来的学生本来就不乐意的,现在见落款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人就更加不乐意了。只是夫子开声说了也只好从了。
刚抄两句,学子就抬起头来从头看一遍,到一半大喊说:“好文章,好文章。”
磨墨、找地方坐下摊纸、蘸墨要书写的学子们都停下来了。
那学子看着同窗说:“快过来看看,好文章。”
白桂把《师说》后面两段改了改,换成这个时代的人物即可。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其他学子也跟着读起来。
“好!”
“好,这韩愈是谁?”
“我也想认识认识。”
“一派胡言。”一个不合群的声音出来。
“谁在说大话,这文章不……”学子见说的人也是国子监的夫子就不敢出声了。
“一派胡言,什么都不懂。我们作为高贵的学识人,怎么可以向低贱人学习?”一位更老的老者走出来,上前就要抹去墙上的字。
大福子一把拦住老人家,“老人家,这不是你的地盘。”
“你放开,你这低贱的人知道我是谁吗?老夫可是国子监的院长,你再不放开信不信老夫让陛下砍了你?”老人家提高音量喊。
老者出来劝说:“你还是先放开,你得罪不起。”
大福子放开老人家的手,大手一招就有一批人过来围着墙不让人靠近。
“老人家,这地方是我主子的,这墙也是我主子的,这字更是我主子写的。您要想做什么请回您家去。”
“放肆,你是这样对老夫说的吗?让你的人滚开,莫要留着这东西妖言惑众。”老人家似乎觉得大福子很脏,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