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和政治委员说着与战争无关紧要的话,但他们是担心的。因为反应到司令员的耳朵里的情况是:没有后方,打仗伤亡大,伤员无法安置。部队疲劳,北方兵,多半是平原上长大的,见了山不会走路。不是把脚趾碰破出血,就是整个滑到水田里。下级干部不会指挥山地水田作战等等、等等……为这司令员必须亲自去观察。部队发起攻击。刘伯承司令员举着镜子望着。他的预料兌现了:部队动作迟缓,在水田里乱了队形。结果是,包围了敌人,但是解决不了战斗。山地水田妨碍广攻击动作。从指挥部电活里听得出,指挥员、包括纵队一级的抬挥尕,叫苦连天,怨声载道,骂娘,困难成堆,没法克服。刘伯承司令员放下镜子说:“看来,只能打成这个样子了。”
张华气愤地说;“撤下来整顿。”
刘伯承匀令员说:“阐住鲁道源,让鲁道源帮助我们调兵。”
他说广没有达到消灭鲁道源的目的,但足会给蒋介石造成错觉。”
邓小平政委同意这一方案:“原想就是调敌人回大别山北麓才打鲁道源的。”
他说;“火之东隅,收之桑榆。失败是成功之母。”
饩道源告急。
在鲁西南归王敬久指挥,就是他这个军没有被刘伯承消火,因为他在最后边。没想到在大别山上被刘伯承包围。蒋介石立刻下令广四十八军、十四军回援;八十五军东援商城,解五十八军之围。”
罗广文留四十军在大别山南麓黄安地区,命令十四军从茛化店东援,向商城开进。张淦留七军于麻城地区,以四十八军自新县向商城回援。旲绍周率八十五军东来。刘伯承司令员看敌人逼近,把部队撤离河风集。他在考虑,只调问敌人两个军,大别山南还有敌四十军和七军,破坏我当地工作的展开。四十八軍到了皖西和六十四军协同在六安、霍山一带清剿。七军、四十军仍在痳城、黄安一带。五十八军没动,仍在商城活动。是鲁道源不怕我们了,还是蒋介石想拿鲁道源这个云南部队作诱饵?刘伯承司令员决定:调陈锡联过来,以三个纵队再打鲁道源。把蒋介石的注意力吸引到北面,调他的主力过来。九月十一日,一、二、二及六纵一个旅,在中铺包围鲁道源一个团,全部歼灭。蒋介石认定刘伯承意图在商城、新县、金寨一带落脚。《刻下令调七军、四十八军、—四军、四十军回援商城。九月二十五日,吴绍周八十五军光山向南推进到六林凹。刘伯承司令员以二个纵队于六林凹阻击吴绍周。四十三三个纵队在六林凹和吴绍周八”五军激战竞日,黄昏前旲绍周逃跑。蒋介石下令,七军、四十八军、卜四军、四[军、五十八军、八十五军、六十四军进剿新县、商城、金寨地区,两天内达成合围进行清剿。刘伯承司令员把部队后撤至白雀园一线。以待蒋介石完成他新的部署。蒋军主力部队已经金部调到大别山北麓。皖西、鄂东空虚,刘伯承司令员召开了〖:雀闲会议。这是进大别山来召集的第一次高级指挥员会议、二.次作战打得都不理想。第一次河风集作战,对鲁道源的X十八军围而未歼。第二次中铺作战,只歼敌一个团。第三次是阻击吴绍周,被吴绍周跑脱。但是达到了调动敌人的目的,把敌人八个军都抑留在大别山北麓,以便于我在皖西和鄂东展开。可是暴露了高级指挥员一些人的思想倾向,和部队作战的实际问题。各纵队的指挥员,纵队政治委员们在大别山上初次见面,这是从八月七日分手到此,一个多月的时间,经历了一场多么大的变化呀!战略展开打到外线来,登上了大别山,这是关键时刻,在敌人八个军的大炮和机关枪面前,开这个决定意义的会议。这牲将军见了面,笑语喧天,追逐打闹,像孩子似的,也像年轻战士一样的儿戏:“哈哈又见到你了?”“你还没有见上帝啊!”
“阎王爷不喜欢我这号人,怕我闹他的阴曹地莳。”
“你小子怕死,为什么不发起冲锋?”
“北方兵,没办法,一到水田里就抓瞎。”
“你不打敌人,敌人会追得你屌蛋精光,连头也得搬了家。”
“鲁西南一仗歼敌四个军,到大别山上连扛水烟枪的滇军都啃不动广“所以蒋介石敢以八个军来围剿我们:到了大别山,这是令人高兴的。跑了二十天,蒋介石想堵没堵住我们,完成千里跃进的壮举。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高兴的,也有不高兴的人、是那狴对于打出来,深人敌人后方,后方作战思想准备不足的人。刘伯承司令员一进来就说:“我们这是个安卵子会。我们检査一下,每个人的卵子还在不在。有没有被敌人吓掉。如果掉了,拣起来安上,安牢靠广人们听了都乐了。刘伯承司令员没有乐,他继续说:“没有卵子就是没种。能上阵冲锋的都是儿马蛋子,骡马是上不了阵的。儿马敢和老虎斗,驴骡见了狼就吓得屁滚尿流,一步也走不动了,最后被狼吃掉:听了司令员的话开始乐的人和想乐的人,都收敛了笑容。感到司令员话的分量。人们不笑了。张华偸眼看在场的纵队司令员们。他发现有的人专心在听,有的人专心在记,有的人已经把头扎下去。对于这三次作战,作为参谋部的人来说,是不满意的,包括纵队一级司令员们,叫苦、讲条件,不往上冲,让队伍在水田里放了鸭子。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将无法打开局面,无法在大别山上站住脚跟。总部的指挥是没问题的,关键在于某些纵队司令员。司令员的话是有所指的,司令员一下子点到要害之处、人们不敢有怨言。刘、邓的行动就是指挥员、政工人员的典范。从鲁西南起,刘邓决定提前行动,出敌不意,拉起部队就走,执行中央战略展开的任务。过汝河的时候,司令员、政治委员带前卫旅出击,邓政委挑重担,冲锋在前,退却在后,掩护总部过淮河。刘伯承司令员亲自上淮河探水情。刘邓是敢字当头的,坚定不移地执行中央交给的艰巨任务。面对强敌,能用怯弱对待吗?但是张华看出,司令员在尽量克制自己的感情,不在这种场合发火。当时在观察所的时候,司令员气得脸都白了,恼火地说:“当指挥员的,不好好指挥,乱弹琴。”
此刻却是平和的,但话里有分量。刘伯承司令员继续说:三次作战调动了敌人。但是打得都不理想,客观原因:由内线作战转到外线作战,由北方到南方,没有后方,不习惯山地水田作战。饮食不惯,穿草鞋不惯,语言不通,地形不熟。这都是事实,必须正视现实的困难。”
跟着把话锋转到靶子上:“主要是有些高级尸部,避敌不打打仗时又躲躲闪闪,迟迟顿顿,瞻前顿后,顾虑重重,错过歼敌时机,因而使部队出现纪律松弛现象。”
此刻,人们鸦雀无声,屋子里静得可怕。邓小平政委插进话来。他是单刀直人,毫不客气,这是他的性格,也是情况所迫。
在大别山上的站住脚站不住脚的问题,还是一个未知数。关键在于打几个胜仗。如果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说:“纪律,首先是对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越在困难的时候,髙级干部越要以身作则,鼓励部队坚决勇敢堆去消灭敌人。”
他用眼扫射在场的人说:“我们既反对在条件不可能的时候,轻率地去作战;更要反对在条件可能的时候,不敢勇猛地去作战。必须执行三大纪律、〈项注意。坚决克服和改变怕打硬仗和纪律松弛、懒散无力的现象。”
刘伯承司令员说:“我决定以一纵的一个旅,二纵的一个旅伪装主力,在大别山以北钳制敌人,迷惑敌人。主力摆脱敌人的合围,乘虚东出皖西和鄂东。现在桂系四十军调到商城地区来,陈锡联立即东返。我和政委带一、二、六纵队主力南下。”
九月二十九日,敌人各路大军开始向心合围,先后从驻地出动。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委以《刘邓向南机动的部署》上报中央:“敌人部署以七军、四十军两军自麻城向沙窝北进。以四十八军、五十八军集结商城,以八十五军、五十二军集结汉川、罗山一线,估计两天内部署完毕寻找作战。为调动敌人,我以一、二纵队主力,俟敌七军、四十军进至麻城、沙窝之间,南出麻城、黄安地区;三纵陈锡联,俟敌四十八军进至叶家集时,迅速东返,急出皖西,寻机汗敌。六纵对七军、四十军不正面作战,主要是打击敌人的辎重,尔后相机消灭麻城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