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开宝三年。
毒辣的太阳悬在头顶,炎热的天气让旅人都找地方避暑去了。远处走来一个书生,头戴高而方正的巾帽,身穿打着补丁宽博的衣衫,腰间悬着剑。
斗大汗水从李寻的脸上留下,摔在地上,瞬间被蒸发。抬头仰望太阳,心中暗叹:“这天也与我作怪!”
骨瘦如柴,面如金纸,双眼无神,两脚更是无力的在地上拖着,好像随时会摔倒一般。
扯下酒壶,却发现早已空空如也。“酒入愁肠,三分酿成剑气,七分化作月光!”李寻想到了谪仙太白的诗句,可是自己已经无酒,又怎么去效仿诗仙的飘逸。
三年科举,年年落榜。要是自己有十万两白银,是不是也可以换一个恩科进士,李寻在心中苦涩的想到。可是自己一个在战乱中幸存下来的孤儿,去哪里弄那些纹银,现在自己的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李寻想抽出腰间的剑,却发现剑身和剑鞘已经锈死在一起,根本抽不出来。”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欺我!“李寻长叹道。
“唉!”解下剑,随意的丢在地上,没有舞剑的力气要它还有何用!李寻不禁长叹一声:”我命休矣!“转眼之间,双腿一软,眼前一黑,便栽倒在了地上。
······
水?李寻感觉到有液体滴到了自己嘴唇上,贪婪的伸出舌头舔着,有点粘稠,还有点咸味,难道有人喂给自己汤汁,定是良善之人。还有难道我还没有死吗?
艰难的睁开发涩的双眼,却愣在了原地,李寻终于知道了滴在自己口中液体是何物。
血!一滴滴的血从天上落下,滴在李寻的脸上,滴在他的唇上。
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两队人马正在半空之中厮杀。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在做梦?李寻不敢置信,闭上眼睁开,闭上再睁开,加上手指刺入掌心的疼痛让他明白这不是梦,也不是眼花。
仙人?
这两个字浮现在李寻的脑海之中,挥之不散。
半空之中,两伙人马正厮杀在一起,一道道长剑带着耀眼的白光,疑惑是阴暗的黑芒呼啸而过,翻手之间,惊现匹练。
有那一人,身穿白色长衫,单手负于身后,并指为剑,一道长虹从指尖射出。
对面之敌闪躲不及,长虹在他的身体上爆开,肉体四分五裂,大量的鲜血从天上撒下,其中伴随碎肉块和骨头渣子。
就是此时一道虚幻的人影从那爆开的肉体之中蹿出,向着战场之外逃窜。
“哼,想逃,去!”随着白袍之人冷哼一声,单手一挥,从的袖子之中飞出一个宝葫芦。
“啊!”狰狞的惨叫之声从虚幻人影的口中发出。好似那宝葫芦有极强的吸纳之力,拉扯的虚幻人影一片扭曲。
“青城子,我师尊定然不会放过你的!”那虚幻人影扯着嗓子吼道。
闻言白袍之人脸上升起一丝忌惮,但很快就会消失,旋即开口说道:“那是日后的事情,今天你就只有元神俱灭的下场!”
嗖!虚幻人影抵抗不住宝葫芦,被瞬间吸纳进去,宝葫芦摇晃了两下便再无动静,飞回白袍之人袖中。
那白袍人脸色也是一阵苍白,相比刚刚消耗极大,就在这个时候异象陡生。
原本晴朗的天空,陡然间乌云蔽日,凉飕飕的风将树林吹的哗哗作响。
“谁敢杀我徒儿,屠九族!”好似从炼狱之中传出的声音将在场的所有人笼罩。
刺耳、晦涩、冰冷的毫无感情。就这个时候蔽日的乌云开始幻化,想成一副人像。
眼窝深陷,好像是空荡的皮包裹着枯骨,令人见之胆寒。
那人像缓慢的扭动着脖子,看向了白袍人,好似撕裂金属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你身上感受到我徒儿的气息,就算不是你杀的,相比也与你有关,死!”
听到此话,那身穿白袍之人,转身便逃,丝毫没有犹豫。
“哼!”一声冷哼,半空之中的数百人齐齐吐血,那白袍一人更是飞出数里之远,背后出现一个大洞,里面的血肉历历在目,鲜血更是犹如喷泉般涌出。
“你不过是投影罢了,还能奈我何?”鲜血从白袍人的嘴角流下,脸上却带着张狂。
“吾千年不出,难道都忘了老夫名号不成,尔等小辈也敢在老夫面前嚣张放肆!”
那成人像的乌云突然开始变化,瞬间成一只大手的模样,在李寻惊恐的表情中向着他抓去。
李寻没有任何的反应,或者说他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所见所闻已经超过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摔在地上的剧烈疼痛让李寻瞬间清醒了过来,周围一片漆黑,痛苦的呻吟声在空荡的回响。身体仿佛散架了一般,双手支在地上,勉强坐了起来。
噗!的一声,整个房间昏黄的明亮了起来。
“你,你,你?”李寻你了半天却说不出第二个字。在他的前方也就是三丈的距离,一个人正别有深意的打量着他。
如老树皮一样的皮肤褶皱着挂在一副骨架上,脸上一队死鱼眼,空洞盲目,更加诡异的是四肢都被手臂粗细的铁链锁着,另一端深深的嵌入石壁之中,与此同时在铁链之上,有金光闪过,那金光或是繁杂的文字,或是凌乱的图案。
“我?嘎嘎嘎!”那人张嘴发出干瘪的笑声,瞪着死鱼眼冲着李寻说道:“我不就是把掳到此处之人吗?”
“你就是那黑云变化成的人吗?”李寻下意识的说道。
“嘎嘎,可以这么理解。”
“看来你是要杀了我,死吧,死就死吧!”李寻突然感到一种解脱,本来自己科举未中,心中已有死志,奈何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见识了不凡的场景,死便死去吧!
有了如此想法的李寻,脸上便再无恐惧,反而有了淡然之色。勉强将自己的身体坐直,轻声的开口问道:“前辈,不知此处是何地?”
“已存死心,好,很好,你不知道这是哪里?也对老夫的封印之地,那是你这样的小辈可以知道的。”
听到老者答非所问,李寻摇摇头,继续开口问道:“前辈可否为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