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衍之的行程里多了一个小插曲,也从此多了一个‘小跟班’。
短短的接触和跟村民们的了解中,衍之感觉出,虎头这个孩子很聪明,而且实在得很。村子里的人淳朴,他恰恰也继承了这一点。知恩图报,衍之清楚得记得当天走的时候虎头挨家挨户的道别,这么小的年龄,曾经很多事情都记得清楚。
不过也有些缺点的:这孩子脾气有些倔强,性格中略带些小狡猾。但这些都没关系,只要大方向是好的,衍之也会以己度人,虽然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性格,但似乎一直在师傅的期望中前行着。
之后辗转着走过几个村子,大家都很客气,衍之自己本身这么小就已经引人注目了,好在虎头人高马大,远远看去不像个孩子。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得很远。衍之修为不低,加上虎头也孔武有力,这一路下来倒是不怎么疲惫。自从跟着衍之起,他便没有再捕猎,一直跟着小师傅吃着素食和干粮。没有经过村落的时候二人便找地方摘些果子充饥,一路上过得倒也自在。
既然跟着自己,早晚也要入寺为僧的,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危险,虽然还不知道他会是哪位师兄的弟子,但衍之也开始教授虎头一些无量心经的入门法诀。
每日睡前自己都要背诵佛经,一旁的虎头虽然不懂,却也饶有兴趣的听着,神情极为严肃丝毫不见一丝的烦躁。看到他时常能够静下心来,衍之不禁暗自点头。
几日后,二人来到了一座看上去很破落的小村子,这里及其偏远,若不是有心,恐怕还找不到。衍之也是在前几天听到有人说过这个村子经常闹鬼,最近一段时间根本没有人敢接近,于是便带着虎头前来看看。
远远望去去,村庄似乎有些残破,阴沉沉的,似乎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幼年时候的嗜血大阵给衍之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前面的场景虽远远没有那么强的煞气,但阴森的感觉让人不舒服。
“虎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前面村子有些古怪,恐怕有问题。”说着,衍之便打算独自进去一探究竟。
“小师傅,您别扔下俺啊。俺不怕,碰到妖人俺也能帮忙。”说着使劲儿的挥动着九环金禅杖,示意自己不会拖后腿。
前几日衍之便将自己的九环金禅杖交给了他使用,这法宝沉重得很。乃是天弘寺罗汉堂首座衍痴大师年轻时候所用的法宝,虎头力量巨大,拿着也不吃力。当然,二人的包裹也都在他身上背着。
“也罢,权当作一次历练吧。”说着也不再去管他,自己先走了进去。
离村子越近,感觉便越不舒服。衍之知道,周围的环境绝不是天然形成的,肯定有人在作怪。
直径走入村子,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大白天的,好端端的村庄怎么会没有人呢?衍之的眉头越皱越紧。来到附近一户人家,轻轻叩了叩门。
好半天的功夫,一个农妇打开了么。“原来是位小师傅,您有什么事情?”农妇目光显得有些呆滞,机械的说道。
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衍之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人的不对劲。任何一个人,哪怕将死之人都有生命的,身体都会散发出血气流动感觉,这份血气也随着不同的人精力旺盛与否而越发明显。像虎头现在正处于精力旺盛的时候,虽然年龄很小一身血气却也雄厚。只有那些有着修为的人,才会慢慢的收敛自身血气而不至于外露。
而眼前的人虽然睁着眼睛对他说话,但在衍之看来分明是一具行尸走肉。
身后的虎头倒是机灵,抢先说道:“这位大婶,我和小师傅路过这里,想讨一顿斋饭。谢谢您了。”其实这一路上又虎头倒也给衍之省下了不少事。
“哦,进来吧。”说着,也不管二人,反身向屋子里走去。
“你自己小心,有古怪。”衍之暗自传音给虎头,二人跟着农妇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屋里还有一人,想必是农妇的男人了。而他却只呆呆的看着二人,也不说话,眼神有些涣散。农妇机械的忙着做饭,那动作怎么看都不和谐。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必麻烦。有一口干粮就好,至于斋饭就不必准备了。”说着,衍之拿出了自己的紫晶钵盂,暗自运起无量心经,将一丝佛力注入其中,向农妇走去。
而就在衍之接近她得时候,农妇忽然回头,惊恐的看着他手上的紫晶钵盂,猛的发出一阵尖啸,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衍之一愣。
与此同时,坐在椅子上的农夫一下子跳了起来,向虎头袭去。
“果然。”愣了一下,衍之毫不犹豫,钵盂立刻飞出,狠狠的砸在了农妇头上。“咔”的一声,农妇整个头颅都被击碎,却没有一滴的鲜血流出,仿佛只是一具骨架。
这是衍之第一次杀人!
不眼前的并不算是一个人了,似乎早已是一个死物,没有了哪怕一丝鲜血,身上的肌肉也十分坚硬。被砸碎了头颅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碰”的一声倒了下去。
另一边,虎头也制服了男子,只是将他双倍翻过来,钳子一般的大手死死抓住。而另一手捏着他的脖子,直接拎了起来。
虽然被制住,但男子却丝毫不在意,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在虎头的巨力面前毫无办法。
“小师傅,这,这人怎么了?”虎头不是第一次杀生,这几年和村里上山打猎也捕杀了不少的野兽,但他却第一次见到没有鲜血的人。
“还不清楚,不过他们很有可能被妖人吸取了鲜血,早已没有了生命。”说罢,食指在男人手臂上一划,顿时出现了一道大口子,但还是没有一滴鲜血流出。而被虎头抓住的那人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嘶吼着拼命挣扎。
“看这情形,这个村子恐怕都遭了秧。阿弥陀佛,竟有如此歹毒的妖人。超度了他吧,这样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痛苦。”
衍之说完,虎头也不犹豫,抓住对方脖子的手用力一握。“咔嚓”一声,捏断了他的脖子。男子也脑袋一歪,没了声息。
“我们出去看看吧,这时候妖人应该发现了我们。”说罢,衍之披上了自己的法宝袈裟,带着童虎出了门。
这时候眼前的情景让他有些毛骨悚然,似乎全村的人都出来了,将他们所在的屋子团团围住。近百口男女老少一个个眼神涣散的看着他们,却没有一个说话,全部嘶吼着,发出难听的尖啸声。
努力的感知了一下,衍之发现这些人身上居然全部没有了血气,就和刚刚那两个人一样,都是‘活死人’。
“可没了鲜血他们又是怎么支撑自己的行动的呢?”这时候可没有人告诉他答案,见到二人,这些‘活死人’像是饥饿的野兽见到了鲜美的食物,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随度竟比普通人快了不少。
“虎头,不要手软,别被它们伤到。这些人已经死了。”说罢,衍之双手一合,默念无量心经,袈裟自动从他身上飞起,凝成了一根布棍,向冲上来的人抽去。
旁边的虎头抡起九环金禅杖,力大无穷的他使用这柄武器得心应手,不断的有人被他拍飞落在远处,而它们的下场也极为惨烈。衍之力道控制得十分精准,被他抽到的基本上都失去了战斗力,而被虎头拍飞的那些在落地之后基本上已经不完整了...
这些村民们也‘不畏生死’,尽管没有对二人造成一点儿的伤害,却还是孜孜不倦的冲上来,很多已经被打断了腿的还利用手臂拼命的爬过去,样子十分恐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衍之也懒得跟这些东西纠缠。有些不明白那个躲在暗处的妖人究竟想要干什么,用这些炮灰根本对自己不能造成什么伤害。
“贫僧倒是要看看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到这,衍之大手一挥,袈裟卷成的布棍横扫了一圈,将周围的人都弹开,拉起边上杀得尽兴的虎头跳了到了远处。
“唵,嘛,呢,叭!嗷...”天弘寺绝学六字真言,衍之已经能够掌握四字,当然,最难的也是后两个字。配合着六字真言的佛门狮子吼,威力巨大,对付这一群没有修为的活死人实在太简单了,一瞬间将它们全部轰飞了出去。
身旁的虎头看着衍之如此神武,嘴巴张得大大的,羡慕得不行。
半晌,尘埃落尽,衍之这一吼不但轰飞了活死人,还震塌了不少的房子,小半个村庄就这样被毁了。
“虎头,快去去看看还有没有残余的,超度了它们吧。”
“阿弥陀佛,这些原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竟然被搞成这幅摸样,妖孽,看贫僧怎么把你揪出来。”说着,衍之狠狠的向一个方向望去,不由得握紧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