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二夫人那里有请,好像是有什么急事要找老爷商量。”和珅刚到了府中,呼什图就迎了上来。
二夫人就是和珅的小妾长二姑。当年霁雯将她娶进了门,和珅原本没将这个小妾放在心里,哪知一见就立即被她迷住了。长二姑不仅漂亮非凡,而且颇为风趣泼辣。她不仅懂得如何讨和珅的喜欢,还帮着打理着南北生意,更懂得一些以柔克刚、党同伐异的手腕。这么多年来,和珅对长二姑一直宠爱有加,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
“老爷,您可回来了!”长二姑一见到和珅,立即迎了上去。
“有什么急事儿?”
“我弟弟前两天去打理东城那边的店铺,刚刚下车就被一个什么御史无缘无故地毒打了一顿!这是什么世道!”长二姑愤愤地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因为什么?”和珅对这个二夫人的弟弟十分了解,他们一家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好像说是他的车子违制乱行。有什么违制乱行的,路不就是任人走的吗?至于把人往死里打吗?最后还下令把车子给烧了,真是为所欲为,无法无天!”长二平素为人就十分彪悍,蛮横无理,属于那种无风要起几层浪,见树还要踢三脚的人,这下更是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快别生气了,我让刘全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惹事惹到咱们家人头上了,我日后定会给他好看,给你出气。”和珅连忙安慰道。
“当个御史就以为了不起了,怎么一点为官的道理也不懂,杀了他也是活该!”
“这些当御史的,都那么自以为是。那个处处与我作对的钱沣不就是那样?我每天都得看着他,别提心里头多烦了!”对于长二姑,和珅总愿意把官场上的牢骚说给她听。她也有那么股子聪明劲儿,什么事情都看得透透的,与霁雯的温柔、贤惠全不相似。
“老爷您就别往心里去。一个衣服都穿不起的人,还和他一般见识干吗!这朝廷上下有几个和他交好?连人都交不下几个,能有什么前途!”长二姑讥讽道。
长二姑的话未必在理,但在和珅听来,却舒服得很。更何况,如今钱沣公务缠身,早出晚归地办事,就他那身体,也经不起多久的折腾……
“好了,我的气消了,咱们俩一起喝一杯吧。”长二姑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她吩咐下人准备了些小菜,又亲自烫了一壶酒。
“店铺里的事情可还顺利?”和珅在京城经营着几十家当铺,还有几十家的粮店、酒店、古玩店、瓷器店、灰瓦店、柜箱铺、弓箭铺、杠房、鞍毡铺、小煤窑等。当时,在旗的满人是不允许搞各种商业经营活动的。所以,和珅把这些事情都交给家人做,长二姑也帮忙打理着。
“一切都好,老爷请放心。”长二姑打理店铺很有一手,“你这一提醒我倒想起一件事情。保定那边有一块地皮,地主想卖给咱们,不过他说是你的远方亲戚,想把价钱再抬高些。”
“我的亲戚?当初我们兄弟落难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亲戚找上门来,如今倒想要讨我的好处。无论什么亲戚,就是这个价钱了。他不想卖可以,想卖给我地的人还要排队呢!”一想到亲戚,和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想把地卖给他的人的确很多。本来大部分地主都不会轻易出让土地的,但是当时社会上活跃着白莲教等许多教派,很多地主都想把土地换成可以携带的金银,地价也就跌了下来。和珅趁机压低地价,用极少的钱买入了大量的土地。他现在拥有的土地已经有上千顷了。
“老爷,对于购地,我还有个主意。”长二姑的父亲就是京城的大商户,关于买卖地的主意多得很。
“什么主意?”
“咱们买地,何不用‘典买’的方式购入?这就像地主来咱们这里典当东西一样。咱们也不是一次性地购买,这样价格还会远远低于市价。”
“哦?”和珅一听,来了兴趣,“这样的话,很多人就有可能没有能力赎回土地,咱们就可以坐享其成。即便有能力赎回,还要支付高额的利息,咱们还是赚了一大笔。”
“而且在这期间,土地上的一切收益就全归咱们。这要比一次性购入划算得多!”长二姑见和珅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十分得意。
“看来,二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天下的男子也很难有人及得上你。能够把你娶进门,真是我和珅的福气!”对二夫人,和珅是发自内心地佩服,这与他对霁雯的敬爱是完全不同的。
“你呀,就不用嘴上给我说好听的了,把我弟弟那件事解决了才是真格的。”长二姑媚笑着说道。
“好,我这就去找刘全,明天就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这个烧车御史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和珅想到御史就禁不住动怒。
刘全办事很是利落,第二天果真就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这个“烧车御史”谢振定的确不是个一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