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曾国藩改变一生的十大事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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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做大事必须先克己

很多种情况下,我们是在被自己的欲望和本能所驱着。所以有些事情的好的结果和达成这种结果的方法我们都能看到,却往往做不到,就是因为在感性与理性的较量中,感性常常占了上风。曾国藩做人处世沉稳老辣,主要得益于他从年轻时就刻意修炼的“克己”功夫,也就是一种自治能力,一种理智地思考和处理问题的能力。

(1)修炼自制能力

曾国藩独处能力、自治能力是很强的。他自少年开始就有吸烟和晚起的毛病,后来决心改掉它。开始时毛病很顽固,很难改掉。曾国藩视之如大敌,决心彻底克服才肯罢休。他以后能率湘军与太平军作战十余年,与他能改掉长年的陋习是同一种内圣的精神作用。曾国藩在军队里,每天必写日记,读书数页,下围棋一局,终身如此。一般人认为,这难道不是区区小节,无关大体么?但这正是他克制有节,行之有恒,实为内圣修炼的第一大事。曾国藩慎独内圣之心,亦表现于其文书写作里,平生所作的公家文书和私人信件,没有一句欺骗和文饰的语言。他在治军与行政方面,一定力求踏实。有的筹划谋议虽稍嫌迂缓,但取得的成效却意义深远。凡是规划天下大事,没有不取得成效的,所以在当时被誉称为“圣相”。他曾创立过长江水师、太湖水师、淮阳水师,所有的章程皆亲手制定。同时,又制定陆军营制、马勇章程、两淮盐务章程、江南开垦章程、直隶清讼事宜、练军章程,皆有关经世治国的大事。然而曾国藩也曾多次身入险地和濒临绝境,只是由于他凭借“内圣”之大法,有百折不挠之志,才于极其艰难的环境中获得巨大成功。虽然说成功在天,然而也应该说是他的人谋所致。春秋时期晋国的赵衰说过这样的话:“说礼乐,敦诗书,为元帅”;春秋时期鲁国的叔豹也说过这样的话:“最上等的立德,其次立功,再次立言,这就称之为三不朽。”这两位古人所说内圣修炼的话,惟独曾国藩兼备。曾国藩研究学问致力于宋明义理之学,精通对古书字义的解释;研究文学效法于唐代的韩愈和宋代的欧阳修,而辅之以汉赋的气势与本体。他的学问主要意旨是以合乎社会行为的法则、规范、仪式作为最后归宿。他常常说:“古代是没有什么治理世事的学问的,学习古礼而已。”他对于自古至今具有超凡道德才智的圣人、贤人,自文王、周公、孔子、孟子,下及清朝顾炎武、秦蕙田、姚鼐、王念孙等名儒,取32人画其图像以师长之礼事之。自撰写文章、施政办事之外,大体上都是礼仪教化之言。他常常称:“古代的圣人,大自天地万物皆推究其由来,小至一家一室的米、盐也没有不分条而理的。”他又常慨叹古礼已经残缺,没有专门军礼了。军礼按理说应当要有自己的专篇细目,有如明代戚继光所记述的那样。像他所亲自制定的营制营规,广泛地考核古代的成法,分别等级,明辨威严,对于军礼来说也差不多相近了。

至于他制定营制、营规时所表现出来的论议规划,秩序井井有条,便足见其平素所积聚的内圣涵养之可观。曾国藩能够慎独自处,修炼“内圣”之法,他的门人弟子们无不佩服之至,其曾府幕僚左宗棠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左宗棠自不惑之年入曾国藩幕府,以军功而跻身官场,一跃而为清廷重臣,与曾国藩对他的举荐提携有很大关系。尽管俩人意见不合,但主要是大政方针之类的问题,而不是意气之争。所以,左宗棠对曾国藩的内圣修习从内心敬佩,做出了实事求是的评价。

(2)十二种方法

修炼“慎独”功夫为达“内圣”心法最佳境界,曾国藩在慎独方面着实下了苦功,现将其“修法十二课”的仪式条款列此,资以证验。

一、持身敬肃。衣冠外貌保持整齐,心思神情端正严肃,时时刻刻都要警惕、检查自己的念头、举止中有无背离义理之处。平日闲居无事的时候宁静安泰,保养德性,一旦投于事务之中则专心致志,不存杂念。精神状态清澈明朗,就如同旭日东升,光彩照人。

二、静坐养性。每天不限什么时候,要拿出一定时间用来静坐养性,反省体悟自己天性中隐现的仁义之心。正襟危坐,凝然镇定。如同宝鼎一般沉稳。

三、早早起床。天色初亮就赶紧起身,睡醒了就不要再恋床。

四、读书专一。一本书没有读完时,不要再看其他书籍。东翻西阅随意读书,对自己的道德学问毫无益处。

五、阅读史书。丙申年购置了一套《二十三史》,家父对他训诫说:“你为买书去向人借钱,我不惜一切替你赔补还账,你若是能够仔仔细细地读一遍,才算是不辜负我的一番苦心啊!”自此之后,曾国藩每天都仔细读十页。

六、说话谨慎。对此要时刻注意,这是修身内圣的最重要的功夫。

七、保养真气。真气存蓄于丹田之中,彻里彻外光明正大,所作所为毫无羞于对人说之处。

八、爱护身体。十二月接到家父的手书说:“节制操劳,节制欲求,节制饮食。”应该时刻以此作为健体却病的准则。

九、每天都应获知新学问。每天读书时将自己的心得记录下来,如果刻意从书中凿空,求取深意,那就是偏私他人。

十、每月不可荒疏旧技能。每月写作几篇诗文,以此检验自己积存义理的多少,葆养真气强弱。却不能完全沉溺于其中,因为这最容易使人玩物丧志、隐没本性。

十一、写字。饭后写半时辰的字。所有文字方面的交际应酬,都可以作为练习写字的机会。凡事不可留待第二天去做,事情越积越多,就越难清理。

十二、夜晚不出屋门。它使人耽搁正事,精神疲惫,务必戒除。曾国藩一生于“克己之学”从不稍懈,坚持终身。

(3)曾氏的克己修炼

道光十一年,21岁的曾国藩就学于家乡的涟滨书院时,将自己的号伯涵(当时名子城)改为涤生。这其中便含有“克己”的意思。他自述道:“所谓涤,取涤除过去所染泥污之意;所谓生,取明代袁了凡所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之意。”9年之后,他已身为翰林,回忆起改号之事,又自省道:“改号至今9年,还像从前一样不学习,岂不可叹!我今年三十了,资质鲁钝,精神亏损,往后还能有什么成就?只求勤俭有恒,克制自己,不丧元气,做事勉励,希有所得,不失身为翰林的体面。”他如此克己自励,数十年如一日。曾国藩“克己”的内容,非常广泛,从治学治家到个人生活,从治政治军到处事待人,无不自察自省。例如,他年轻时爱抽烟,时常捧着一根水烟袋。他自觉抽烟无益有害,力求戒除,但戒而复吸,前后三次。道光二十二年十月,他在日记中写道:“自戒烟以来,感到精神空虚,六神无主。戒烟想不到这么难!看来不挟破釜沉舟之势,就不能成功!”他终于挟破釜沉舟之势,在严肃的“克己”中戒掉了吸烟恶习。此虽小事,却见其“克己”的力量。同治元年八月和闰八月间,江南各地因连年战争而瘟疫流行,宁国境内的鲍超军死了几千人,金陵城外的曾国荃部也死亡相继,士气低沉。正在这个时候,李秀成率二十万大军救援天京,自闰八月二十日起,日夜猛攻雨花台的曾国荃部,达半月之久。落地开花的洋炮,时时从雨花台上空呼啸而下;与此同时,皖南重镇宁国已落入太平军之手,且有上图江西之势;小丹阳的太平军也时时可冲到长江,冲断湘军的江中粮道;河南境内的捻军已进入鄂东,有取道皖北回援天京之说。总之,湘军在军事上处在极其艰难危急的时刻。还有,战争使大江南北数省,特别是皖南、鄂东、赣东一带人亡地荒,满目疮痍。曾国藩记述道:“惟敝处所苦者,在今年(1862)下半年。

目下,舍弟金陵一军及鲍军门宁国一军,米价至七千馀文一石,肉至三百文一斤,蔬菜至六十馀文。”金陵、宁国两军疾疫流行,死者比比皆是,军中粮饷非常匮乏,积欠多者至十一个月。行军于宁、池、太三府境内,常终日不见住户,不逢行人。茫茫浩劫,不知到何时才了?”当时曾国荃和鲍超部共约七万人,每月需粮三四百万斤,粮饷从何而来?兵勇每月获饷不过四成,只得饥一餐、饱一顿地过日子,士气何来?曾国藩没有向他的“直接下级”沈葆桢发泄这些愤懑,更没有张牙舞爪,训斥“直接下级”,强迫下级如何如何。他在给沈葆桢的信中,淡淡地说:近来,“幸亏军饷来数较多,这在今年还是没有的事,勉强还行。如果像这个月入款,以后就是全停江西漕银的接济也能支持。惟恐以后入款不常像此月一样。万一不行时,我去信尊处相商通融办理。”这是多么宽厚的长者风度!沈葆桢小曾国藩九岁,因为有曾国藩的多次推荐,才得以候补道员升任为巡抚。他从江西本位出发,恃才傲上,且不加节制,于第二年(1863)再次截留经朝廷批准解送曾国藩粮台的九江关洋税三万两,同治三年(1864)第三次奏请截留江西的全部厘金,导致两人最后决裂。曾国藩则截然相反,同治元年(1862)九月于沈葆桢截留漕折时反省自己“忧灼过度”,“皆由于平日于养气上欠功夫,故不能不动心”。又在《日记》中写道:实则处大乱之世,余所遇之僚属,尚不十分傲慢无礼,而鄙怀忿恚若此。甚矣,余之隘也!余天性偏激,痛自刻责惩治者有年,而有触即发,仍不可遏,殆将终身不改矣,愧悚何已!(同治元年九月十八日)日内因江西藩司有意掣肘,心为忿恚。然细思古人办事,掣肘之处,拂逆之端,世世有之。人人不免恶其拂逆,而必欲顺从,设法以诛锄异己者,权臣之行径也;听其拂逆而动心忍性,委曲求全,且以无敌国外患而己为虑者,圣贤之用心也。吾正可借人之拂逆,以磨砺我之德性,其庶几乎!(九月二十五日)这两段文字,实可作为如何对待下级“拂逆”的千古法范。当时,曾国藩对这种下级的“拂逆”与上级的偏袒,有时也不免发两句牢骚。例如,同治三年沈葆桢奏请截留江西全部厘金时,曾国藩于三月十二日上《沈保桢截留江西牙厘不当,仍请由臣照旧经收充饷折》,对比当时的情况说:臣统军太多,月需饷额五十馀万。前此江西厘金稍旺,合各处入款约摸可以发饷六成,今年则仅发四成;而江西抚臣所统各军之饷,均发至八成以上。臣军欠饷十六七个月不等;而江西各军欠饷不及五月。就是以民困而论,皖南及江宁所属各地人吃人,或数十里野无耕种,村无炊烟;江西还没到这地步。又陈述军事局势说:“今苏、浙等省会已克,金陵之长围已合,论者辄谓大功指日可成,元恶指日可毙。”故绝不可因粮饷奇绌而“动摇军心,致生功亏一篑之变”。曾国藩又进一步从情和理上分析道:“臣又闻同僚交际之道,不外二端,曰分,曰情。巡抚应归总督节制,见诸会典,载诸坐名《敕书》……数百年之成宪,臣不得而辞,沈葆桢亦不得而违分也。军事危急之际,同寅患难相恤,有无相济,情也。”沈葆桢既违分又违情,曾国藩是持之有故,言之成理的。但朝廷没有准奏,而是将江西厘金分江西地方军与曾国藩大营各一半。曾国藩于三月二十七日接到廷寄后,在日记中写道:“皇上仿佛偏袒巡抚,仍命督抚各分江西厘金之半。考虑到围攻金陵正处于关键时刻,恐军心涣散,经总理衙门于上海奏拨银五十万两,专解金陵大营,其中二十九万虽不甚可靠,其二十一万则立刻可起解,足济燃眉之急。因念枢廷苦心调停,令人感激;而劳逸轻重之间,又未尝不叹公道不明也。”这是曾国藩运用“克己之学”的典型一例。综观曾国藩的一生行谊,他的“克己之学”,使他在困窘潦倒时坚而不拔,在功成名就时谦而不傲;使他经受了阶级斗争的风暴,越过了满汉矛盾的险滩,走出了同僚倾轧的隘巷;使他学识渊博,为人清正,终身廉洁,晚节纯粹。

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如果一个人总是凭欲望的支配行事,必然走上自我毁灭的歧途。所以古来圣贤如曾国藩者都将“克己”作为人生修炼的入门课和常修课。惟其如此,才能使自己的人生达到一个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