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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动静交相养赋并序

白居易(772-846),唐代伟大现实主义诗人。字乐天,晚年号香山居士。祖籍太原(今山西省太原市)。后迁居下絡(今陕西省渭南县东北),他诞生于郑州新郑(今河南省新郑市)。他是新乐府运动的积极倡导者和推动者,白居易与元稹友谊甚笃,且与之齐名,世称“元白”;又与刘禹锡唱和甚多,人称“刘白”。有《白氏长庆集》传世。

居易常见今之立身从事者,有失于动,有失于静,由斯动静俱不得其时与理也。因述其所以然,用自儆导,命曰《动静交相养赋》云。

天地有常道,万物有常性。道不可以终静,济之以动;性不可以终动,济之以静。养之则两全而交利,不养之则两伤而交病。故圣人取诸《震》以发身,受诸《复》而知命。所以《庄子》曰:“智养恬。”《易》曰:“蒙养正。”吾观天文,其中有程:日明则月晦,日晦则月明,明晦交养,昼夜乃成。吾观岁功,其中有信。阳进则阴退,阳退则阴进,进退交养,寒暑乃顺。

且躁者,本于静也。斯则躁为民,静为君。以民养君,教化之根,则动养静之道斯存。且有者,生于无也。斯则无为母,有为子。以母养子,生成之理,则静养动之理明矣。所以动之为用,在气为春,在鸟为飞,在舟为楫,在弩为机。不有动也,静将畴依?所以静之为用,在虫为蛰,在水为止,在门为键,在轮为籶。不有静也,动奚资始?则知动兮静所伏,静兮动所倚。吾何以知交养之然哉!以此有以见人之生于世,出处相济,必有时而行,非匏瓜不可以长系。人之善其身,枉直相循,必有时而屈,故尺蠖不可以长伸。

嗟夫!今之人知动之可以成功,不知非其时,动必为凶。知静之可以立德,不知非其理,静亦为贼。大矣哉!动静之际,圣人其难之。先之则过时,后之则不及时,交养之间,不容毫厘。故老氏观妙,颜氏知几。噫!非二君子,吾谁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