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伟
第一中学第四届“勇攀高峰”比赛就要开始了，在50名参赛学生中，除了高三（三）班的林小虎同学来自偏远的乡村，其他学生都是城市的宠儿。10年前，林小虎的母亲患病去世了，父亲给他娶了个后妈，林小虎忘不了死去的母亲，不愿接受后妈的情感，进城读书这几年，除了暑假和寒假外，林小虎一直住校，不肯回家面对后妈。
预赛前几分钟，林小虎听到有人喊他，他转过身来，看到围观人群中，有个矮小的乡下女人正注视着他，女人的眼里布满了血丝。林小虎走到女人身边，淡淡地说：“你来干什么？”乡下女人说：“小虎，我知道你今天比赛，是来给你加油的。”林小虎说：“不用你管。”乡下女人尴尬地笑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塞在林小虎的书包里。林小虎正想说些什么，扩音喇叭里传来“预赛马上开始”的提示音。林小虎看一眼乡下女人，跑向赛场。来到队列中，有同学问他：“小虎，那个乡下女人是谁？”小虎支支吾吾地说：“是一位热心观众。”
预赛开始了，50名参赛学生来到自己的赛位，系好安全带。随着一声哨响，他们抓着从峰顶垂下的绳索，向上爬去。起初，他们的差距不大，三分钟后，便逐渐拉开了距离。林小虎爬到半途，突然下滑了几米，等他再重新往上爬，已经连续被几个人追赶了上去。
预赛结束。按照比赛规定，成绩排在前十的学生将继续参加决赛。第一名的成绩是6分32秒，第十名的成绩是7分20秒，林小虎的成绩是7分25秒，以五秒之差排在第十一名，他沮丧地低着头，离开赛场。这时，主持人的声音从扩音喇叭里传出，因排名第八的学生小腿抽筋，放弃了比赛，排名十一的林小虎增补到决赛名单内。
林小虎惊喜万分，他重返赛场，坐在10号位上休息。林小虎低头看着脚上的运动鞋，发现脚尖的皮子几乎磨透了。他知道，刚才若非因为自己的鞋不给他争气，他的成绩会更好一些。林小虎叹了口气，打开书包，取出水喝了几口。突然，他看到了里面的包裹，忍不住拿了出来，一层层解开，里面竟是一双崭新千层靴。两只靴子的底上各绣着一个字，左脚上是个“加”字，右脚上是个“油”字。林小虎呆愣了半晌，朝远处望去。人群中的乡下女人正关切地看着他。林小虎犹豫了一下，将那双千层靴换在脚上。
决赛开始了，在如潮的“加油”声中，十名学生向峰顶攀登。林小虎双手交替，千层靴踏在壁间或凸或凹的部位，捷如猿猴，一路领先，以5分35秒的成绩不但获得了第一，而且打破了前几届的记录。
比赛后，市电视台的记者在人群中找到了林小虎。记者发觉林小虎正站在一个乡下女人面前，忍不住问：“林小虎同学，恭喜你创造了奇迹，请问你获得第一名的动力是什么？”
林小虎回过身来，面对记者擦一把脸上的泪，指着乡下女人说：“是她给了我动力。”
记者看一眼那个矮小的乡下女人，接着问：“你身边的女人是谁？能告诉广大观众朋友们吗？”
林小虎望着乌亮的镜头说：“她是我的妈妈。”说完，林小虎叫了一声“妈”，和乡下女人拥在一起。
乡下女人的眼里浸满了泪水，因为，这声“妈”她已经等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