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三娘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明月白先生？您帮我看看我这首诗怎么样？春光甚好时，望夏……”男子还没等白桂答应就大声的念出来。
余有宝喝酒不出声，白桂咬着番薯也不出声。
“明月先生您看我的诗如何？”
“明月先生您说韬兄的诗是不是很符合这里的意境？”狗腿子真的在哪都有！
余有宝用茶杯掩饰自己的笑容。白桂继续望天吃番薯，“啊！怎么不念了？就这一首啊？”
明显不在意的神情让这位韬兄很不满意，“明月先生，您要是对在下的不满意那您也拿首诗出来，咱们比一比看看谁的更好？”
“明月先生当然能拿出更好的诗来，明月先生不仅话本写的好，文章也是不错的。作诗不在话下。”
“可不是，明月先生不想说话而已，不然一鸣惊人。”
白桂抬起扇子，其他人都安静。
好一会儿不见声音那些人奇怪了，“明月先生有大作不成？”
“应该是明月先生还没想出来？”
“不是没想出来，而是想不出来。”
“哈哈……韬兄说笑，怎么可能呢？”
“咳咳……”白桂清清喉咙站起来对那些都比自己大的贡生、举人作揖说：“作诗这么文雅的事情怎么适合我这俗人呢？
本少爷还是对金钱比较喜欢。要是一首诗一两金子，马上就来几首。不知道各位带钱了没有？”
一首诗一两金子，这些靠家里的公子哥们当然拿不出来。其中一些书呆子甚至觉得明月先生是虚有其表，粗俗。当即离开。
“明月先生果然是想不出来，所以才有这当借口。”
“没错，明月先生擅长的不过是话本，大白话的话本。诗词不擅长。”士子还配合的摇摇头。
“这诗词是最难的了，明月先生不会也不奇怪。而且明月先生也没有说自己会写诗啊！好像没有听说明月先生的诗吧。”这韬兄一副正人君子的帮解释。
白桂站直骄傲的抬起头享受着日光，仿佛周遭说的不是他。“各位说得甚对，来我们为这事举杯庆贺。”
被人骂了都不知道。这一群找茬的人甚是高兴，嘲笑着‘虚有其表’的明月先生。“明月先生说得对，为这事举杯庆贺。”
白桂拿着酒杯就喝，再倒酒。“为这美好的日光干杯。”
“明月先生酒兴不错啊！不如来几句？”
“来几句？好啊，拉个曲子如何？”
“好。明月先生拉曲子，想听的来啊。”韬兄对外大喊一句。
听到的男男女女都停下手里的东西，注意着。每月的十五、三十晚明月楼场场爆满，里边引人惊异的是明月先生亲自创作的歌、曲、舞蹈。
“谢谢各位捧场。”白桂微醺的拿过铃铃手里的二胡。余有宝和玲玲赶紧有多远走多远，拿着烤鱼的福子更是不敢靠近。
“啊，哑，锕……”一道刺耳的二胡声响，一旁的人忍着认为这只是调音。
“啊，哑，锕，哑……”白桂拉得有滋有味，还跟着节奏摇头晃脑。露出天人一般的微笑。
旁边的人受不住了，掩着耳朵跑开。有的人还给坐下的白桂甩一袖子再离开。
“啊，哑，锕……啊，哑，锕”白桂抬眼看看周围五里一人都无。“切，真不懂欣赏。”
见音乐停了，余有宝和侍从们回来。
“啪啪……”余有宝给白桂拍掌，“恭喜你的二胡有退步了。”
“说什么话你？这是生死好友说的吗？”白桂鄙视一眼。“有本事你也来一曲。”
“不敢，易安这功夫要是让我来，十年都未可炼成。”余有宝摇摇头。
白桂拿起烤鱼就啃，只加盐的烤鱼很鲜美。
“明月先生可以送小女子一些烤番薯？”一戴着毡帽的女子细声的问。
声音温温和和的动听，白桂很想看看里面的女孩子长得怎么样。是大家闺秀型？还是贤良淑女型？
“可以。”白桂招招手，铃铃就抱着一盘烤番薯过来。白桂接过去递给姑娘，“温热，可以吃了。”
“谢先生。”姑娘外那边的冒头的女孩子招招手，小女孩子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白桂很惊讶这女孩子居然不走。
跑过来的女娃娃粉嫩粉嫩的，白桂很想上前捏捏。
女娃娃拿着烤番薯就开吃，吃着满嘴都是。铃铃见不过去递些水过去。
“小女子姓傅，家里排第三。明月先生叫三娘就可以了。”傅三娘给女娃娃擦擦嘴。
白桂笑笑拿起烤肉就吃，余有宝转到白桂一边对三娘说：“三娘，家里是作官的吧。”
“是的，三娘钦佩明月先生的文采。希望明月先生能把头上的珠花赐予。”三娘福身。
白桂晃动珠花，“你不怕嫁不出去？”
“三娘已定了婚事，郎君不日来京。想邀请郎君去明月楼一观，因此希望明月先生赐予珠花。”
“你知道这珠花怎么用？”余有宝好奇的问。
“三娘七年前开始读明月先生的话本，现在对明月先生有大概的了解。这珠花是进入明月楼的凭证，可以凭借着珠花免费得到好的包房。对吗明月先生？”
白桂颔首，“聪明的女子。”
“先生缪赞。”
女娃娃看着白桂手里的肉串出神，白桂笑笑递盘子过去给她。“谢谢。”
糯糯的，甜死人了！
白桂的笑意更甚。“三娘，喜欢明月楼？”
“喜欢。只是家门难出，门票太贵。”二楼的一张门票至少要一百两，而且还一票难求。
能出门的夫人多，二楼的包房就这么多，女孩子怎么比得上出手大方的夫人们？
“这个可以帮到你。”白桂把珠花递过去。
“啊……”山坡的那边响起了女子的喊声。接着就有三四位戴着毡帽的女子走过来。一溜烟的排排坐在白桂对面。
有时候有些场合有些女子比男子更大胆，更不在意个人名声。
白桂苦笑着看着对面的女孩子，作为曾近的女孩怎么不知道她们想什么。无非是一张会员卡几人分用。
“几位姑娘都是喜欢明月楼的？”
“自然，只是明月先生是奸商，不是我们小女子可以进去的。”绿衣女子快言快语。
“就是奸商。”
“各位姑娘，你们可不知了。奸商，奸商，无商不奸。将来你们嫁作他人妇，经营自己的嫁妆不也是经商了吗？”
“呸，胡说。”
“就是。”
“我才不会呢。”
白桂被女孩子们讨伐了。白桂乐呵的举手投降，“好好，我胡说。这样为了给各位姑娘们道歉，每个人发一木牌。这木牌就是贵宾牌子，除了门票里面的费用一律收七成，如何？”
“七成？”
“是的。”
“这样就可以省去好三五十两了！”
“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分摊下来每个人就五十多两。太好了。”
“月银就够用了。”
“不但这样还还可以打包回去吃呢。”白桂也参一脚。
“对啊！”
“要是你们有位家里人带着去，拿着这牌子结账给家里人省了好几百呢！”
“这也可以？”
“当然，只不过不能借与他人，只能自己带。这样你不是很有面子了？”
“真的？”
“不信十五的时候去试试。和家里人一起去，不怕不让去，还能吃能带为什么不呢？”
“呵呵……明月先生真是我们女孩子的福音。”
一群娇客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再次过来的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但他们不好意思再过去了。
一个女子很不客气的拿起白桂的东西就吃。“嗯，这烤肉很好吃。”
“是吗？我也尝尝。嗯，辣……”
“辣，最好吃。”小娃娃糯糯的说。
白桂开心的对小娃娃说：“还有更好吃的，你要不要？”
小娃娃眨眨眼睛看三娘。
“素闻明月先生点子多，新奇。不知道明月先生带了什么？”三娘不得已开头问，因为其他的都扯着她，推她说。
“都随我来，本来是想便宜那些臭男人的，现在就与好妹妹们分享了。”白桂站起来。
姑娘们也跟着过去。
白桂让铃铃打开大餐布，白桂率先坐下去。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坐，男女不同席。
三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在餐布中间划破一道痕迹。“这样我们就可以坐了。”
“还是傅姐姐聪明。”
小娃娃最先坐下去看着白桂，白桂越看她越可爱，十足一个吃货。
铃铃陆续送上食物。
“看看你们前面的盘子，上面有鸡肉，香吧？新鲜出炉的。”
姑娘们已经把持不住了，但教养让她们矜持。
“这个是兔子肉，明记特意养殖的。这是烤豆子、烤菌子、烤鸡腿、烤鸡中翅，这个是茶专门去油腻的，这个叫果子酒。酸酸的甜甜的，去油腻还不易醉。本来我是拿来对付那些无聊的人的，现在便宜你们了。”白桂很女人的示意一下。
姑娘们不觉得什么，但在一旁的余有宝感觉好友离男人越来越远了。
“唉唉，那个还可以撒些椒盐，这个，放这个更好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做啊。”
“嗯，真的好吃。”
“真的吗？我也尝尝。”
女人的动手能力就是比男人强，很快就转战于烤炉，自己动手烤食物了。
白桂在一边喝着酒看着，是不是指点一下。毕竟要为姑娘家着想。
“这才是真正的好吃，先把猪小肠子洗干净，再把粘小米（糯米的古称）灌进去，蒸熟就成这个了。”
“是吗？我尝尝。”
“不可小姐，这东西脏，不能吃。”侍女出来拦住主子。
主子们将信将疑踌躇着。白桂、余有宝和小娃娃无顾忌夹吃一个享受的眯着眼。
听了侍女们的解释，一位姑娘不敢吃了。“我饱了，吃不下了。你们想吃就吃吧。”
“我也饱了。”
个个都不敢吃了。
“小雅，你今天吃了许多，积食肚子疼就不好。”三娘赶紧拦住小娃娃吃第二块。小娃娃今天真的吃了许多，不能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