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曾国藩改变一生的十大事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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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才都是被磨砺出来的

人才,尤其是经办军国大事的人才都是千磨百砺锤炼出来的。只具备丰富的知识和办事的素养还不能算作一个中用的人才,必须在实践中经过考验,汲取一些经验和教训才能逐步成为真正的人才。而曾国藩就是一位善于磨砺人才并促其早日成材的人。

(1)把李鸿章磨砺成擎天柱

在广揽人才的同时,曾国藩强调分辨良莠。当时,亲戚朋友、邻里乡党来曾氏营中求职者甚多,曾国藩惟恐曾国荃怀“广厦万间”之志而滥收滥用,规劝他说“善觇国者,睹贤哲在位,则卜其将兴;见冗员浮杂,则知其将替。善觇军者亦然。”他对方存之说:“搜求人才,采纳众议,鄙人亦颇留心。惟于广为延揽之中,略存崇实黜华之意。若不分真伪,博收杂进,则深识之士,不愿牛骥同皂,阳鱼得意,而贤者反掉头去矣。”他说李元度“过人之处极多”,“而短处则患在无知人之明”,“于位卑职小、出己之下者,则一概援‘善善从长’之义,无复觉有奸邪情伪。凡有请托,无不曲从。”曾国藩在举荐和培养人才方面,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对李鸿章的培养。咸丰十一年(1861年),曾国藩的湘军在江西北部同太平军作战,攻陷了九江,这对李鸿章来说,真是一剂强烈的兴奋剂。倒不是因为湘军的这点胜利对他有多少鼓舞,而是因为湘军统帅曾国藩同他有师生关系。他认为一旦投奔湘军,曾国藩一定会另眼相看,予以重用。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灿烂辉煌的前程,看到了光灿灿的金印和令人炫目的顶戴花翎。于是,李鸿章离开了镇江,昼伏夜行,抄小路,避村舍,绕过太平军的营地,赶往九江的湘军行营,投奔了曾国藩。然而,事情并不像李鸿章预料的那么称心如意。他满怀希望地赶到九江,但曾国藩却借口军务倥偬,没有相见。李鸿章以为只是一时忙碌,几天之内定可召见,谁知在旅舍中闲住了一个月,竟得不到任何消息。他心急火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李鸿章得知曾国藩幕府中的陈鼐,是道光丁未年进士,与他有“同年”之谊,也充过翰林院庶吉士,又算是同僚,就请陈去试探曾国藩的意图。谁知曾国藩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表明态度。李鸿章既是曾国藩的得意门生,曾国藩何以对他如此冷落?这实在令人费解。就连陈鼐也不明所以,便对曾国藩说:“少荃与老师有门墙之谊,往昔相处,老师对他甚为器重。现在,他愿意借助老师的力量,在老师门下得到磨炼,老师何以拒之千里?”曾国藩冷冷地回答说:“少荃是翰林,了不起啊!志大才高。我这里呢,局面还没打开,恐怕他这样的艨艟巨舰,不是我这里的潺潺溪流所能容纳的。他何不回京师谋个好差事呢?”陈鼐为李鸿章辩解说:“这些年,少荃经历了许多挫折和磨难,已不同于往年少年意气了。老师不妨收留他,让他试一试。”曾国藩会意地点了点头。就这样,李鸿章于咸丰八年(1858年)进了曾国藩幕府。

其实,曾国藩并不是不愿接纳李鸿章,而是看李鸿章心地高傲,想挫一挫他的锐气,磨圆他的棱角。这大概就是曾国藩这位道学先生培养学生的一番苦心吧。自此之后,曾国藩对李鸿章的棱角着意进行了打磨,以使他变得老成世故,打下了立足官场的“基本功”。曾国藩很讲究修身养性,规定了“日课”,其中包括吃饭有定时,即使在战争时期也不例外,而且,按曾国藩的规定,每顿饭都必须等幕僚到齐方才开始,差一个也不能动筷子。曾国藩、李鸿章,一是湘人,一是皖人,习惯颇不相同。曾国藩每天天刚亮就要吃早餐,李鸿章则不然,以其不惯拘束的文人习气,而且又出身富豪之家,对这样严格的生活习惯很不适应,每天的一顿早餐实成了他沉重的负担。一天,他假称头疼,没有起床。曾国藩派弁兵去请他吃早饭,他还是不肯起来。之后,曾国藩又接二连三地派人去催他。李鸿章没有料到这点小事竟让曾国藩动了肝火,便慌忙披上衣服,匆匆赶到大营。他一入座,曾国藩就下令开饭。吃饭时,大家一言不发。饭后,曾国藩把筷子一扔,板起面孔对李鸿章一字一板地说:“少荃,你既然到了我的幕下,我告诉你一句话:我这里所崇尚的就是一个‘诚’字。”说完,拂袖而去。李鸿章何曾领受过当众被训斥的滋味?心中直是打颤,从此,李鸿章在曾国藩面前更加小心谨慎了。李鸿章素有文才,曾国藩就让他掌管文书事务,以后又让他帮着批阅下属公文,撰拟奏折、书牍。李鸿章将这些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甚为得体,深得曾国藩赏识。几个月之后,曾国藩又换了一副面孔,当众夸奖他:“少荃天资聪明,文才出众,办理公牍事务最适合,所有文稿都超过了别人,将来一定大有作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许要超过我的,好自为之吧。”这一贬一褒,自然有曾国藩的意图。而作为学生的李鸿章,对这位比他大十二岁的老师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对人说:“过去,我跟过几位大帅,糊糊涂涂,不得要领;现在跟着曾帅,如同有了指南针。”李鸿章在未入曾幕之前,曾先后随团练大臣吕贤基及安徽巡抚福济,二人既非战乱之才,对于领兵作战更是缺乏经验,李鸿章在他们手下带兵及处幕,自然没有本领可学。

曾国藩所以能在举世滔滔之中产生砥柱中流的作用,就是因为他能以子弟兵的方法训练湘军,使他们成为一支能征惯战的队伍。而他自己所拟订的通告全局、十道分进、对太平军展开全面防堵围剿的战略方针又极为正确,因此方能使他在对太平军的战争中掌握主动,步步进逼,终于使太平天国政权完全倾覆。假如曾国藩也像当时一般督抚大帅那样不能高瞻远瞩,那么,曾国藩不免也会像向荣、和春、胜保、福济等人一样碌碌无为,李鸿章也不能从曾国藩那里学到卓越的打仗要领。曾国藩死后,李鸿章作联挽,说:师事近三十年,薪尽火传,筑室忝为门生长;威名震九万里,内安外攘,旷世难逢天下才。此联的上半部分,充分道出了李鸿章师从曾国藩而尽得其军事政治才能的事实。

(2)曾因求才心切被骗

有意思的是,虽然人人都说曾国藩有知人之明,但人非圣贤,因此,也会因为求才心切,从而有被骗的时候。天京攻陷后,有一个冒充校官的人,拜访曾国藩,高谈阔论,议论风生,有不可一世之气概。曾国藩礼贤下士,对投幕的各种人都倾心相接,但心中不喜欢说大话的人。见这个人言辞伶俐,心中好奇,中间论及用人须杜绝欺骗事时,此人正色大言说:“受欺不受欺,全在于自己是何种人。我纵横当世,略有所见,像中堂大人至诚盛德,别人不忍欺骗;像左公(宗棠)严气正性,别人不敢欺,而别人不欺而尚怀疑别人欺骗他,或已经被骗而不知的人,也大有人在。”曾国藩察人一向重条理,见此人讲了四种“欺法”,颇有道理,不禁大喜,对他说:“你可到军营中,观我所用之人。”此人应诺而出。第二天,拜见营中文武各官后,煞有介事地对曾国藩说:“军中多豪杰俊雄之士,但我从中发现有两位君子式的人才。”曾国藩急问:“是何人?”此人举涂宗瀛及郭远堂以对。曾国藩又大喜称善,待为上宾。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便暂时让他督造船炮。多日后,兵卒向曾国藩报告此人挟千金逃走,请发兵追捕。曾国藩沉默良久,说:“停下,不要追。”兵卒退下,曾国藩双手捋须,说:“人不忍欺,人不忍欺。”身边的人听到这句话又想笑又不敢笑。过了几天,曾国藩旧话重提,幕僚问为什么不发兵追捕。曾国藩的回答高人一筹:“现今发、捻交炽,此人只以骗钱计,若逼之过急,恐入敌营,为害实大。区区之金,与本受欺之名皆不足道。”方宗诚记载说,当时有个浙江人上书给曾国藩。曾国藩认为此人有才,委任为营官。不久,知其险诈,立即革退,并在大门上悬示这样几个大字:此吾无知人之明,可憾可愧。

(3)广收人才又要慎用人才

曾国藩主张在“广收”的基础上“慎用”。他声称:“吾辈所慎之又慎者,只在‘用人’二字上,此外竟无可着力之处。”为什么要慎用?因为“人不易知,知人不易”。慎用的核心是量才器使。“徐察其才之大小而置之”,用其所长,避其所短。薛福成极称曾国藩“凡于兵事、饷事、吏事、文事有一长者,无不优加奖誉,量才录用”。曾国藩先前获得“有自知人之明”的赞誉,就因为他慧眼识人,又因材使用。要真正做到量才器使,首先在如何去识人。他指出:“窃疑古人论将,神明变幻,不可方物,几于百长并集,一短难容,恐亦史册追崇之辞,初非当日预定之品。”把有一定能力或有一定成就的人誉为“百长并集,一短难容”,甚至神化,无疑是识人上的一种片面性。因此,衡量人才要不拘一格,判断事情要不苛求,不因木材腐朽就弃置不用,不频繁撒网就有失去捕获大鱼的机会。重要的是善于去认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不可苛求全材,“不可因微瑕而弃有用之才”。他写信给弟弟说:“好人实难多得,弟为留心采访。凡有一长一技者,兄断不肯轻视。”有材不用,固是浪费;大材小用,也有损于事业;小材大用,则危害事业。曾国藩说:“虽有良药,假如不是对症下药,那么也形同废物;虽有贤才,如果没有发挥其作用,那么与庸俗之辈无什么两样。栋梁之材不可用来建小茅屋。牦牛不可用来抓老鼠,骏马不可用来守门,宝剑如用来劈柴则不如斧头。用得合时合事,即使是平凡的人才也能发挥巨大作用,否则终无所成。因而不担心没有人才,而担心不能正确使用人才。”为了“慎用”,必须对人才时加考察。曾国藩说:“所谓考察之法,何也?古者询事、考言,二者并重。”就是说,要对下属的办事情况和言论情况同时进行考察,而曾国藩尤其注重臣下的建言。当时,“考九卿之贤否,但凭召见之应对;考科道之贤否,但凭三年之京察;考司道之贤否,但凭督抚之考语”。曾国藩说:“若使人人建言,参互质证,岂不更为核实乎?”通过建言,上司可以收集思广益之效,也可以借此观察下属的才识程度,确实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曾国藩于道光三十年(1850年)所上的广开言路的奏折固然是针对咸丰帝下令求言的应时之作,同时也隐约反映了汉族地主要在满清王朝中获得更多的“伸张”机会的萌动。在同一份奏折中,曾国藩提出了对人才的“甄别”,他把它归之于“培养之方”中。其实,甄别,就是考察。甄别的目的是“去其良莠”。不加考察或甄别,而对那些不投上者之所好的人才,不加培养,不加使用,固然是对人才的浪费;不加考察或甄别,而单凭在上者的爱好或印象保举和超擢,把那些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阴谋家和野心家当做“人才”来培养和使用,必会造成恶劣的政治后果。这种事例,在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曾国藩说:“不铲除荆棘,那么兰蕙也会没有芳香。不赶走害群之马,那么良驹也会短命。”

曾国藩本人很注意考察人才,对于僚属的贤否,事理的原委,无不博访周咨,默识于心。据《清史稿》记载,曾国藩“第对客,注视移时不语。见者竦然,退而记其优劣,无或爽者”。而且,他阅世愈深,观察愈微,从相貌、言语、举止到为事、待人等方面,都在他的视线之内。据说,曾国藩颇知麻衣相法,有一首流传的口诀,传闻是他写的:“邪正看鼻眼,真假看嘴唇。功名看器宇,事业看精神。若要看条理,全在语言中。”又有四句:“端庄厚重是贵相,谦卑含容是贵相。事有归著是富相,心存济物是富相。”这些,都带有浓厚的唯心色彩,不足为训。但口诀中提到的“端庄厚重”等等,却确是“慎用”时所应提倡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