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煮文嚼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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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仙人掌

仙人掌这种奇特的植物,原产美洲热带及亚热带干旱沙漠或半沙漠地区。墨西哥被称为“仙人掌之乡”,故国旗上绘有仙人掌的形象。而美国的亚利桑那州,将仙人掌确定为州花。美洲仙人掌向外传种的最早记录是一五四零年,正是我国的明嘉靖十九年,先由美洲传往欧洲,再逐渐植根于世界各地。

仙人掌在希腊语中的本义是“有刺植物”,所谓的“刺”,其实是它的叶,而肥厚多肉的部分是它的茎。在我国仙人掌作为一种观赏植物,现在已极平常地出现在公园和家庭,点缀着我们的生活。

在历代的花鸟画中,很少有画家倾情于这种植物,一是无画谱可依,二是觉得少有美感。但这毕竟是一种偏见。

其实,仙人掌的形象感是很独特的,它的茎全部裸露于外,或柱,或球,或扁平体,上缀铮铮尖刺;而开在茎上的花,且大且肥硕,多呈金黄色。它对人要求极低,贫瘠的土壤,缺水少肥,同样长得茁壮有力,是一个抗争性很强的斗士,无媚态,无娇姿,正正直直地活着。它的茎是极好的饲料,有的还可做人的食物。但它是有刺的,任何凶猛的野兽和禽鸟都不敢轻易去挑衅它。它的外形和内质,注定是一个很好的画材,画家为什么要冷落它呢?

且慢,当代画家中已有不少人青睐于它,为它写貌传神,而且造诣很高。

女画家庄寿红便是此中一个。

庄寿红,一九三八年生于江苏扬州市,一九六四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师从李苦禅、郭味蕖、李可染、叶浅予诸先生。她是个很全面的画家,能工能写,能画山水、人物、花鸟,风格亦多变,有粗犷、奔放,亦有清丽、典雅,但都有大气象、大格局,故刘海粟先生誉其画为“女儿笔涌壮夫诗”。

就我个人而言,则十分欣赏她的大写意花鸟画,笔力雄健,色墨浑厚,一扫纤弱之气。而对她所作的仙人掌,尤为推崇。她用淡墨涂茎,扇平形的茎一边一笔便凸出了体积与明暗,写柱形茎则是恣肆的一笔,趁半干,用浓墨点刺,错错落落,似有金属之质。茎上的花,用浓浓的藤黄点出,五瓣、姿态各异,以褐色点蕊,以白色勾瓣纹。花的浓丽与刺的铁冷,成为鲜明的对照。在茎的组合上,互连互叠,或斜曳,或直出,使构图生动活泼。她又往往以几枝墨竹做配角,与仙人掌做穿插,增加了画面的丰富性。

还有一位老画家唐玉润,他画仙人掌,一株中由许多柱形、扁平形的茎组成,茎上生茎,曲折而伸向上方,一茎一笔,或浓或浅,用焦墨点刺。他往往以两株仙人掌来组成一画,从偏右的下角起笔,向中部和左部伸延,留白于上端和左角。花生于茎上,先用淡墨勾出花形和瓣,别具另一番风味。

可惜的是他们的题款太简单,没有进一步深化画意,这是很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