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卿,他不由牙痒痒的!
安紫薰睡眼惺忪的出来,“三郎。”她过去挽起赫连卿手臂,顺带冲着金痕波吐吐舌头,他们两个暗中合作,却不告诉她。
“阿薰……”
赫连卿立刻打断他的话,转而笑着对安紫薰道,“龙少明天就回南海了,估计有好些事情要打理,我们不要妨碍他。”
“表哥,明天就离开吗?”
看安紫薰这么关心他离开,金痕波总算心里舒服点,不由有些哀怨的点头,“其实我想……”
“宝宝,方才龙少说提起分别有些伤感,说明天就不用我们相送了。”
“赫连卿!”他忍无可忍!
“那表哥我明天就不送你了。”安紫薰说着扶着赫连卿,“三郎要换药了,我先带着进去。”
金痕波一张俊脸,气的不行,小丫头有了夫君忘记表哥!
船舱里,安紫薰重新为他换药,只听赫连卿道,“你怪我让你表哥离开?”
“西楚的事,我不想他介入,南海还需要他。”她系上布带轻声道,“明天你送不走他,肯定还要换新方法。”
“你明白就好。”赫连卿握住她的手合拢在掌心。
她怎会听不出弦外之音。“他对我一向很好,我当他只是表哥,你又吃什么飞醋。”
赫连卿哼了一声,用力握住她的手,“宝宝,你是不是要对我说清楚一件事?”他目不能识物,感觉却极度敏锐,在安紫薰准备逃开前,一把将她捞在怀里。
“什么?”她有些怯怯的看着他被蒙住的眼睛,到了今晚满月之夜,赫连卿就能运用三生蛊的力量,她要想个好时机告诉他,而且不能被他怀疑什么。
“金痕波真是大嘴巴!”她很是不满的埋怨。
“这点我不怪他!”她居然想瞒着他,“我又没有答应,况且我和你早就和……”
赫连卿手臂收紧,他当真就沉了脸色,声音却异常轻柔,“宝宝,我说过你再敢说那两个字试试看!”他身子一转,将她压在身下。
“对不起,当时我真的够混账的!”赫连卿满是歉意,他先是拒婚让她丢尽颜面,在金銮殿上伤了她,再是大婚,他妻妾同时入门,他扔下她一人独守新房,自己去见了花浅幽。
册封她为后当天,仪式进行到一半,真相令他后悔不已,她更是不愿意接受皇后的凤印。
“是混账,你还撕碎了我写的东西,还吞下去毁灭证据!”说到数落人,安紫薰特别有了精神,赫连卿乖乖听话的样子还挺顺眼的。
嚣张、霸道,拽的不行的赫连卿,她心中叹口气,怎么就这般爱上了他。
前世今生,千年之后再相见,他重新种下三生蛊,还能续命,而自己,等到姬云裳听到北海消息时,恐怕就……
她日夜想念的孩子,还能再见一面吗?
“三郎,我有件事要对你说。”她深深叹口气,“我来找你前,将我们的孩子托付给谢陌年,我承认我有私心,对宝宝而言他会是连性命都没有付出的人,我……对不起。”
“哥哥没有孩子,我早就说过将第一个孩子过继给他。宝宝,我想也瞒不了你了,我剩下的日子不多,大概还有五年不到,我原先有段日子对你冷淡,是怕自己以后去了割舍不下你和孩子,现在想通了,应该更为珍惜眼前人,白白与你错过那些日子。是我自私,在你怀孕的时候害你伤心了。”
安紫薰侧身用力抱着他,将头靠在他心口,滚烫的泪扑簌簌掉落,她又何尝不是?为什么要错过那些原本可以甜蜜相处的日子!
“我也有错。”她边哭,赫连卿边为她擦去泪珠,他听金痕波说起她极少会哭,跟他成亲以来,她总是因为他落泪。
他曾经说过,此生都要让心爱的女人开心笑着,不落一滴眼泪,却对她造成那么多伤害。
赫连卿低头细密的吻纷纷落下,她主动的捧着他的脸颊热切回吻,低低的呢喃,“三郎,我想再给你生个孩子,生个女儿,红豆只有一个哥哥,再多一个妹妹,孩子多点,家里也热闹!”
她怔了下,“花夫人……”
“我没有碰过她!”
“可是……”
赫连卿抚着她脸颊,勾起一抹笑意,安紫薰倒是觉得他有些羞涩,“你听好了,从成亲开始我除你之外没有再碰过其他女人,一次都没有!”
“那花浅幽的孩子……我见过孩子的样貌,和你……”她见赫连卿抿紧了唇,将后半句咽下。听到他坚定的这么说,安紫薰承认她心里真的很高兴。
“像我就一定是我的孩子吗?”他唇角掠过一抹冷笑,“从南海被你爹爹押送回西楚,有一次我喝醉,记得房中来了女人,我抱了她,却知道不是你。我曾经认错过你一次,再也不会错第二次!”
随行又敢进入他房中的,只有花浅幽。
他曾经失明过,触觉敏锐,他记得抱着安紫薰的感觉,温暖安心,即使醉了,他还能分辨出,况且她肩胛那里伤痕很深,他记得清楚,她痛了很久得不到好的医治,留下伤疤,而怀里的女人没有。
安紫薰回到身边不久,花浅幽就告诉他有了身孕,没有骗人是真的有了孩子,按着日子算,正是他酒醉的那几天。
至于这个孩子是谁的,或者为什么要弄的这般巧合不重要,而是这个孩子将来出生会起到何种作用。
在得知花浅幽怀孕后,随后他以为宝宝也有了孩子,他小心的保护她的安危,虽然最后是弄错,正巧躲过了乌月氏太后下的毒手。
皇室子嗣有嫡庶之分,她是他的正妻,他要她尽快的生下孩子,无论他将来是否能成为西楚王,他的嫡子必然能得到他所有的一切。
其他的人,休想利用他赫连卿分毫!
“我以为……”
“你以为她有了我的孩子,我虽然厌恶她的欺骗,却还是将她安排妥帖是吗?”不用看,赫连卿也想到安紫薰会是什么表情望着自己。“还记得湘陵吗?我答应带你去看雾凇的。”
“记得。”因为瘟疫没有去成,她也觉得奇怪,那个时节赫连卿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带她出去,还分成两路出发。
“能证明当年是你救了我的唯一人证在那里,那次出行目的就是要找他。”如果不是那场瘟疫,他与安紫薰不会兜兜转转那么久才,不过却也共同经历了甘苦,帮他确定了对她的感情到底是迷恋,喜欢还是爱?
都有,世间百媚千红,唯独她最好!
“那个人还是死了,不过就是没死,他也说不了话,他交给我的侍从一样东西。”
“是什么?”
“一根金针,花浅幽并不会暗器,而你会,还在落海时扎过我一次,况且金针很别致,寻常人家没有。”
安紫薰记得,她当时身上没有银两,求渔村大夫给她些草药,大夫送了她一些,之后她送了身边唯一的金针当做诊金。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一直是在算计花夫人?”如果照这么说,赫连卿说不定一早就知道花浅幽与姬云裳之间的关系!
赫连卿扬起唇角,却是残酷嗜血的笑,“还有她身后的人,对我赫连卿下手可以,却万万不该害了你!”
“三郎。”她乖巧的对他说道。
安紫薰醒来时,身边的人还在熟睡,依旧布带遮住眼帘,却不妨碍安紫薰偷偷瞧着他睡着的模样。
昨夜仿佛一场梦,她皱皱眉头,有些弄不清是不是真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