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贯穿大脑而射出的Gand,对于女人而言毫不费力,对他人而言却是足以瞬间致命的一击。
也来不及躲避了吧。
既然那是从后方瞬间袭来,就不是人的反应能躲避的。
但是——
要击碎这副身躯的诅咒,却被要救这下这副身躯的月光弹开了。
锵啷,华丽的声音——
不……
在眼前落下的声音,比钢铁还要沉重……
那与华丽无缘的、包裹着的铠甲冰冻的夜晚气息。
不可能会华丽的——因为响声的本质是钢铁。
只是,那骑士拥有使那声响变成银铃般声音的美丽。
“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用挥开黑暗的声音,她说了。
“遵从您的召唤而来。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于此,契约完成”
没错,契约完成了。
就像她选择我为主人一样——
我自己,也发誓了一定要帮助她。
天空中的月光更澄亮地照耀着地面上的黑暗。
学校在那一刹像是模仿着骑士的姿态一般,回到了平常应有的平静。
时间静止了。
恐怕那只是一秒不到的景象。
不过——
那姿态,就算是我落到地狱里,也能鲜明的回忆起来吧。
稍微向后的侧脸——
一片安稳平静的圣绿瞳孔——
时间在那一瞬间变成了永恒。
象征着她的青衣在风中摆动着。
照亮了操场的苍光——
如金砂一般的发丝,被月光照亮。
【序章】
“由此判断两个点的连线是否过定点……”
平凡的下午,数学科目并不是强项,疲惫地打着呵欠,如此听课想必也没什么用处。
眼皮像是吊上了千吨巨物一般向下压迫,脑袋闹着罢工要休眠。
“这样……唔唔……睡一会……唔唔唔……也没事吧……”
捂着要大肆打呵欠的嘴巴,把头埋在双臂围起的一块小领土中关闭了视觉。
“就一下……稍微……”
带着沉重的睡意步入了睡眠。
“呵呵……呵呵呵……”
不知过去了多久,连现实或是梦境都无法分辨。
“呵呵……快来呀……”
…………
“来嘛……”
…………
女性妖娆的声音,甜得如蜜糖般渗入灵魂。
意识缓缓苏醒,当醒来之际……
“啊咧……?”
是睡了很久很久吗……
从数学课的时候开始算起,现在都看见晚霞了。
学生还有一小部分逗留在班级里,但并没有人来叫醒昏睡的我。
“黑崎,别赖着不走了,刚刚巫条老师让你醒后去找她呢。”
“啊……?对了,大岛同学,我到底睡了多久啊……”
“整整一下午啊!睡得跟死了似的叫都叫不醒……”
“啊……我都没感觉有人叫我……”
“那个……小心点啊……巫条好像不是一般的生气……脸黑得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总之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
大岛怯懦地说完了话便走了,从话语中也可以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错。
不过还是得去见见巫条,至少是个人的错,这是我的想法。
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但是没人回应,里面安静得不像还有人逗留的样子。
“巫条老师?巫条礼慧老师?我是黑崎健,您找我对吗?请问您还在吗?巫条老师?”
“门没锁,进来。”
…………
完全听不出感情,或者说是冰冷得不像是人说出来的……
“哦哦……那我进来了,老师。”
推开门的一刹那——
“吱————!”
心脏痛得像要从胸口蹦出来似的,样子一定是狰狞的,这点连看都不用看。
为什么……这种感觉明明就是……
“虽说是兄妹,你们的双亲还真是不得了,莫非是把魔术刻印分给两个人?”
“你……”
“诶诶,老师我也是魔术师哟。”
“什…………!”
被盯上了……原来从一早就被盯上了……
什么好老师的样子不过是演戏罢了……
这家伙……也是参与圣杯战争的Master……!
“很顽强嘛,但是面对原本在魔术协会里作为封印指定执行者的我,你有胜算吗?”
“封印指定执行者……”
以“保护”之名,拘禁,捕捉拥有稀世才能或触犯禁忌的魔术师,将之监禁一生。
作为执行这一职务的人不管是身手或是魔术都是一等一的强劲,如果巫条礼慧真的是封印指定的执行者的话,我这种半桶水的菜鸟魔术师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老师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如果你能劝服你的妹妹放弃参战的话,师生一场,网开一面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得看你的表现呢。”
“开……什么玩笑……”
强忍着要呕吐的欲感,扶着墙壁将身体支撑起来。
但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说反抗,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了。
这个办公室早已是另一般风景。
她的结界……
不对……如果是这种结界的话,单靠人类之身也难以达到……
“Caster的Servant……”
猜对了吗?或是惊叹于面对这种情况还能做出思考的我呢?
总之,巫条礼慧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流露出了震惊。
“有意思,这么简单就被猜到了呢,不得不承认黑崎同学的能力全花费在判断题上了呢。不过嘛,我给你的是选择题呢,弄成判断题可是大大的误区呀。”
“呿——!”
哪有闲心听她说废话,既然是小范围结界的话,只要冲出办公室,还是有可能创造出条件的……!
撒腿就跑……赶紧跑……快点跑到空旷的地方……
“呿————!”
单按正常人的跑步速度来说,现在这种程度已经远远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了。
强化腿部的机能,强忍住内脏无法承受人体所给出的速度极限带来的痛楚……
这种感觉就像是要死了、整个人快要坏掉了……
从五楼的办公室奔出便感觉轻松了许多,压抑感在走出教室的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走廊冲向楼梯再快步冲下、跳跃。
仅用了十五秒不到的时间从五楼奔到二楼的东梯大厅。
“没追上吗……”
没有看到巫条礼慧的身影,看样子是甩开了。
“封印指定执行者也不过如此……”
对了,空旷的地方——就是操场啊!
现在也不知道她追到什么地方,但是如果说是快速逃离学校便能稍微安全的话——
最快的方式——跳楼。
仅仅是二楼到地面的高度,最多不过三米有余,这种程度如果是肉躯仍有骨折的危险,然而……
“嘿——!”
强化脚步以至大幅减少落地带来的反作用力造成的伤害,这样就把局势扭转了。
“必须尽快告诉朔夜……回家……”
思绪混乱,但是目的不会变,就是逃出这个学校。
从落地后就把目标锁定为校门,以剩余的魔力强化腿部飞奔出去最多不过七秒,这便是我的胜利。
但是……
“到此为止了。”
“什……”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双目对视之际,仍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呀巫条老师?这种幼稚的问题还是咽回喉咙去吧。你也知道结界不是我设置的,作为Caster职介的Servant布下笼罩整个学校的结界又有什么难度呢?”
“难道说……!”
“诶,看来你猜到了呢。办公室的结界只是另外的部分,而这个学校里的大结界才是正餐呢,抬头看看天空吧,看完你应该也就明白了呢。”
顺着她的话,抬头注视着现如今一直忽略的部分。
“啊……”
没错呢,太过大意了,把她想得太简单了。
天空已经如同深夜般漆黑,连月光都被黑夜所遮蔽。
从夕阳西下的刚才到黑夜笼罩的现在,似乎只是几句对话的时间。
然而外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
那是切断了与外界联系的结界,这种魔术以侵蚀闯入者的时间导致其衰亡。
在办公室里,我被抽取掉的不是体力,而是时间——
将时间段中所应该被消耗的魔力、体力、寿命等等加速消亡……
“在这个持续运行的结界里,你不存在逃走的可能,表面上还是一所学校,但在实际上已经相当于我的工房,这个学校已经成为了Caster的阵地,你难道还认为一个随便闯入别人家里的侵入者,主人会让他出入自如吗?”
…………
输了……这种完全无法预料的结局……
果然……还是低估了圣杯战争吗……
“Master小心——!”
“诶……?”
在觉悟到自己败北的时候,却有所转机——
“兄长大人——!”
“朔夜……?”
闪电般袭来的两把枪支朝两个不同的位置冲锋。
短枪在即将贯穿巫条礼慧之际却折返回御主手中。
而长枪则依然按照御主所愿的路径击碎了学校的大本钟。
大本钟被击碎的瞬间,覆盖在整个学校的结界所带来的恶心感觉消失无踪。
“Lancer的Servant吗……!”
惊慌失措的巫条礼慧看着眼前的场景,是否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呢?
长枪如同活物一般折返回御主的手中,手持长短双枪的骑士嘴角上扬。
“就像你说的,这是一个持续运行的结界,发动中的魔术遇到我,可真是不好意思呢。”
Lancer做出无奈的表情,却是嘲讽般看着狼狈的巫条礼慧。
“破坏持续运行的魔术的枪……你……!”
“Lancer,请为我带来首战的胜利。”
“了解,Master的愿望就由我来达成”
Lancer的左脚伸出,踩着地面如同画弧一般规律地划动。
这是冲锋前的蓄力,完成动作的下一秒便是野兽撕裂敌人的开始。
不过……
“等等,Lancer的Master。”
“诶……?”
除了巫条礼慧之外的其他人都被谜一般的女性的声音所吸引。
“这个声音……”
没错,我听过,不知是梦境还是错觉,总之我听过。
“小鬼还想要吗?”
“兄长大人——!”
随着朔夜的尖叫我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这样啊,看来……被当人质了呢……”
动不了……
Caster的魔术跟我的差距太过巨大,想靠魔力冲刷掉身体限制只是徒劳。
“让小姑娘命令Lancer自杀吧,小鬼。”
爱抚般捧着我的脸,用足以让男人献出性命的妩媚,用舌头舔着我的脸颊。
“不对……”
“哈?想死吗?”
Caster的口气一变,停止了刚刚的动作。
“绝对……”
绝对不会那样做。
“你认为我是打不过Lancer才用你做人质咯?”
“不会……”
绝对不会那样做。
“快让小姑娘用令咒命令Lancer自杀!”
“绝对不会那样做——!”
吼叫让Caster盛怒,她解开束缚我的魔术的瞬间,便打出了Gand。
死路一条。
也不知道为什么,到底是不希望害了妹妹、还是本质上的不屈服。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能管的了……
没法想那么多……
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我也选择了遵从命运的安排……
是的,遵从命运的安排。
所以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便是那样。
在最后看到的光景,到底是何人的故事、故事到底是否真实存在……
这些只停留在那不到一秒的犹豫当中。
紧接着——
要击碎这副身躯的诅咒,被要救这下这副身躯的月光弹开了。
锵啷,华丽的声音——
不……
在眼前落下的声音,比钢铁还要沉重……
那与华丽无缘的、包裹着的铠甲冰冻的夜晚气息
不可能会华丽的——因为响声的本质是钢铁。
只是,那骑士拥有使那声响变成银铃般声音的美丽。
“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用挥开黑暗的声音,她说了。
“遵从您的召唤而来。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于此,契约完成”
无法确信那是真的,唯一能让自己认清的,是左手手背带来的痛楚。
“Servant——!”
“那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恼羞成怒的Caster的身后涌现出数十个光球,这些大型魔术意味着即使毁掉整个学校也要将在场的其他主从排除。
“Master,请指示。”
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Master……是在叫我吧。
虽然理不清现在的详细情况,但是局势却是非常明显,若是有丝毫不符现场的犹豫,便是死亡。
“请你为我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