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激情挥洒青春的气息(珍藏一生的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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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圣诞节的花篮

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对每个孩子来说总是那么令人神往,令人渴盼。然而,对我来说,10岁那年的圣诞节,我却并不期盼它的到来。因为我们家里在那时没有钱,生活非常拮据。爸爸是个传教士,而我们那里,教堂里的传教士是挣不了多少钱的。于是,妈妈就告诉我们,你们都已经长大了,懂事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老惦记着要礼物了,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开开心心地待在一起就行了。

在我们的小社区里,并不只有我们一家要过一个贫穷、困难的圣诞节。虽然,我明白很多人将会和我们一样,但是,我并没因为这而感到有丝毫的安慰。

一天晚上,我和妹妹两个人挤在我们共睡的床上,蜷缩在被窝里,向对方倾诉着各自心中的不满以及怨怼。

“我怎么可以老穿那件旧衣服呢?它已经被我穿好多次了!”我抱怨道。

“我能理解你,”妹妹说,“但是我呢,我想能拥有一匹马也只好是一个奢望了。我都要了很久了,但却从来没得到过。”

“就是。不过,倘若我们真的有了一匹马,我们能把它放哪儿呢?”我说。

妹妹转过头:来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最后一线希望被我的话打破了。我看着妹妹生气的样子,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她的这个梦想,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渴望可以得到一匹马作为圣诞礼物,但却一直未能如愿。在那瞬问,我暗暗下定决心,只要能够让她的梦想实现,我宁愿用我10个圣诞节应该得到的所有礼物去交换。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对我们说,这一段时期以来,她一直都在攒钱,并用那些钱买了一些东西,打算在圣诞节的时候给沃尔特一家送一个圣诞花篮。“哦,上帝啊,怎么会这样?”顿时,我感到她的话就仿佛是在我那本已伤痕累累的心上撒了一把盐一样。

“如果谁需要在圣诞节获得快乐的话,我认为那就是沃尔特一家。”妈妈提醒我们说。

“可是,沃尔特一家?妈妈,我不去,我可不愿意去他家送圣诞礼物。”

妈妈瞪了我一眼,非常生气地。

不过,她虽然朝我瞪眼,但是我依然相信一点,那就是她不能否认:沃尔特一家是我们所认识的人中最陌生的。而且,他们一家看上去就好比是流浪之家,然而,即使如此,他们也应该偶尔洗洗澡,起码也该洗洗头发吧,毕竟,水是不要钱的。一直以来,我总是替他们感到十分难堪,同时,也替他们感到有些不安。

没办法,妈妈的决心已定,我们只好照着妈妈的吩咐去办。我们的任务是:把那个妈妈准备好的装满了面粉、糖、土豆、桃子罐头,还有一只小火鸡的篮子搬上雪橇,把它们运到沃尔特家的门口,并且偷偷地把它们放在台阶上,然后迅速地跑开藏起来。

在到沃尔特家去的路上,我们发现妈妈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给他们家的每个孩子,把它们藏在了那些食物的中间。“哦,上帝,妈妈怎么可以这样做呢?”我非常生气,我实在想不通:“妈妈怎么可以对别人的小孩这样慷慨呢?要明白,我们自己也不富裕啊!”

然而,气愤归气愤,埋怨归埋怨,礼物还是被我们送到了沃尔特家门口。我们用力地敲了一下他家的房门之后,把那个圣诞花篮放在门前的台阶上,就迅速地跑到附近的树丛中藏了起来。当我藏好以后,我转过头向沃尔特家门前望去,却看到他家门前不远处正站着我妹妹。我几乎要气坏了,因为我不想让沃尔特家知道这花篮是我们家送的。

过了不久,有人从沃尔特家开了门出来,把那篮东西拿进屋,然后把房门关上了。这时候,我才低声地朝她喊道:“你在那儿干什么呢?我看见你都被他们看到了!”

妹妹天真地答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看到礼物时的表情,那才是最值得看的。”

“哦。”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绝对不可能改变它了。于是,我只好心平气和地问她说:“那他们看起来是不是很高兴呢?”

“嗯,是的,他们的确很高兴。不过,更多的,我看他们像是在想着什么,呃,也许是在想:‘或许我们已经被大家所接受了吧!”

两天转眼间过去了,圣诞节到来了。我那天一大早打开我的圣诞礼包,顿时惊呆了:原来在里面的,正是一件我梦寐以求的新衣服。我开心地抬起头,微笑着注视着爸爸妈妈,那样子就仿佛是在对他们说:“哦,真是太棒了!我真的料到你们会买一件新衣服给我!”接着,我回过头望着妹妹的脸,只见她正满怀期待地盯着圣诞树上剩下的最后一个小礼包看呢。当她把那个小礼包取下来打开看时,顿时愣住了。原来,里面放着的是一把马梳。妹妹抬起头,疑惑地望着爸爸妈妈。我也感到十分迷惑:“马梳?爸爸妈妈不是说它已经丢了吗?难道这是在开玩笑?”

在我们还在迷惑不解时,爸爸却突然迅速地闪到屋外去了。我还来不及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经骑着一匹马来到了大型落地窗前。哦,妹妹梦寐以求的马儿不正在那儿吗?

正当我还愣着时,我的妹妹居然兴奋地跳了起来,然而,很快,她义停了下来,两只手抱着头,前后摇晃着,她显然是对这突如其来的礼物感到难以置信。当她确认眼前的这一切是确确实实真的之后,激动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哦,我的天啊……我的天啊!”她一面兴奋地尖叫着,一面迅速跑出屋子去会见她的新朋友。

“哦,妈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迷惑不解地问妈妈,“我们都已经准备好过一个什么礼物都没有的圣诞节了。”

“噢,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多点儿奉献精神就可以了。它不能算是交换,而是彼此帮助。这不,服装店的奥尔森夫人让我先把你的这件礼物带回家,虽然我暂时并没有钱给她;米勒先生的儿子结婚时,你爸爸前前后后来回跑着帮着操办些具体事宜,而我则帮助马歇尔夫人在圣诞树上挂上了彩灯,因为她的关节炎犯了。而当我们得知琼斯先生需要有人精心照料他的那匹马儿时,我们真是非常高兴,当然,琼斯先生得知我们愿意照料他的马儿时,也高兴极了。然而,让我们头疼的是,我们找不到地方去安顿那匹马儿。一瞬间,我们又都感到特别失望特别遗憾。但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住在路口的拉森一家就提出我们可以使用他们家的牧场,并且允许让马儿关在那儿,得到细心的照料。”

“但是,妈妈,我们家的食物连自己都吃不够的,您还把一部分分出来送给沃尔特一家,我看他们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送给我们作为回报的。”

“孩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想总有一天,他们会的。事实上我们自己所需要的已经很够了,只不过拿出多余的部分和别人分享罢了。毕竟,所有我们拥有的都是上帝恩赐给我们的,不管是谁给予谁,这都不重要。只要我们一直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那么,我想,我们每个人都会得到他应该得到的礼物的。”

我抬起头,凝望着妈妈,我的双眼湿润了,心中充满了敬意:妈妈总是对的,她深深地懂得生活的道理和人生的真谛。

此时,我听到妹妹的欢笑声从窗外传来。于是,我转过头,向窗外望去,只见妹妹正骑在那匹马上,兴高采烈的样子,那洋溢着笑容的小脸就像是绽开了美丽的鲜花。望着望着,我不由地再次想起了她以前为我描述过的沃尔特一家收到我们送给他们的圣诞花篮时脸上所流露出的表情。是的,那种“拥有”的感觉确实比任何礼物都要珍贵得多啊!

我在那年的圣诞节,终于懂得了给予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