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安迪每天都神采飞扬,就算每天面对欧阳琪一张落寞的脸,也无法抹杀她一丁点的幸福。她是太兴奋了,偷偷结婚这么久,终于感受到夫妻间的乐趣。每天早上于飞扬都会爬起来做早饭,有几天艾玉凤起的早些准备了早饭,于是第二天于飞扬就起的更早,好像铁了心和谁比赛。另外有了于飞扬的家,忽然就增添了许多的生气和乐趣,他健硕的身影穿行在各房间里,让人心里无比踏实和满足。于飞扬懂安迪的心思,经常给她变花样玩浪漫,做好吃的。甚至有一次于飞扬下班回来居然买了几两燕窝,说是这个东西对女人很好的,要给安迪熬粥吃。
安迪每一秒都想大声唱歌。她早知道婚姻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怎么还会走婚那么久?拼死也要抗争一下嘛!
于飞扬的另一个作用是,他一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相亲者和追求者都消失了。连程凡见到于飞扬和安迪亲亲密密的样子后都灰心了。奶奶也不认识他了只认于飞扬,只好和艾玉凤坐上一会儿,几次之后也就无趣了,据说最近已经要回美国了。安迪感觉生活从没有过的清静和美好。
初夏的一天傍晚,安迪神秘兮兮地将三个人召集在客厅,清清嗓子宣布道:“我现在要向你们宣布一个重大消息,一个振奋人心的美好消息。”
艾玉凤问:“是升职了?”
于飞扬问:“是签到大单了?”
安迪不置可否。“你们俗不俗啊就知道钱。我安迪现在有亲爱的奶奶和老妈,有亲爱的老公,自然我也不缺钱。给你们个机会猜猜,我缺什么?”
艾玉凤不耐烦了。“你缺心眼儿。”
安迪不高兴了。“这个消息说了绝对会让你们乐坏的!”
“你快说吧。”奶奶忽然冒出一句。
安迪将手里的一张纸拍在桌子上。“你们自己看,这是我的诊断证明。”
于飞扬脑袋嗡的一声差点跌倒,他冲过去将安迪抱在怀里。“老婆,你都知道了?你自己去医院了?”
安迪莫名其妙。“我是自己去的医院,怎么了?”
艾玉凤尖叫一声:“天啊,安迪,你怀孕了!”用眼睛去看于飞扬,于飞扬脸红了。“我发誓我们一直都在避孕的,一直都……”
安迪眼睛朝天。“哼哼,你是响应某人的号召才坚决避孕的吧,那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呢,怎么跑出来的呢,嘻嘻。”
艾玉凤正色道:“安迪,你一个女孩家说的都是什么话也不害臊。”突然又转了脸色,盯着她扁平的肚子贪婪地看,声音也温柔了一百倍,“多少天了?医生有没有交代要注意什么?要补充什么不?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跳不许闹,要安安静静的,好好保护我的外孙。”
安迪喜笑颜开。“妈,那你以后得对我好点吧。”
“没良心的丫头,我啥时候对你不好了?”
“我是说还可以更好点嘛。”
母女俩开开心心,安迪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咦,老公,我怀孕你好像一点也不高兴?”
“高兴啊,我高兴,我高兴的都……”于飞扬一边寻找着合适的字眼儿表达,一边偷眼去瞄艾玉凤。艾玉凤给他丢了个眼色,于飞扬明白了。“我高兴死了,谢谢你老婆,我要当爸爸喽!”
安迪还是不满意,嘟着嘴不吭声儿。
一直回到卧室,安迪还不高兴。“于飞扬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想跟我过长久?”
于飞扬举手。“天地良心,你怎么冒出这个话来?”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我生孩子,还有你最近一直闷闷不乐,别以为我没有觉察,你看你这些日子瘦了多少,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说吧,我能承受。”
于飞扬急赤白脸地辩解。“我有那个心我不得好死。”
安迪赶紧捂他的嘴。“别胡说八道,我相信你就是了,那你工作也别太累了,我和宝宝还指望着你呢。”
于飞扬忽然问:“老婆,我郑重地问你一件事,咱们每次都做足了保护措施,你是怎么怀上的?”
安迪哈哈大笑。“这就是我的锦囊妙计,一箭双雕吧。你看我妈那高兴的样儿,既让她完全接纳了你,咱们也办了一件大事,我聪明不聪明?”
“聪明。但是,安迪,我还是想问,你这怀孕不是装的吧?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没有?累不累?”
安迪一挤眼睛。“你过来。”
他乖乖伏过去。安迪趴在他耳边轻轻说:“我告诉你,我把避孕套都扎破了。”
“你!”于飞扬惊讶,“你怎么能?”
“别说了,你就是不喜欢我怀孕,不想跟我要孩子。”安迪赌气扭过头去,于飞扬对她那么好,那么疼她,她牺牲升职机会怀孕,想着他不知道会怎么高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安迪无声流泪,静悄悄的,伤感蔓延而来,今天的于飞扬,让她如此读不懂看不透。
更可恨的是,于飞扬居然没有像每次一样过来哄她,他大概是以为安迪睡着了,悄悄走过来俯身看了一下,安迪赶紧闭上眼睛。于飞扬关灯,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于飞扬径直来到艾玉凤的房间,艾玉凤还没有睡依在床头看书。于飞扬敲门进来,又反手带上门,无声地站在她面前。
艾玉凤问:“怎么了?”
于飞扬说:“安迪不能生孩子。”
“为什么?”艾玉凤摘下眼镜坐直身子,忽然明白了,“是啊,是啊,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哎。”
“对不起,是我错了,可安迪现在这样的情况真的不能生孩子。”
“于飞扬,你说句实话。你真的不愿意要这个孩子?”
“我怎么会不愿意,我想要的都快疯了。这是我和安迪唯一的孩子啊,而安迪是我唯一爱的女人,我怎么会不想要。可是我更想要安迪,我不想她有任何危险,绝不!”
台灯灯光太低,看不见艾玉凤的表情,她只说了一个字:“好。”
“那现在怎么办?阿姨,咱们要想办法啊,不能让安迪冒着生命危险怀孩子,生孩子。”
“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们逼她打掉?我可说不出口。再说,她多想要这个孩子啊,你看不出来吗?她是为你怀的。她想用这个办法让我完全接纳你。”
“我知道,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去代替安迪。可是……”于飞扬声音哽咽,“这是我最近接到的订单首付款,您拿着,咱们争取尽早送安迪去医院吧,算我求您了。”
艾玉凤翻弄着手里的纸币。“你的公司刚起步,正是用钱的时候,这么多钱都给我能周转吗?”
于飞扬说:“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安迪,为了能跟她在一起,为了能给她像样的日子。我不在乎别的。”
艾玉凤有些动容。“难为你了,我明白了,安迪能为了你背着我偷偷领证,你是有你的好处。”
“我现在关心的是安迪的身体,我的意思是,咱们要想办法帮安迪……打……掉孩子。”
“你打算怎么办?”艾玉凤紧张了。
“我还没想到办法,但是我查过这样的身体是不能怀孕的,即使生下来也有生命危险,我会想到办法的,您要配合我。”
“这个……”艾玉凤犹豫了,“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也许会有别的办法呢。”
“不会有了,再耽误安迪会有危险的。我的意思是,咱们骗安迪去医院吧,听说药物流产对身体损伤最小。她现在刚四十天正合适,不能再拖了。”
艾玉凤有些愠怒了。“于飞扬,你是在想办法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我是在想办法保护我的妻子!”
空气一时有些冷。
“无论你有了什么样的想法,都必须先跟我商量。”艾玉凤口气威严。
“我知道,三天之内我会想到办法。”
“那你先出去吧,别让安迪起疑心。”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于飞扬告辞开门走了出来,差点撞到一个人的怀里,定睛一看居然是穿着睡衣披着头发的安迪。
安迪的脸在白炽灯下冷若冰霜,于飞扬急了。“安迪,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艾玉凤听到声音也慌张冲出房间。
安迪用冰冷的声音回答他。“在你刚进去的时候。”
艾玉凤走过来抱安迪。“安迪,听妈解释我们都是爱你的。”
“爱!”安迪尖叫,“我怀孕了,我是个幸福的孕妇,有老妈疼,有老公疼,我以为是这样。”她忽然狂笑起来,“可是,谁能想到我最亲爱的妈和男人,在这里密谋要怎么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哈哈哈,世界上有没有这么好笑的事,你们告诉我,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