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遥遥无期
《师说》本来就是讽刺现实教育问题的文章，一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夫子自然不服。白桂为了不打扰工地工作的进行，在茶楼前面的空地建立一个宣传栏，让文章在上面发布。
并贴上一则告示：如有不服尽管贴纸说。
之后几乎每天都有一批之乎者也在辩驳着，明月楼的人只需要及时拿下前一天旧的言论就好。
昭仁帝御案上也有许多通过别的渠道递上来的奏折，递上来的都是批评白桂胡言乱语的。昭仁帝很烦躁白家兄弟尽是惹麻烦，不为陛下着想。
“过几天你召白余氏进宫敲打敲打。”
皇后把手里的碗给皇帝，“这是为何？”
“惹是生非。”
“不是好事吗？”皇后不解，明月先生这一举动是好事不是吗？
“太好了，现在还没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那些酸儒是该收拾但不是现在。”
“明白了。就怕明月先生？”明月先生是不受教的，心大但心眼小。
皇帝停下筷子想了想说：“他什么时候完成就什么时候让他离京。”
几天后白桂从嫂子嘴里得到消息一点儿兴奋也没有，反而有些厌烦，厌烦一直被压迫着被威胁着。得了皇帝这句话反而觉得和毕方离开京城的事情遥遥无期。
迟迟未见情人让白桂心里厌烦，做事没有动力，尤其是在被众多酸儒笔伐口诛的时候。
白桂把身边的人都派到工地上，自己在明月楼应付那些工部过来请教的经验丰富的老学者。
白桂拿起茶杯润润嗓子，“物理是研究物质世界最基本的结构、最普遍的相互作用、最一般的运动规律及所使用的实验手段和思维方法的自然科学。
我们对自然界的认识主要依靠不充分的观察，和在此基础上进行的直觉的、思辨性猜测，来把握自然现象的一般性质，因而自然科学的知识基本上是属于现象的描述、经验的总结和思辨的猜测。
就好比这些道理我们都知道是这样，但我们就没想到要模仿这些普遍的现象来创造更加便捷的工具，减少人力的利用加快事情完成的时间。”
“明月先生，这真的谢谢您，我回去好好想，发现有很多是可以借鉴的。但这里还是不明白怎么改进。”
“明月先生，这个怎么可以变成这个？”
“明月先生，这里……”
“明月先生……”
哎！其实白桂最怕的不是面对敌人而是面对眼前这一群老学究，一群真真的研究分子。他们几乎在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来压榨你的脑细胞，非要把知道的东西全拿出来才能打发他们。只是今天打发了明后天有来了，甚至还强拉着你去他们的实验室参加刨木头架木头工作。
“明月先生……”
“明月先生……”
都是那篇文章惹的祸！
“好，好好，好……铃铃去拿个鸡蛋过来。”白桂不敢得罪他们，因为将来还要靠他们完成房子的最后建设。
白桂拿过一小筐鸡蛋，对着拿着笔、锥子的他们说：“你们试试能不能把鸡蛋捏碎。”
他们放下做笔记的工具，一人拿一个鸡蛋小心翼翼的捏。
“用点力气，它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白桂也拿起一个试试，在他们面前狠狠的捏，用尽全力捏但是还是捏不碎。
“真有这么硬吗？”匠人们不相信了。
“你们试试。”白桂把自己的鸡蛋给他们让他们试试。
真有一老者拿过去了，先是用力捏不碎，松开再用力还是不碎，第三次不碎最后怒了拿起锥子狠狠一敲。
“啪……”蛋清蛋黄散落桌面。
匠人们都惊呆了，这真的是鲜鸡蛋！
老匠人喏喏的说：“明月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桂摇摇手再拿起一个好鸡蛋说：“你们都试过了，一个人握住一个鸡蛋使劲地捏，无论怎样用力也不能把它捏碎。这是为什么呢？”
一屋子五六个匠人齐摇头，很一致，老得可爱！
“这薄薄的鸡蛋壳之所以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是因为它能够把受到的压力均匀地分散到蛋壳的各个部分。”白桂拿起鸡蛋示意，“善于做房子的人可以根据这种“薄壳结构”特点，设计出许多既轻便又省料的建筑物。比如这屋顶，它是……”
白桂把自己的屋顶拿出来解释给他们听，等建设的时候他们完全就可以上手了。
三个时辰过后，工匠们都去工地实践了。白桂伸伸酸痛的腰肢，“这简直不是人的生活，一个文科生怎么得了理科生的事情？就算是理科生也不一定会建房子啊！”
“扣扣……”铃铃在外面喊：“少爷，黑石镇的第一批人过来了。”
“这么快啊！”白桂快步走出去。
楼下的铁牛见当家下来了就站起来见礼，“当家。”
白桂过去拍拍铁牛，“长壮了不少，你姐夫怎么样？”
“参知政事很好，表弟表妹们也很好，姐姐现在怀第三胎。所以参知政事很没空。”铁牛不好意思的笑笑。
铁牛是西北铺子铁掌柜的儿子，二鬼叔叔的小舅子。
“那就好，什么时候出来的？出来的但时候应该还下雪吧。”
“是的，过来春节参知政事就让我们出来了，早点出来能赶上您的计划。”
“带了什么出来？”白桂迫不及待的走出去。
“这次带了‘马车’，您说的那种，轮子高，速度快，装货多。出到平原地方我们比一般的商队跑快了许多。都是好马。”骄傲的神色压盖住了铁牛所有的疲惫。
赶车快速来到明记集货地，转入内院就见到好几辆新型马车，周围还围着许多人在围观，但见车上盖着大篷布又不敢动手去碰碰。
“卸货，把马车子拿出来看看。”白桂挥挥手指挥忙碌的小队长。
“那几个快过来，当家来了。来卸货。”
卸掉物资露出原形，白桂越看越喜欢。“底下有多少弹簧？”
“两根，师傅们都做过改良了，只要两根弹簧就可以保持马车的平稳不颠簸。这是在您的建议下改良过来的，师傅们不敢起名字。”
“没什么好名字，加上车板子围着也叫马车。带学徒过来了吗？”白桂带着人进入内室说事，“叫那边的人论功行赏，嗯，最主要的师傅多赏一百两。从少爷我的账目里出。”
“赏银已经发下去了，去信再赏一百两即可。”铃铃说。
白桂看看铃铃说：“你怎么现在才说？”
“大少爷说给您惊喜所以就没说。”
“这事大少爷知道了？”
“嗯，早一个月。”
“啪……”白桂拍铃铃脑袋一下。“快点把我的信鸽训练好。”
“少爷学徒都已经带过来了，您要见见吗？”
“不了，你们先去休息，明天开始就让他们造车。问大少爷要名单给每一公子哥送一辆。”
管事的记下要点就离开了，但铁牛有些不想走。
“怎么了？”
“当家，我这边过来的都是老家的，能不能往老家走一趟？我们都会手脚功夫的。”被当家看着铁牛有些急。
白桂笑笑，“当然可以，不过要等老家的商队过来再回老家，最后从那边回到黑石镇去。这一来回刚好回黑石镇过冬至。”
“谢当家。”
“回去休息，明天可以自由逛京城。”
白桂处理一些来自大江南北的信件。看着看着就写了起来，铃铃看看题目：论信息落后的弊端。
铃铃知道少爷在做大事就悄悄出去守着。
“铃铃姐，这是黑石镇来信。”
“嗯，下去。”
掌灯时分白桂才从屋子里出来把一沓东西交给铃铃，“和以前的一起收好。”
铃铃收的东西最安全，所以白桂很放心把东西给她。
“这是黑石镇的信息，拉人已经出发前去西域。扎西娅要来京城，跟着商队一起过来。两个月后会到。”
白桂拿过纸条就着灯笼的烛光看，看完就烧了。
“回去，还是？今晚明月楼有重要演出，您要不要过去？”
“回去吃饭。”
春季的天气带有丝丝寒冷，铃铃给少爷披上薄薄的披风，福子在前面引路。
饭厅很热闹似乎有客人，白桂快步走进。
“余有宝，果真是你。还以为认错人了。”白桂上前抱住书生气息的余有宝。
“易安，易安，你要勒死我了。”余有宝挣扎几下。
白桂放开余有宝坐在一旁的空位置上拿起筷子就吃菜，好像旁边这个根本不是好友一般。
余有宝也跟着坐下，“您怎么这样吃？”
白桂半个眼睛看着他，不可以吗？
“你会带坏我外甥的，请你注意些。”余有宝优雅的夹菜吃菜。
白桂眨眨眼睛转即对小萝卜头说：“叔叔饿，你不要学。跟你小舅舅学。”
小萝卜头摇摇头，“我还不饿，叔叔吃着。我给你夹菜。”小萝卜头一副认真的样子甚是可爱。
白桂乐呵的笑笑，看看哥哥见哥哥没反应，嫂子也没反应。转头对余有宝挑眉，怎么样？
余有宝一副没救了的样子。
铃铃见着余家小公子的表情就知道又一扮猪吃老虎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