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
“大意”以利引诱敌人,使其行迂趋患,陷入困境。
天有阴阳,人有善恶。善人做善事,不喜欢用“诡道”;恶人行恶事,当然满脑子是坏水。然而,倘若善人对恶人只做善事,那就会应了“人善被人欺”的箴言,那就是愚蠢的善人!善人之善,在于让众人得善。让众人得善,不仅要对善人做善事,行正道,还得要对恶人施“诡道”。所以,对恶人施“诡道”就是对善人做善事,是真正的善人。
在湖北襄阳城南门口,有一家旅店,老板姓赵。说起这个赵老板,远近都知道他可是个为人奸诈、唯利是图的人。白米饭中掺杂质,一盘肉里尽是碎骨头之类的东西,客商与过往行人都不愿进这店门。无奈南门口只有这一家旅店,所以到南门口办事的人常常不得不在这里投宿。
一天,有个过路客商大摇大摆地走进店来。赵老板一看他那架势,知道又有油水可捞,躬着腰乐哈哈地迎了上去,问道:“贵客哪里来的啊?”那客商回答说:“我是武汉来的,后面还有五个伙计,赶着三十多头猪,天气太热,想来贵店讨扰,度过中午再走,不知道有没有放这些猪的地方?”赵老板一听,来者果然是个大户头,看来今天的油水捞定了,如此良机,岂能放过。于是,他便讨好那客商说:“请坐,请坐,有什么尽管吩咐,敝店尽力而为。”客商应声道:“老板太客气了。我是领头的,先到这里来订个数,我们五个人共要煮三升米,炒三只鸡,再来二斤半白酒,并请熬四斗米的稀粥,备做猪食。”“行,行,现在就做。”赵老板赶紧招呼老婆煮饭、杀鸡,自己便安上三口大锅,熬起稀粥来。
过不多久,一阵鸡香味儿飘进房来,那客商见自己伙计还没赶到,心里不免着急起来,老是跑到店门口去张望。崔老板一看,连忙招呼老婆把饭菜端上来,转身对那客商说:“客家,饭菜做好了,你就先吃吧,何必一个人在这苦等呢?”客商想想也是,便说:“也可以,不妨我边吃边在这里等他们。”于是,客商就坐下吃喝起来。吃着,喝着,他看见崔老板馋涎欲滴地坐在桌边,便大大方方地对崔老板说:“店家,你也来喝几杯吧,钱全由我付。”崔老板巴不得客商说这句话哩,假意推辞了几句,便顺水推舟地一起喝了起来。
吃饱喝足了,客商那几个伙计还没赶到,客商沉不住气了,跑到门口望了几回,大路上连个影子也没有。一定坏事了!客商哭丧着脸对崔老板说:“店家,帮个忙吧,请你把那三锅粥熬稀烂些,我去接接他们,今晚不走了,就住你这儿了!”说着,又从身上解下一个钱褡子,交给崔老板说:“店家,随身带着也不方便,请帮我照管一下。”崔老板接过钱褡,心里乐坏了:你交给我这钱褡也没说个实数,待会我尽可拿掉一些,看你能拿我怎么样!想到这里,便满口答应道:“可以,可以,你快去接他们吧。”
客商谢过崔老板,三步并作两步奔出店门。崔老板看着那客商走远了,得意洋洋地拉起老婆回到里屋,提起钱褡往桌上倒——只听“稀里哗啦”一阵响,崔老板傻眼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倒出来的尽是些扁圆的鹅卵石,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崔老板,活剥皮,酒掺水,饭糊粘;今日碰上唐惯石,请你尝尝稀粥味。”
原来,这客商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唐惯石!唐惯石也是贫家子弟,他生性豪爽,仗义执言,平时好打抱不平。前天路过此地,听得崔家店如此贪财图利,唐惯石便存心治一治崔老板。今天,就是冲着他来的。这崔老板两口子呢,原以为能捞到大油水,殊不知丢了鸡、赔了米不算,称米煮粥时掺了六斤糠,这一下三锅粥也全完了。两口子一个“我的娘呀”,一个“我的鸡呀”,号啕大哭起来。众客商见了,好一阵哄堂大笑。
而要对恶人施“诡道”,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利诱之,因为恶人往往是见利忘义之徒。
上面这个故事中的赵老板损人、坑人、害人,对这样的恶人不惩治,岂不是要让更多的人被损、被坑、被害吗?然而惩治要有道,对恶人以利诱之最见效。这叫“以毒攻毒”、“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唐惯石先是以“大户头”气势出现,给崔老板以可图之“利”,一出场便将崔老板“诱”住,此为一诱。
继而抛出“五个伙计”、“三十多头猪”、“煮三升米,炒三只鸡”、“来二斤半白酒”、“熬四斗米稀粥”之“利”,再将崔老板“诱”住,此为二诱。
最后抛出“今晚不走了,就住你这儿”之“利”,以及交出没说实数的钱褡子请崔老板帮助照管之“利”,更把崔老板牢牢“诱”定,此为三诱。至于请馋涎欲滴的崔老板一起喝几杯的蝇头小利,那也是赵老板自己的酒水钱。
试想,有此三“利”三“诱”,还不把崔老板“耍”得狗眼一眨一眨的?“诈”得脑袋一晕一晕的?“气”得浑身一抖一抖的?“治”得神经一愣一愣的?
由此可见,处世之中若遇到恶徒欺压不妨就巧用孙子兵法中的“以利诱之”,让其吃尽苦头。一来为自己出口恶气,二来也能为他人打抱不平,三来让恶徒知道厉害,有所收敛。一举三得,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