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二公子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我,削薄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便打扰了,”继而转过头去牵起小惠的手:“小惠刚才不是说想买唱片吗?那边新开了一家不错的……”
顶着姬君铭如有实质的视线,我笑嘻嘻地摊开手,真挚地凝望着他,“哎呀,刚才真的只是一不小心被他误会了,人家真的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啦!”
姬君铭无所谓地转身,于是两人继续向学校走去。
一路上他都沉默寡言,我终于受不了了,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你和你弟弟的感情好像不太好哦?”
几秒钟后,他仍然没有说话,我才知道他也不是一个太多话的人。
半晌过后,在我打算寻找下一个话题的时候,他开口了:“他是我二叔的儿子。”
“呃?”这两者之间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必然联系吗?因为是二叔的儿子所以才感情不好吗?
姬君铭像是猜到了我没有说出口的疑问,睨了我一眼,悠悠道:“他是姬家内定的继承人。”
来了,闪亮亮的豪门恩怨啊豪门恩怨,我的神经开始活跃,“为什么他是内定的继承人?”小说电视的故事中这种时候,即便不是立长,也该在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下让有资格者相互竞争,以选出最杰出的继承人吧?难道他不是嫡出?那究竟他是抱养的,还是他父亲是抱养的?抑或有不受待见的小三?唉,人人都有伤心事,真是苦命的身世啊~!果然每一个豪门的背后都埋藏着无数个秘密!
姬君铭优雅地吊了吊眼角,露出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的表情,说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样!”便不再接下去了,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当然也审慎地缄口不言,想起沈冰川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他们这种人家发生的事不是我应该关心的,知道的越多反而越麻烦。
到了学校,教室里只有几个同学在嬉闹。
坐在前排的那两个男生,虽然你们已经用眼神警告过我三次了,但是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怎么可能因为区区挫折而放弃呢!
我斜斜趴伏在桌上假寐,暗暗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不知名我班男生(虽然不知他姓甚名谁,但相貌熟悉,应该是与我同班。)头轻靠在另一名不知名外班同学肩上,两人面前课桌上摆着若干本书,貌似正在探讨课业,但以我的火眼金睛观察,娇小男颊边晕红绝不是因为天气太过燥热、身上衣物太多或身体过于健康而造成的,高瘦男脸上的笑容也远非谦虚礼貌客套赞赏那么单纯。
两个人四只手中只有娇小男的右手伸出撑在了课桌上,另外三只手皆不见踪影,难道是在下面#&%*~……嘿嘿嘿,邪恶啊邪恶!
真是人间处处有真情啊,我咽了咽口水,感慨这一双真乃良才美质,在简非易不大可能浪子回头与柳其函重修旧好的今天,终于又被我发掘到了你们这对种子选手,聊以慰藉红线没牵成的寂寞之心。这种犹如母鸡孵小鸡一般紧张期待的心情岂是平常人等能够体会的?
直到上课预备铃声响起,高瘦男才拿起书,做出一副热爱学习的样子走出了教室。走之前两人脉脉含情对视,走之时假装拿错了书,走之后娇小男手持书册追了出去……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这么恶心?”简非易对我的表情表示抗议。
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眼中充满慈悲怜悯,“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你看我的表情是恶心的,是因为你的心在恶心,那么你看万事万物皆恶心,这个世界对你而言也是恶心的。阿弥陀佛。”说完我宝相庄严地端坐,像一尊入定的罗汉。
简非易被我说得一愣一愣,半天没有答话,估计是在考虑是不是自己的心真的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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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回家,就要走上十字路,想到自从林盼和简非易关系暧昧之后,我们已经有好久没有联络感情了,况且沈冰川也要很晚才回来,我便脚尖一转,走上了去林盼家的路。
林盼家里灯火辉煌,我按响门铃,林盼满面春风来给我开了门。
“瞧这春色满园关不住的样子,有什么好事要发生啦?”我调侃道。
林盼笑嘻嘻的也不辩解,只说了一句“你来啦!”便把我往里面拉。
进到客厅里面,林盼极其熟练地坐到沙发上,抱起自己的双膝,遥控器对着电视一按,定格在黑黢黢的树林深处的电视画面缓缓播放,立体音响传出一声声似有似无的声音,不知是风声还是哭声。
我站在冰凉凉的地板上,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声音也不觉放低了八度:“林盼,你这看的是什么?”
林盼抬起脸,双眼无神,木呆呆的视线穿过我落在虚空中,“要~你~命~!”
我心中升起异样感觉,却见她目光一转,笑意盈盈扑哧一乐,“哈哈,吓到了吧,快坐下来一起看,这是今年最新的恐怖电影,听说有人吓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所以我把灯全打开了,才刚放了五分钟你就来了!”
我们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看电影,一开始还故作镇定批判几句,看着看着几乎抱到了一起去,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都是冰凉冰凉的,尤其到了高潮部分女主角行凶后分尸时的血腥场景,只觉得她每下一刀我们就心中一紧,嗓子一阵抽气。
电影以一个悬念结束了,此时已经将近午夜,我们松开快要僵硬的手,心跳一下一下的异常沉重,好像挂了千斤坠似的。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道:“真是太过瘾了,好久没看过这么精彩的恐怖电影了,下次还有这么好的片子再叫我来看吧!”
林盼也调整了心情,“那好啊,还有一部与这部不相上下的片子,你明天一定要来啊!哦,回去的时候要小心看路哦,不要像电影演的那样……”
想起电影中的画面,和待会儿要独自一人走一段夜黑风高路,我面色微微一僵,干笑两声,“呵呵,放心好了,这路我走了这么多遍,还怕遇到鬼不成。”说完便觉得后脖梗一阵凉风拂过,鸡皮疙瘩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