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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寒蕊进了房间,红玉忙着倒茶,才端了杯子要送过来,却看见寒蕊站在那里,眼睛发直。她循过去一看,炕中间的小案几上,雪白的瓷瓶里,一捧茂盛的狗尾巴草!

红玉心一沉,暗叫一声不妙。

寒蕊定定地望着狗尾巴草,浑身一震,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是的,北良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她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过狗尾巴草了啊。她还记得,北良出征之前,曾经送给了她那年最后的一从狗尾巴草,她还记得,他的笑脸“今年就完结了,你还想看,要等明年了……所以,你要好好珍惜这最后一丛狗尾巴草……这就是我,我就是你的这丛狗尾巴草……”

“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学会坚强地接受现实,面对残酷。就象你从小都感觉很温暖的皇宫,或许有一天,它也会让你感觉很可怕,如果我不再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小心地,保护好自己……”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北良是舍不得她的,北良又回来了!因为狗尾巴草又叫不死草,它永远都不会死。寒蕊禁不住,泪如雨下。

她环顾屋内一眼,忽然用不确定的声调,低声唤道:“北良……你回来了,是么?”

幔帐后的平川一惊,缓缓地从镂空的木格子拱门屏格后转了出来。

寒蕊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平川。平川安静地望着她,她的眼光,缓缓地停在他的左前胸,一步一步地走近……

终于,她颤抖着把手,按在了平川的前胸,那个扎箭的位置。北良说过的,就在这里,他扎了平川一箭,同时把他所有的爱,一起扎进了平川的身体……

他默然地望着她,看着她带着一脸的惊喜和希望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胸前。这么久了,从未见她如此主动,可是她脸上的欣喜,却无视他的存在,只是冲着隔着衣服的那颗心。

心脏沉闷而有力的跳动,正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掌心,她用力地按着,泪眼婆娑。

“北良,是你的心在跳动么?”她凄然道。

他轻轻地盖住了她的手,握住,柔声道:“北良已经走了,我是平川。”

“不……”她喃喃道:“他说,他的心,在你的身体里……他的爱,跟箭一起扎进来……”

“北良骗你的呢,”平川深情地望着她,温柔地纠正道:“在他把箭扎进来之前,你已经,在这里了。我的身体里,只有我的心,你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

“不……”她固执地说:“他说,你就是他……”

“我不是他,”平川轻声道:“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成他,我不介意……”

她绝望却不甘心,轻声地啜泣起来。他默默地抱住了她,如果悲伤可以转移,他希望,可以代替她去悲伤。

寒蕊擦了擦汗,说:“吃饭出汗也就算了,坐着绣花也出汗,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

“不热还能叫夏天?!”红玉笑起来:“要不洗个澡吧,洗完了身上清爽,你也不用烦心了。”

寒蕊一听,来了精神:“这个主意好。”

于是红玉赶紧准备了澡盆,倒上热水,寒蕊迫不及待地泡了进去,感叹一声:“还是水里舒服。”

哗啦啦洗了好一阵子,要出水了,寒蕊一看架子上的衣服,就不乐意了:“穿兰色那件嘛,显得凉快。”

“还在后院晒着呢。”红玉说:“先穿这个,我懒得去取。”

“今天我还就想穿那件。”寒蕊把手指头转了转,一点红玉:“红嬷嬷,你偷懒不成了,去拿吧……”

红玉无奈地鼓鼓腮帮子:“是——公主——”

平川匆匆从操场撤下,汗津津地踏进帐中,迎面站起身的正是元安公公。

“郭帅,”元安说:“皇上有密旨,令你带几名精兵,火速赶往沛县,今夜子时前必须到达,这是密令,呆会你自己看吧。”说完,把一封密函递过来。

密令是说早先逃脱的惠将军有了行踪,预备诱出擒拿,饵已放出,子夜行动,为免穷寇死抗,特调平川增援。平川思忖片刻,送走元安,即把戚副将叫了来商议。

“到沛县,快马不停,需要四个时辰,”戚副将说:“我们还有两个时辰准备。”

平川点点头:“挑选先锋队十二人,一同上路,现在盘查补足马饷,随时待命。”一看戚副将,还站着不动,于是问道:“怎么了?”

“现在就走?”戚副将问一声。

平川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道:“有什么你就说吧。”

“呵呵,”戚副将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吩咐他们准备,我想回家去招呼一声……”

“去吧。”平川想了想,自己似乎也应该回去说一声,不然,寒蕊担心。于是沉声道:“一个时辰后,你顺道过我家时叫一声,我们一起回营,即刻出发。”

行,戚副将爽快地应一声,两人一同出营,到了郭府,分道扬镳。

平川过了长廊,正好碰见红玉抱了蓝裙从后院转出来。红玉惊讶道:“将军怎么回来了?吃午饭了没有?”

“吃过了,寒蕊呢?”平川问。

红玉答:“在屋里……”声音还未落地,平川身影就已经走远。

诶……

红玉猛一下,想到寒蕊在屋里洗澡,想制止平川的脚步,声音还在喉咙里,一忽而却改变了主意。她咬了咬嘴唇,从长廊里退了出去,坐在前后院相连的拱门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会发生什么呢?自己这样做,不会有错吧?

寒蕊在水里泡得不耐烦了,估摸着红玉也该回来了,索性自己起了身,站在地毡上擦起身子来。

门轻轻地一响,想是红玉进来了。寒蕊加快了擦身体的动作,问道:“裙子取来了,赶紧替我穿上……你看我多体贴,连擦水都不用劳烦你了……”

尽管背对着屏格,她还是感觉幔帐被掀了起来,红玉进来了,动作怎么这么慢?寒蕊侧弯下腰,最后把脚上的水擦干,说:“你磨蹭什么啊?虽然不是冬天,我不冷,可也不能就这样光光的站着……”

她把帕子轻轻一丢,象往常一样,胳膊平伸着,转过来:“快点穿——”

忽然,她的眼睛直了!

幔帐前方站着的,是郭平川!怎么又是郭平川?!

推开门,进来的,确实是如假包换的郭平川。

他看见屏格后垂着的幔帐,以为寒蕊在午睡,没想到,挑起了,走进来看到的,是这样一幕。澡盆后边,背对着他的,是一个美丽的身体,玉一般的温润洁白,优美的曲线伸展开来,躬身、弯腰、侧转,发丝拂起垂下,举止之间妙不可言。

她抬起了胳膊,转过来:“快点穿——”

从头到脚,一览无余!

片刻的愕然之后,寒蕊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抓过凳子上的脏衣服,遮在了胸前,一张脸,已经窘成了紫红色。她吞了口唾沫,涩瑟地问:“将军……怎么回得……这么早……”

他没有回答,默默地看着她。衣服只是拦在前面,她的双肩、脖子、整个胳膊,都裸露在外面。以前他只看过她的背,印象中只有白皙细腻。今天这样全部的****,是他不能想象的。他不得不承认,她很美,面对这样的胴体,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御得住诱惑。他平静的面容下,血液正在加速流动,以他不可控制的速度,奔涌起来。

平川的眼睛里,有些令寒蕊恐惧的神采。她感到凉意从脚底嗖嗖地窜上来,一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一边强作镇定道:“将军退下吧,有什么事等我换了装再说。”

平川好象没有听见,缓缓地朝她走过来。

寒蕊慌了,喊道:“红玉——”快来救命啊!

“红玉——”

声音带着发抖的颤音,从内院传出来。拱门处,红玉一惊而起,欲提步,踌躇再三,还是坐下来,将头埋进了臂弯了。

今天豁出去了,打死也不过去!

平川越走越近了,寒蕊的脚踝骨已经挨到了床踏,就快没有退路了。她退上床踏,飞快地瞟一眼屏格,大门没有响动,幔帐也一贯地安静,连风都未曾进来。红玉死家伙,拿个裙子跑到哪里去了?

这一刻,寒蕊已经预感到了不妙,她恍惚间觉得会要发生什么,连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结巴道:“将军……不得无礼……”

平川默默地望着她,安静地,缓步靠近。

寒蕊彻底慌了神,喉头发紧,却还在垂死挣扎,虚张声势:“我恕将军无罪,快快退下……”紧张着,脚下一滑,顺手一抓床腕,惊惧地望着平川,脸都白了。

他全身的血已经不听指挥,失去了控制,头脑里就象开锅的水,沸腾着,要找一个突破口。他看着她,只有一个念头,他爱她,她是他的!

寒蕊终于明白了,越是退越是对自己不利,该死的就不该有张床,她一闪,就想往边上逃。他眼明手快,一手抓住了她,另一只手顺势一扯,那薄纱的裙子就飞了出去,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啊——

她的心还没来得及跳出嘴里,身体就光溜溜地落到了他的怀里,连窘迫的时间都没有给她,那句“不要……”也还在喉咙里,他就吻了过来,一把将她压到了床上!

她挣扎着,却更撩起了他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他火热的唇,轻吻如雕琢一个易碎的艺术品,深吻仿佛要把她的灵魂彻底掠夺,无声而热烈,含蓄而霸道,在她的唇间额上,颈间耳后,不停地探嗅,将她的抗拒瓦解于无形。他的手,游走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摩挲着她每一寸肌肤,温柔而固执,深情而倔强,将她沉睡的思绪唤醒过来,一丝丝地抽走她的力气,只剩下浅浅的低吟。

她浑身发热,迷离眩晕,好象做了个不那么真切的梦,听见谁在呢喃着,我爱你啊,心心……

身旁有咕噜噜的气泡腾起,她闭着眼睛漂浮在水中,被软软的水草所包围,一会儿被抬起,一会儿又轻轻地跌落,她昏昏然地游荡着,感到一波波的潮汐涌过来,将她推上了沙滩又回落过去……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迷蒙中,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平川……”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同时感受到胸前他猛烈的一冲击,骤然间,血液好象停止了流动,大脑一片空白,她只感觉,一片殷红倏地遍布了眼前,舒服,又刺激……

他软软地覆盖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了她,似乎想把她融化了,成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