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灭和西门子在床上浮空而起,旋转了不下一百圈,转的众人有点目眩神迷时,终于开始缓缓下落。淼夜是最紧张的那个,如果炎灭失败了,那么老爹就是类似于植物人的存在,只能一天天耗日子等死了。看看毫无变化的老爹,又看看慢慢收功的炎灭,淼夜的眉心收紧,猜不到结果。翼觉得手快要被她捏碎了,满是怨念瞥自家小夜一眼,好吧,她担心的根本没工夫顾及他。
炎灭调理一下气息,冲众人抛出一个得意的笑脸,事实证明淼川那个家伙真正的不及自己,虽然他这次耗损的法力起码要歇上大半个月,依然抵挡不住此时的成就感,况且,他这次可谓是不成功则成仁,眼前这票人一个不高兴让他去陪葬是绝对有理有据的。
结界开,追日进去帮老爹切脉诊断,确定身体中因法力存在的禁锢都消失了,只是因为身体虚弱要睡上一段时间才能苏醒。
炎灭见众人将注意力全部放到西门子身上,很主动的咳嗽几声试图吸引几个目光,很不巧的,失败了。大窘之下,深吸口气,再接再厉,这次将咳嗽声加大加长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引来了水灵儿的搭话。
“火王若是感染风寒还请出去休息,干爹现下身子弱,被传染就不好了。”水灵儿温柔的告知这一席话,说完还礼数周全的欠了欠身。
微蓝闻声扭头,很好心的提醒,“这竹苑外加了很多限制,各路精英可能隐在暗处防护,您最好不要乱跑免了被误伤。”说完露出一个大大且天真无邪的笑脸。
另外几位当然也不忘仗义的嘱咐几句,淼夜笑微微的听音,再看炎灭时,他基本上已经被灰影掩埋,唉,他不吐血淼夜都觉得对不起大家的良苦用心。
炎灭不敢再招惹这群没组织没纪律明显目无尊长的小毛头,选择去椅子上坐着长蘑菇,起码,这样可以免于气血攻心而亡。
大家纷纷用自己的方法确定了老爹没事后,纷纷讨论着晚上庆祝事,各自散去。满满当当的屋子,转眼只剩下留守的十小妖,倾城、淼夜和可以无聊到画圈圈的炎灭。
倾城笑吟吟的走到炎灭跟前弯腰一拜,“这次多亏火王出手。”
炎灭正襟端坐好,“西门道长救过小七一命,炎某理应出手。”
“既然如此,火王就在我这竹苑好生歇息,让倾城尽尽地主之谊。”倾城说完转向淼夜,“咱们去看看追日晚饭的菜单如何?”
淼夜看一眼被晾下的炎灭心中不由好笑,对倾城点点头,随他下楼去了,
倾城并没有带她去厨房,而是到了后院假山处,淼夜才知道假山后是一片密林,有条被踩的长不出草的羊肠小径。而平素看见的人造大瀑布不过是幻术中的障眼法。
参天古树不知道长了几百年几千年,繁茂的枝叶相互交错,明媚的天光被拒之在外,只余星星点点零碎的落下。步入其中,难免觉得阴冷可怖,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叫从望不见边际的密林深处传来,空灵的略带几分凄楚的缭绕在林间久久不得散去。
淼夜从不夸口自己胆子大,女孩嘛,小鸟依人一点天经地义。倾城见她不自觉靠近,又怯生生的抓住自己的袖子,真真觉得,自家的小女王可爱的无人能敌。倾城心情大好,淡淡的眉眼笑意浓浓,似乎之前两人之间的不愉快被休止符隔绝,丢在了上一页的史书里。
淼夜抬眼瞄见他的笑脸,尴尬的松开手跳到一边,他可不要以为自己趁机勾引他云云,再说是这家伙说要带她去个地方,有不纯良的动机的该是他才对!淼夜梗着脖子,昂起半边绯红的俏脸想要说些什么,忽觉此地无银三百两,又自委顿下来,腹诽:没事来这种鬼地方,没有阴谋也好不到哪去。然而心下又忍不住好奇,倾城为什么弄这么个地方,还要用那么强大耗神的环境藏起来。据他说,那是靠了一个什么什么阶的厉害宝物才造出来的。
不过,退一步,要不是倾城又哄又骗又蛊惑,淼夜的好奇心是绝技不会被勾引起来的。
淼夜看倾城笑的云淡风轻,想来不会真的冒出小鬼来和她过招,稍稍适应这里的环境之后心下逐渐坦然。本来小心翼翼的在倾城后面跟着,遇见几只低空飞行的彩色大鸟后,淼夜的手终于又一次没出息的粘住了某男的袖子。
倾城笑的得意,她如果知道他在这环境里有点召唤百兽的特殊权利,会不会火冒六七丈?
蜿蜒的小径随着林子的深入,逐渐宽阔,树木的种类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化,比刚开始看见的那些矮小了不少,枝杈间的缝隙大了,视野随之明亮,其后有了蔓延的草坪,和成片成片的花丛,其中淡紫色的一片淼夜难得的认识,叫菖蒲,在风中恣意的晃动时,像整齐的蝶舞,很美。又走几步,出现一条清冽的小溪,朦胧的雾霭散去,露出山峦葱郁的轮廓。
淼夜忽见那溪边有两个穿着古怪的人在掬水,两人皆着白布宽袍,套着同色斗篷,巨大的帽子垂在身后都快拖地了。其中一人散着头发,正捧水喝,另一个正往淼夜他们的方向眺望,挽双发髻,像大户人家的小书童,放在堂堂七尺男儿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书童男看见倾城和淼夜喜形于色,赶紧只会身侧的同伴,疾步迎过去。
倾城驻足微笑颔首,淼夜跟着停下,静观其变,如果不是她的鼻子出了问题,走过来的两个人是精灵没错了。她脑中的影像很模糊,却隐隐猜到了他们的真正族别。
两人走到倾城面前恭谨的福身一拜,“倾城大人,我们二人已在此恭候多时。”
倾城为感诧异,继而嗤笑道:“小甲、小乙难不成早上被夫子打板子了?”
两人一听咯咯笑起来,放下拘谨,赧颜挠头。
书童男小乙顿时像没把门的水闸,叽里呱啦将这几天祭祀伯伯逼迫他们学礼仪学规矩的事从头到尾细细致致倒了个干净,一张苦瓜脸堆挤在一起,叹气连连,似乎已经在心中积郁颇久,此时才得以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