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异常炎热的下午,又饥又渴的巴特十分珍惜地让壶中的水滋润一下早已干裂的双辱,但舍不得再喝了,因为这壶中的生命之水已不多了。他极目远眺,心想在这附近能找到水源。
突然,见一支土著马队奔驰而来,他以为这下有救了,便挥舞双手,学着阿拉伯人的喊叫。
马队也发现了他,但当他们发现他不是当地人打扮,便挥舞长矛,嘶喊着冲杀过来。巴特见势不妙,连忙趴下并掏出大口径短枪,“轰”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那家伙顿时人仰马翻,这下把冲过来的土著给震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家伙,骇然掉头而逃。
一路艰辛跋涉,巴特终于到达通布图,但万万没料到,这里更加萧条了,它作为撒哈拉的通商中心已名存实亡。
1854年5月,巴特按计划由南至北穿越撒哈拉沙漠,归途的甘苦是难用三言两语表达清楚的。总之,巴特成功地抵达的黎波里,思乡心切的他稍作休息于9月匆匆返回阔别5年的伦敦。
5年的探险中,巴特克服无数难关,在狂热的宗教信仰的土著威胁之下,仍不辱使命。由于他的报告对非洲一些长期蒙着神秘面纱的地方有独到见解,引起反响而一举成名。从探险史上来看,直到1857年,还没有一个科学家、探险家、旅行家对非洲了解得比巴特更为深刻,也没有人像他这样独自完成多项任务。从学术上看,他是第一位令人信服地画出广大非洲地区的地图,也是第一位研究黑人部落生活习俗的人。他的成功是伟大的,影响是深远的。
巴特之后,又有3位德国人和1位法国人先后去了撒哈拉,他们是格哈德·罗尔福斯、古斯塔夫·纳赫提格尔、奥斯卡·兰兹、亨利·杜维里尔。
罗尔福斯是位德国士兵,为实现到沙漠旅行的愿望,参加了阿尔及尔的外籍兵团。1862年,他去摩洛哥的内陆旅行,目的地是塔惠雷尔特绿洲。起初,他对沙漠中的一些奇异景色和突然之间的狂风飞沙有些好奇和恐惧,日子稍久便觉得索然无味了,但没半点退缩感,就这样实现了他的第一个目标。这时他想越过沙漠去通布图,因食品短缺未能如愿,成为他终生的遗憾。
纳赫提格尔是作为探险家兼外交家而闻名的。这一时期,欧洲各国竞相到非洲寻找通商路线。普鲁士的威廉皇帝为此派纳赫提格尔带上许多上等礼物,横越撒哈拉沙漠,去拜会波奴苏丹。为保证这些贵重物品的安全,他准备了足够的武器,几经周折,他跨越撒哈拉沙漠中做了许多调查与探险,并把礼物送到波奴苏丹手中,起到了外交使节的作用而受嘉奖。
兰兹的成就,在于他只带几名助手,从阿特拉斯山脉出发,不到40天就顺利到达通布图,并受到意料之外的欢迎,度过他一生中最美好的18天时光。这里虽无欧洲大都市的繁华,但也有山、水、很多植物和动物。在经历了长期寂寞的沙漠旅行之后,这种乡村特色和质朴的民俗风情,很容易给人以心理上的极大满足。但他在报告中仍能客观、公正地描述,指出通布图明显地衰落了。兰兹如此神速平安地征服撒哈拉沙漠,是其他探险旅行家所企盼而没有得到的。
杜维里尔少年时代就渴望探险旅行。他潜心学习地质学、自然科学和语言学,去伦敦拜访过巴特先生,并深受鼓舞。1859年,19岁的他,从阿尔及利亚的法国殖民地向哥勒亚的绿洲出发。那是个伊斯兰教部族的聚居地,他们声称,倘若杜维里尔不立刻离开此地,等待他的将是死神。面对这带有威胁的不友善行为,他沉着、老练,表示他的愿望只是穿越沙漠,若以死对他要挟的话,他决不害怕。一个为了事业成功连死神都无所畏惧的人的勇气,赢得了当地人的尊敬。后来,他与当地有势力的阿杰酋长结为好友,学到了语言文化,了解了这一地区的民族习俗,在百姓中也交到许多朋友。
回国后,他刚把所有的资料整理完毕,就患上了斑疹伤寒,尽管医疗条件不似沙漠那般落后,但反复发作及高烧,使他丧失了记忆。后来病虽好了,却无法在恶劣的环境下探险旅行了。他所著的《北方的多亚雷古人》,成了这方面的权威著作。
探险女杰——狄娜
在众多的沙漠征服者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荷兰的亚历山得琳·狄娜,她是沙漠探险史上留下姓氏的惟一女性。1839年,她生于荷兰一个极其富有、有权势的家庭,年轻时便成为一位巨大财产的继承人。良好的家境和教育,使她常有外出旅行的机会。1863~1864年,她先从喀土穆到巴拉尔札尔旅行,去过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探险,作为女性,表现出超人的毅力,常比男性付出更大的代价。
1869年,受杜维里尔《北方的多亚雷古人》一书的影响,她决定去撒哈拉探险。她认为,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到。30岁的她知道,她没有别的优势,有的只是一种执着的追求。
正是这种追求,使她敢于走进撒哈拉沙漠。
起初的几天,她对撒哈拉的感觉只是一种单调,这世界似乎除了她和两名护卫外,再没有其他的人了。沙漠的荒凉与欧洲的繁华比较,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然而,好景不长。一天下午,太阳依然火辣辣的,突然,视野的远处开始模糊。“不好!风暴来啦!”话音未落,只见狂风挟着沙石,席卷而来。顿时太阳暗淡了,分不清天和地,完全成了沙的世界,连“沙漠之舟”骆驼都站不住了,躺在沙丘的凹地上。狄娜趁机躲在骆驼背后,以躲避风沙的狂吹猛袭。天黑之后,风暴才平息下来。狄娜从骆驼后面拱出身子,黄沙几乎掩盖了她,但看不到同伴的影子,呼唤名字也无回应。她有些急了,失去同伴。自己很难在沙漠里走下去。
终于,她发现离她30多米的沙丘上有两个黑影,“杰克——杰克——”,她跌跌撞撞地朝同伴跑去,似汪洋大海中溺水的人看到了一线希望。这时她才体会到撒哈拉沙漠的险恶,在那祥和的表象和柔软的流沙下,又有多少不测风云,它完全可在一瞬间致人于死命,多少人在这广袤的沙漠中丧生。但沙漠的魅力就在于它的神秘莫测,在小小的害怕之后,她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几天后,他们3人到达了墨尔苏奎,这是个不大的城市。狄娜庆幸经历了那个灾难之夜后没打道回府,否则,怎么能想象出荒漠之后还会有绿洲。她不仅是第一位到达这里的欧洲妇女,而且以她的美貌震动了墨尔苏奎。第二天,这个小城市便几乎无人不知这另一个世界来的女人了!
狄娜对周围的一切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她对当地的土著居民的装束、肤色、笑法、表情、好奇心等均作了描述。住了几天后,杰克问道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可狄娜说:“也许还会有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如通布图,还有……”“可那太遥远了,太危险了。再说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准备啊!”杰克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杰克,那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去。”她心平气和地说。“那可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不管。”杰克急了。“没关系,我会找向导或商队同行。”她坚定地说。杰克他们走了,她开始物色新的旅行伙伴,但商队不愿与她结队而行,理由很简单,她是个女人。
她并未气馁,决定向当地土著寻求帮助。一天,她来到一位多亚雷古族酋长的住处,谦恭地说明来意:“尊敬的酋长,在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之中,只有你们是守护之神,我希望得到您的帮助,派出向导,指挥我到沙漠那边去。”
“夫人,沙漠的条件是极其恶劣的,它不会因您从欧洲远道而来而给您丝毫的优惠。天气说变就变,白天热得似火炉,夜晚却冻得无法入睡,要我派人护送您,恐怕很困难。况且我手下的人缺少装备,他们要有足够的水和粮食及骆驼,这需要很多钱啊!”酋长胡作为难之状。
“酋长,我身上的钱财已不多了,但请您相信,日后我会双倍给您,甚至更多的报酬。”狄娜慷慨地许诺,酋长终于答应帮助她。
终于狄娜在3名多亚雷古人的向导和护卫下,向南而下。头两天的旅行,大家相安无事。可第三天清早,3名多亚雷古人走进狄娜的帐篷,不客气地说:“夫人,大家很辛苦,你给的东西全让酋长拿去了,我们总不能没有一点好处吧!”“可我现在拿不出更多的东西给你们了。”她劝说道。“那么简单,把你的项链拿下来,还有金银器皿统统交出来。”他们不耐烦地说。狄娜看出不满足他们的贪心是不行的,可项链是母亲送给她出嫁时的礼物,如今鸡心坠里嵌有母亲的照片,带着它是思念去世的母亲,便说:“项链不能给你们,其他东西随便拿。”可他们哪听这套,将她推倒在地过来抢了。她急了,从褥子底下抽出一支大口径左轮手枪:“别动,再动就打死你们。”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们愣住了。他们知道欧洲火器的厉害,僵持了一会,便走出帐篷。但他们并未死心,商量着新的阴谋:“等她上路时,我们打她个措手不及。”
狄娜此时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全然没有心思观看四周的情况。突然觉得身子一沉,便从骆驼上掉了下来,定神一看,已被他们捆了个结实。她只能叫骂:“你们这些强盗,不得好死。”然而这无济于事,他们抢走了她所有的财物。更狠毒的是,临行前,他们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摁住狄娜的手腕,慢慢地割了下去。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那一片黄沙被染成了红褐色。
在死神临近的时刻,狄娜显得格外冷静,也不再做无益的挣扎。30年来,自己所做的无愧于生命,尤其是这趟沙漠之旅,让自己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这里更多的是贫穷、愚昧和苦难,这里有的只是无尽的黄沙。带着对生命的无限眷恋和对未知世界的无限追求,她闭上了那双褐色的美丽的大眼睛。
看来,撒哈拉沙漠的探险已克服了气候和地势的问题,但沙漠的历史吸引了又一代探险家们的兴趣。1933年,法国军官布尔南在塔西林阿杰的溪谷岩壁上发现了各种人类和动物的雕刻,在洞穴里发现了岩壁画。学者们认为,这些令人惊叹的艺术作品是撒哈拉沙漠史前文化的一部分。
在调查撒哈拉地区的历史和艺术的同时,还有一个重要的探险在沙漠里进行。1930年,科学家们预言,沙漠底下蕴藏着大量的石油、天然气及矿物等丰富资源。二战后,美国、法国和英国等石油公司在撒哈拉沙漠中进行试采,发现了不少石油,撒哈拉沙漠一举成为令世人瞩目的地方。
神秘的麻雀脚印
公元17世纪,一批意大利人来到波斯。他们在游览古迹时,发现在不少崖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它们就像成千上万只麻雀留在那里的脚印,神奇又有趣。初见这些脚印,人们以为是一种装饰图案,类似希腊人的涡形花纹。
但是,有一位名叫彼得·德拉瓦勒的旅行家认为这是一种文字,他将这些“麻雀脚印”抄了下来并寄回了欧洲。对于他的观点,一些学者不假思索便断然否认,觉得彼得简直是异想天开。随着时间的推移,去波斯游览的学者日益增多,他们亲眼看到了岩石和石碑上刻的图案,这些图案不仅整齐似乎还有规律。这样,彼得的有关“麻雀脚印”是一种文字的观点才渐渐为人接受。
如何破译这种文字成了学者们最伤脑筋的事情。在德国,组成了一个研究小组,专门负责破译这些图案。英国有一位古文物爱好者出于兴趣,也加入研究队伍,他的名字叫亨利·罗利生。
1827年,年仅17岁的罗利生被军校派往印度。刚踏上航船时,他并未意识到旅行的枯燥,只感到一切非常新鲜有趣。他走上又走下,结识了不少旅客。旅客给他讲了许多奇闻轶事,直听得他如痴如醉。渐渐地,日子变得难熬起来,船上生活的单调与乏味使罗利生简直要发疯。有一天,无聊地闲逛了半天的他突然脑子一热,突发奇想地要办一份周报,用以打发4个月的漫长海上生活,活跃船上旅客们的情绪。
从此以后,罗利生变得忙碌起来:搜集新闻、编故事、排版、抄写,忙得不亦乐乎。刚上船时听到的故事这时帮了他大忙。不曾想,正是这份小小的手抄周报意使罗利生日后成为伟大的考古学家。
与罗利生同船的客人中,有一位叫约翰·马尔柯姆的爵士,他在东方文化研究上有相当高的造诣。船上每周一期的周报使爵士开始注意到略带稚气的编辑。终于有一天,他让身边人将罗利生叫到他的客舱,细细询问了这位编辑的经历。闲聊中,爵士非常欣赏罗利生的悟性和机敏,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位年轻的军人。
在以后的日子里,爵士经常与罗利生在一起。他花了许多时间给年轻人讲解东方文化,主要是波斯文化,其中包括波斯的语言、文学和历史。爵士绘声绘色的叙述不由得勾起了罗利生对波斯的向往,于是他暗下决心学习波斯语。6年以后,罗利生成了波斯语专家。后来,他在印度获得一次调动的机会,被派往波斯。他的驻地距著名的贝希斯顿摩崖碑只有32公里。
古时,波斯帝国曾经显赫一时,统治着幅员辽阔的土地。波斯的帝王们想让自己名垂史册,常常把自己的功绩刻在人迹罕至的山崖上,这样既不会人为地被毁又可以供后人景仰。贝希斯顿摩崖碑坐落在格罗斯山脉中,古称巴格斯塔那山峰,其南面的崖壁光滑平整,上面用波斯、埃及和巴比伦等古文字刻着波斯帝王的业绩。这个崖刻离地面超过100米,其下是一条连接巴格达和哈马丹地区的大道,既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又是旅行往来的干道。由于年代久远,人们每每抬头望见这宏伟的石刻,也不觉得有任何特殊之处,它已成为司空见惯的标记。
罗利生来了以后,不但冒着极大的危险抄录了所有的碑刻,而且还潜心研究并译解了这些文字。
贝希斯顿摩崖上的文字因天长日久风吹雨淋变得模糊不清,若要看个明白,非得爬上去不可。罗利生依仗在部队练就的强健体魄,攀上崖壁将所有文字抄了下来。
完成抄碑文的工作之后,罗利生便着手破译这些文字。他首先将译解人名作为突破口。凭着深厚的波斯文功底,他足足苦干了三年,终于译解了碑文的波斯语部分,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麻雀脚印终于成为能被读懂的文字。
1846年,罗利生郑重地向英国皇家东方研究学会提交了他的译稿。学者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项一直被称为“人类智慧的超级成果”的课题竟然被一个人独立研究出来。伦敦轰动了,世界考古界轰动了。
罗利生在研究贝希斯顿碑的另外两种文字时,其他学者的工作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们攻克了巴比伦-亚述语的天书。这一成就首先要归功于亚述巴尼拔图书馆的发现。这座亚述帝王的图书馆藏书非常丰富,有满满两屋子刻着“麻雀脚印”图案的泥板。学者们在整理泥板的过程中发现其中一大部分版片上都有一块符号表,这些表的功用好似字典,供人查阅、对照。这些符号表中所包含的资料恰是学者们梦寐以求却一直没能找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