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卿琰要跑路。
不为什么,因为公孙狐狸看自己的眼神,真的很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个给卖了。
于是,陌小大夫把药箱一背,扭头就出了门,然后,撞了人。
抑制住要飙泪的念头,从下往上看。
黑靴子。
祥云袍边。
剑穗。
剑。
帽穗。
脸。
官帽。
四品带刀护卫的标配。
脸是展昭的标配。
“······”陌卿琰此时的状态是趴在地上,仰着脸看展昭。遵循一个准则:我不说话,我就瞪着。
然后,一缕头发很不合时宜的落到脸上。
展昭未拿剑的手握拳在嘴边挡了挡,不过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此人在笑,很欢快很灿烂的笑。
“咳······陌先生,要展某帮忙吗?”展昭良心发现,笑着伸了只手。
陌卿琰哼了一声,抓住那只猫爪子爬起来,很恶劣地用力往下一坠:红小猫,让你尝尝脱臼是个什么滋味!
展昭眼中又涌上了笑意:这小孩还挺记仇。
“陌先生这是要去哪?出诊么?”展昭胳膊上暗暗用力,便把陌卿琰的小算盘打的乱糟糟,拉她起来后才发现,那药箱已经被主人背在了身上,看样子是要出门。
陌卿琰翻了翻眼睛:废话,没见我药箱都背上了,肯定要走啊!难道给你们开封府服务一辈子啊!
“陌先生,若是要走不妨留到明日,今日包大人要审案,现在走真的不太方便。”展昭hin体贴地蹲下身拍了拍陌卿琰膝盖上的灰尘。
“不必了,我现在就走!”陌卿琰才又感到腿疼,一抽鼻子:我现在是男的,我现在是男的,我现在是男的,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有泪不轻弹······
去他娘的不轻弹!
陌卿琰头一扭,对着开封府大门的方向迈腿走去,暗暗抹了一把辛酸泪。
到了大门口,陌卿琰心中收到了比腿疼疼十倍的打击。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陌卿琰嘴角抽了抽:hin好玩吗?一群闲的淡疼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真么办!
一想到家就在几步之外,而自己连几步都迈不出去,陌卿琰顿时有种,蛋蛋的忧桑······
“陌先生,人这么多,还是先回去吧。”不知何时,展昭站在了身后。
陌卿琰认命的低头,默默地重新回到内院······
原来不论何世,自己都是一样的悲催。
上辈子,世世代代都是公门中人的陌家大施压力让陌卿琰当了法医,可惜此人心不在此,千方百计被调到刑警,最后成了个片儿警,放个假吧出去玩看见小偷条件反射挽着袖子那个追······结果一不小心掉进了某个被偷了井盖的井里边,就这么站到了百草楼前面。
掉到井里那一刹那陌卿琰的表情就是=口=:难道这是老天在暗示我,我不管横竖死活都是一个二吗······
看着百草楼陌卿琰的表情还是=口=:人生过得太快,眼一闭,一睁,我还活着呢哈!
不能想不能想,想想就伤心。
陌卿琰收起发散性的思维,推开门,坐到椅子上,满满的都是落寞落寞落寞······
天暗了。
“陌先生!”
陌卿琰正盘算这要不要趁此时爬个墙什么哒,平地一声吼啊,生生的吓掉了陌卿琰手里的杯子。
“啪嚓”一声,杯子四分五裂,陌卿琰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这是开封府的东西······
很快,陌卿琰就从眼前这个跑的上不来气的小衙役口中听全了事,好吧,一半多都是自己推理所得。
总之,那个身怀六甲的王丞相千金亲眼见到丈夫被铡动了胎气性命垂危叫了十来个太医都没用在王千金快要咽气的时候终于有人想起了后院里还有个能解奇毒的陌先生!
诶呀妈呀,真是为难这孩子了······
陌卿琰当即携了箱子往堂后跑,知道什么叫职业操守吗?像人家,当片警出去玩都惦记抓小偷,当医生跑路前都想着救人!
陌卿琰一路上大脑飞转:就目前情况来看就是难产,如果羊水流尽产道却打不开那就是一尸两命,再让某个变态医生听说按什么破门规罚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可就惨了,重要的是,自己的良心实在是过不去过不去过不去,但是问题是自己又不知道具体情况万一聋子治成哑巴可就······啊啊啊啊啊啊!真是烦球!
刚到门口,一个太医就摇着头走了出来:“惭愧,老朽无能为力。”
展昭送太医到门口,施了一礼:“有劳,展某多有得罪,望海涵。”
陌卿琰一把抓住展昭胳膊:“展昭!病人呢!”
展昭一见是她,忙带她进屋:“陌先生快请。”
王千金被安置在开封府堂后一间偏室,屋内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脸色惨白的王小姐静静地躺在床上。
陌卿琰几步上前,翻看其眼睑,探鼻息,摸脉搏,尔后附耳听胎心。
公孙策见是陌卿琰,心下才有那么一点把握,忙按住惊疑不定,正要跳起的王丞相。
陌卿琰把症状看了个七七八八,便开始做心脏复苏,过了几下,王小姐咳了一声,竟是死而复生。
“我有办法取出腹中胎儿。”陌卿琰面不改色:“但极为凶险,有可能,二人只有一条命。”
“爹······救我的孩子······”
接触到陌卿琰探究的目光,王小姐吟了一句。
“兰儿······”王丞相老泪纵横,狠狠心:“那便拜托了。”
陌卿琰从药箱中取出麻沸散,扎起宽大的衣袖,留了公孙策帮忙,其余一概撵了出去。
陌卿琰拿刀的手很稳,面对这血腥场面面不改色,下刀快准,同时要求公孙策银针度穴来止血。
不多时,陌卿琰便剪断了胎儿脐带,将他从王小姐腹中取出,待到一声啼哭,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门一开,陌卿琰把孩子交给展昭:“让产婆负责清理包裹。”一句话交代完,又回头去忙。
最后一针缝妥,陌卿琰顿觉腿软:手术刀几百年没拿了,还好没出岔子,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伸手探探王小姐脉搏,陌卿琰差点瘫倒地上,对着王丞相道:“只要今晚不发烧,就算熬过去了。”
洗去手上血迹,陌卿琰定了定神:是时候跑路了。
但是,一切收拾完毕后,陌卿琰又被请到了后堂见礼。
“没想到小先生有如此回春之术,多谢了。”王丞相一见爱女与孙子无事,人又有了精神。
“事急从权,剖腹之术实在是血腥,还请在座各位守口如瓶。”陌卿琰对着众人施礼。
几人相视一笑,同时应下。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此言一出,众人又是神经紧绷。
“展昭,我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