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穿对灵魂上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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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别样江湖

在“三步香”事件之后,逸园里又平静下来,摩狼族的人果然安份了。

难道,他们真的惧怕萧日朗灭他们的族?日朗真有这么可怕吗?

张清然带着鬼才相信地眼神向身边的萧日朗瞟去。

“是他们暂时不敢与龙胜为敌,不是怕我。”萧日朗似乎听到了她心内的想法一般,很快的开口。

此刻他们正策马走在通往邺城的官道上,前面一片青竹林正带着崇拜的声音婆婆娑娑地响着,伸着腰竿在望着她。想来它们还记得当日发生在它们面前的精彩故事,她完美的杀人事件。

“你在想什么开心的事呢,笑成这样……”萧日朗很不识时务的唤醒了沉入自恋中正美美乐着的某人,把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当他听完张清然眉飞色舞连比带画地演说完当日发生在这青竹林万分惊险的一幕后,竟然笑腰了弯,直夸她不愧是来自未来的杀手,果然胆色见识都异于平常之人。

然而,就在她昂首挺胸无比得意地时候,他却话锋一转,说在竹林里休息一下,待夜色来临时,他们可以共骑而行。

共骑而行?她又不是没有马骑,想趁机抱她是真吧……白了他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

“就你那点骑术?我要不是怕你在马上颠散了骨头,我们现在休息的位置应该是邺城外一百里处,当晚便可以进入邺城休息了,而不是现在的青竹林中。”萧日朗一脸无奈地笑容。

“青竹林咋了?我看青竹林就蛮好,清风摇曳着万竿修篁,那意境是多么的清雅……”张清然知道自己虽然骑过马,但在这以马代步的古代,她那点骑术根本不算什么,心里带着一丝丝的惭愧,嘴上却丝毫也不肯认输。

“嗯,青竹白影,风雅佳人,请你喝点水吧,这一路上辛苦了!”萧日朗体贴地把水袋塞子拔开,自己却不喝,递到她面前轻柔地说着。

“谢谢。”看着夕阳自竹间辉洒而下的淡橙色的光芒,斑斑点点地印在萧日朗的白袍上,更增添一种飘逸出尘的气质。深如秋泓的眼眸,此刻正盈溢着无限的宠溺,眸光流转,射到她的身上,定在她的眼中。她一时看得呆了,竟与他的目光温柔地交织着,半响才回过神来,低低地道了声谢。

张清然喝完水,将水袋扔给他,为了平缓心中浓烈翻腾着的某种深刻地感觉,故作轻松地走向竹林深处,想要暂时回避一下他,顺便理一理她的未来该如何把握。毕竟,她现在仍然借住在陆翩翩的身体里,只要有她在一天,或者她在她的身体里一天,就无法真正专心的与萧日朗在一起。

这些日,她一直在萧日朗面前叽叽喳喳个不停,但唯独没把这个顾虑告诉他。算是她难得的秘密吧。

张清然走出竹林,背脊忽然有股凉嗖嗖地感觉,仿佛被人盯视。出于杀手的本能,她回过头去,只见竹林深处,夕阳掩映下,绿影摇曳如昔。

萧日朗握住她的手却紧了紧,她抬头望他,他却嘴角微撇,带着不以为然的笑意,低声道:“我们赶路要紧。”

这回张清然没有跟萧日朗斗嘴,而是温顺地任由他抱着上马,搂在怀中,他们共乘一骑,马鞭轻扬中,飞速前进。

夜风渐凉,窝在萧日朗厚实而温暖的怀中,她反而觉得,这比自己骑马舒服多了,不由叹道:“竟然有此效果,为何日里你不说?”

“就你这身打扮,我能在大白天与你如此亲密?不被人看作断袖才怪。”萧日朗轻轻笑着。她此时一身男装打扮,都是拿他旧袍改装的,穿在身上也无不适,腰间系的是水晶石腰带,佩的是一块紫色玉佩,上面还镌刻着一个“逸”字,代表什么身份就不用多说了。

张清然却不领情的侧头瞪着他:“不就是断背山嘛,有什么了不起,我知道在古代很流行这个的。”

“流行?”萧日朗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你是说很多人这样么?”

“是啊,所以我们也来断一回如何?”张清然微探起身,伸出两手,捏住他的脸颊,以自认为最惊艳的语调说道,“好一个娇艳如花的小娘子呀,本王才不管你是男是女咧,总之统统地收入本王的后宫,待本王日后慢慢赏玩。”

萧日朗两颊被她捏住,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大笑着:“本王是小王,哪有什么后宫呀?”

“那你是想有个后宫了?”她捏住他的力道重了些。

萧日朗呀呀地呼痛,她却偏当作没听见,捏他脸颊的手又移到了耳朵,作势将他的两只耳朵往外拉着,他终于讨饶:“好然儿,我的后宫有你一个人住着就够了,再多就挤了。”

“是嘛?”她捏着他的手又使了些劲,似真似假地问道:“若他日你做了皇帝呢?三宫六院你就任它空着?即使你愿,你的臣子们也不愿意吧?”

这回萧日朗闻言却不作声了,张清然顿时恼了,悻悻然松开手,转过有些僵硬起来的身子,不再理他。这一刻,她恼恨的是自己,明知他是王爷,虽然不一定会做皇帝,但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如果万一他做了皇帝,他就不再是她的日朗,而是全天下人的皇帝,是后宫中无数女人的男人。

他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了。她明知道,可为什么还要沉沦,又为什么要挑起这话题,亲手将自己掷入无趣的境地?她恼恨着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天之娇子付出感情?

萧日朗默默抱紧了她,轻轻道:“我父皇身体康健,执政又极圣明,太子虽然早夭,东宫之位一直悬空,但其他兄弟并未因此而争斗不息,反而是兄友弟恭,在龙胜帝国传为佳话。而我,更是身在皇家心在江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争太子之位。”

张清然流着泪,没有作声,难道她要告诉他,在未来历史上,是有人好运到即使不去争,也能坐上龙椅的么。

她相信日朗是个出色的男儿,他不会是个没有建树的王爷,他的皇帝老子既然是圣明的皇帝,对皇子们的能力自然了如指掌,谁更适合做皇帝,他心中必然有所衡量。

张清然越想越委屈,眼泪吧哒吧哒地涌了出来,落在萧日朗拥住她的手背上,溅出极轻的声音,却越发显得这夜的宁静。

萧日朗兜着缰绳,放缓了马速,他用力将她开始冰冷的身子扳转,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的嘴已经封住了她的,他将自己满腔的情意都溢满在这个吻里,试图融化她。

不能承诺,吻有何用?情又何安?她拼命挣扎着,毫不客气地去咬他。执拗的性子涌了上来,伸手推着他,拼命翻身,想要跳下马去。

“然儿小心!”张清然终于挣脱萧日朗的怀抱,身子已跳下马去。他一声惊呼,只好跟着跳了下去,再次抱住她,在地上翻了个滚,这才站起,紧张地搂紧,“然儿,没事吧?没摔着吧?”

“摔着了!”她没好气地吼着。

“摔哪儿了?快让我瞧瞧。”萧日朗一边问着,一边伸手去轻抚她的足踝。她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指着胸口,冲他再吼:“这里,心里,很痛!”

“然儿……”萧日朗极其无奈的望着她,她却不看他,顺着官道拼命地向前跑,任晚风吹过脸庞,任眼泪飞溅。

张清然一路狂奔,身体很快便到了极限,眼前冒着无数的金星,筋疲力尽地身子已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在僵硬的土地上,还是倒在了柔软的草从里?她不知道,也感觉不到疼痛。

沉睡中,依稀听到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她闭着眼,不想睁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着花香的春天里。

师父,我错了!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痛啊……或许,你明白的,只是你无法去承受,所以你选择了死亡。

你故意跟我抢枪,让枪走火,因为你知道我不会真的杀你。

师父,你好残忍,好残忍……

张清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使劲地抽搐着,眼泪似流水。

依稀中,师父微笑着为她拭泪:“然儿,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必须自己去面对,师父不能再保护你了……”

“师父……”

“然儿!”

“然儿……”

耳畔的声音时远时近,声音中充满着悲伤。师父把她搂得紧紧地,紧紧地……

然而张清然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仿佛她已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是的,这不是她的躯壳。也许在那个世界,她早就喂了鲨鱼,再也回不去了。

“然儿,你醒醒好不好,求你了……”声音带着哭腔,很焦急地呼唤着,一声声呼唤着,渐渐地近了。

声音飘进耳朵里,竟是有些熟悉,那不是师父。那是……

是……日朗……

“日朗!”张清然猛地睁开眼来,眼睛却一阵刺痛,正是这股突来的痛感,让她顿时清醒过来。眼前一张憔悴地脸,一脸的忧伤。

“然儿……你醒了,太好了!”萧日朗眼睛红红的,看到张清然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又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仿佛生怕失去一般。

“然儿,不要离开我,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你走师父的路,我要保护你!”萧日朗一直抱着她,没有松开过。他的声音沉沉地,有些沙哑。

她想起来了,这是梦中的感觉……原来,是日朗,他一直在抱着她,在她最忧伤、最无助的时刻。

以前从来不知眼泪为何物,即使亲眼看到师父死在她的枪下,倒在她的面前,她也没有流过一滴泪。可是来到这里后,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脆弱?这么容易忧伤?难道……因为陆翩翩身体的缘故?

“日朗……”张清然觉得头有些晕,试着坐了起来,眼睛略微适应了四周的昏暗后,发现他们在一辆行进中的马车上。车厢中宽敞但不华丽,舒适而不张扬,这自然是萧日朗的马车。

看来是李承皓赶上来了。从云阳出发的时候,萧日朗要张清然坐马车,可她为了要单独骑马,就硬逼着李承皓赶着马车在后面慢慢跟着,与他们保持三里左右的距离,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到了马车上?他们不是在共骑而行的吗?

他们……吵架了。

张清然的记忆慢慢的清晰起来。

她心知自己的反应强烈了些,让萧日朗担心了,将身子向他靠去,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忽然,闻到一股血腥,竟是那么的浓烈,心头一紧:“朗,有血味儿……”

“没事,没事……已经结束了,我们很快就到邺城了。”萧日朗轻轻拍着她的肩,声音中充满了令人安心的魅惑。

可是张清然自然不会被他几句话打发,坐直身子,大喊了一声:“停车!”

只听车厢外一声吆喝,马车停了下来,李承皓恭敬地声音响起:“小姐?你醒啦!我们很快就到邺城了,不会有事的!”

张清然拉开车帘,车外正是东方日出时,红彤彤地阳光洒在车前,感觉很温暖。看来他们已走了一整夜。就着射进来的阳光再看向车里,车里亮堂了起来,萧日朗倚靠在那儿,显得很无力,他胸前的白袍已是殷红一片,连长袍前摆都血迹斑斑,她身上也有他的血痕,那是一夜紧抱的结果。他努力笑了笑:“别看了,我撑得住。”

张清然心中一阵绞痛,咬牙忍住涌上来的怒火,吩咐李承皓加紧赶车,进城去找大夫。

“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张清然跪在他的面前,小心地解开他的衣衫,将他结实地胸膛裸露出来,无视他不自然的表情,检查着他的伤势。

只见他胸前血迹未干,似被一把狭长的弯刀划过,伤口深可见骨。她猜它的刀锋一定轻巧而锋利,狭长的皮肉正向旁里萎缩着,伤口上随意洒着一些药粉,已被鲜血染红。

“为什么没有包扎?药呢?”张清然紧拧双眉,颤抖着双手,不敢去触碰他的伤。那伤口,好像此刻正长在她的身上,正痛在她的心里。

令她气愤不已的,是他伤成了那样,还紧紧地搂住她,他痛了一夜,却没有呼痛,只是在唤着她的名字。生怕她不再醒来。

原来昨夜一直在呼唤她的,不是师父,是日朗。

“我没有带金创药的习惯,幸好李护卫有,现在我才发现,这是个好习惯……”萧日朗故作轻松地笑着。

张清然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他一定是为了保护我,才轻易被人伤到的,一个连治伤药都不带的人,他是那么地骄傲,如今却被我所累。如果我肯早些醒来,如果我能拿起箭,他一定不会受伤,一定不会。

看着张清然一脸难过的模样,萧日朗很努力地笑着:“傻丫头,你别自责,是他们来得太快,我们防备不及!”

“是谁?是摩狼族人?”张清然握着拳,说起摩狼族,难平心中的怒气。

“嗯,如果不是李护卫及时赶来,只怕我们俩都玩完了。”他还在嘿嘿笑着,却突然咳嗽起来。

“你怎么样?”张清然紧张地望着他。

“不过中了一掌,又被剁了一刀而已,并不碍事。”萧日朗虽然一脸的疲惫,但眸子却亮晶晶地,充满怜爱地望着她。

张清然握住他有些凉凉地手,抑住又要滑落的泪,用力点着头:“我会保护你!”她抹干眼泪,从李承皓那儿拿来金创药,将药粉小心地洒在他的伤口上。他的身子忽然一颤,可能是药粉刺激了翻开的肌肉,她忙抬头,看到他痛得直咧嘴,连忙送上一个温柔的笑容。他的眼中也充满了深情,身子却似安静了下来。

张清然探身过去,轻轻吻了吻他冰冷的唇,以示安慰。然后撕下长袍里衬为他包扎妥当,又拿来一件干净长袍小心地为他换上,这才呼了一口气,再次温柔一笑:“你睡一会吧,我守护你。”

谁知他摇了摇头,仍然望着她,眼神深深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清然故意别过头去,不再理他。她也换上一件干净白袍,然后自随身布袋中摸出折叠弓,将之张开,又摸出两枝箭,将箭杆缩进些,装在射箭口。这种折叠弓箭最大的妙处在于可以自由调整它的弯度和长度,也可以根据箭的长短而调整。

如果当时她在,一定会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张清然的心中涌出一丝杀机,眼神骤冷。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这种危机中产生的杀意了。

自从在陆翩翩这个古代弱女子的身体里落户后,她一直生活在萧日朗的呵护之下,即使有杀过人,到底没有让她再度涌出如此强烈的杀意。那是强烈的保护欲。

张清然回头望了一眼没有动静的萧日朗,却发现他还在怔怔地望着她,没有反应。

车厢中气氛有些低沉,或者说是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氛,她便刻意“唤醒”了他,让他看着她操作这种弓箭。

这是张清然按照现代技术画出的图纸,在这个时代里,属于独一无二的产品。“我决定了,要给这把弓取个名字,然后送给你。”她炫耀着她的现代杰作。

萧日朗想了想,笑道:“叫挽留吧,挽留你,永远在我身边。”她连连点头,像只温顺的小猫,可是他的第二句话却让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有你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就让挽留陪着你自己吧。”

“你别小看我的弓箭。你看这箭,箭羽可以拔下来单独做飞镖……也就是暗器使用。而箭杆是可伸缩的,只要压进去一些,内杆头便自然捣紧了箭腹内的火药,一箭射出,当强力与目标重重地相撞时,就会发出爆炸。它的威力可不是普通弓箭可比的。”

张清然认真的示范特制弓箭给萧日朗看,跟他讲每一个环节的特性和它们的作用。当然,她最得意的还是箭上的威力。

萧日朗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又望着她手上的弓箭,一脸的不相信,她有些生气了:“现在不跟你这没见识的老古董解释,等有一天,你看我怎么用它给你报仇吧。”

“我?古董?”萧日朗用手指着自己,一脸想要笑出来却又难忍疼痛的表情。

“站在我那个年代的角度来讲,你其实已经是个很老的古董了。”张清然瞟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她一个现代的杀手,竟然会爱上一个不知道古代到了什么程度的王爷,想想还真是浪漫。

——不过,眼下可不是想浪漫事的时候,他们要快些进城去,给他找大夫。然后找个落脚的地方,让他可以舒适一点的养伤。

邺城,明天就是武林大会的日子,进出城里的江湖人很多,城门口的哨卫却加强了。

张清然挑帘向外望去,进城的队伍排得长长的,间或也有几辆豪华的大马车摆在队伍中,显得特别惹眼,看来车上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如此,何时才能轮到他们?她忽然涌起插队的冲动……萧日朗不是王爷么,在这封建时代,有特权不用,过期作废。

但看那队伍里有好多奇装异服的人,不知是不是江湖人?素闻江湖高士都不喜规矩,他们是讲究自由,并且不畏强权的,如今让他们如此安分在此排队,必有原由。她向城门口张望过去,只见几个带刀带剑的人站在哨卫身边,他们虽然穿着便装,但看他们的气度神情,便知不是寻常人物,若不是官肯定就是武林大会的负责人物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以权利插队,是不是合适?张清然有片刻的犹豫。

“然儿,别急,我还撑得住。”萧日朗在身后轻轻地说着,“你留心外面的人,可有可疑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别人可不可疑作什么?若我说,不来便罢,若敢来犯,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张清然放下车帘,回头气呼呼地斜瞪着萧日朗,嘴里埋怨着。

萧日朗无奈又好笑地望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公子!”李承皓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何事?”萧日朗应声坐起了身子,却又疼得直皱眉,张清然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小人想去城门口找哨卫请大夫来……”李承皓贴近车帘,他的声音又低了些,话未说完,想是怕被周围同样排队等待进城的旁人听了去。

他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萧日朗流了太多的血,现在又进不了城,他们必须得有个权宜之计,而不是在这里干等。

“不必,我还撑得住!”萧日朗淡淡地回道。

“……是!”李承皓显然有些无奈,但还是遵从萧日朗的命令。

“为什么不能就这样进城去?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耗在这里?”张清然拧眉瞪着面色苍白,却一脸平静的萧日朗,懊恼地说出了她的想法,“一个小小的城门就这样困住了一个王爷?”

萧日朗轻轻一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温和地说着:“你刚才也看到了,外面排队气氛甚好,若整个武林大会都是如此井井有条,那我也心安不少,但如果我以王爷之尊,冒然打破这份详和,那些武林人若借机滋事,可就伤脑筋了。”

“唉!”张清然闻言也只好无语,她担心的是萧日朗的伤势,而萧日朗担心的却是他的家国子民的和平安宁。还当真是块做皇帝的料……

又想起他们先前的吵架,她偷眼打量着萧日朗,却见他倚坐着,脸色又苍白了许多,额头正密密的冒着汗珠。

张清然压下心内的烦躁,伸手在袖中掏了掏,想起她还是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只好挽袖为他拭汗,心中暗恼,看来她和他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行走江湖却不习惯带金创药,一个经常流泪却不习惯带手帕。

马车终于往前挪了挪,又止住不动了。

张清然再也按捺不住,搁下一句“我去看看前边情况”便起身掀起车帘。

“然儿……”萧日朗连忙伸手欲制止她,在迎上她愤怒的眸光后,终于叹了口气,叮嘱着,“看看就回,别惊动他人……”

“我知道!”见他终于没有再制止了,她探身温柔的送上一吻,在他耳边轻道,“我有分寸。”

一甩袍摆,张清然潇洒地跳下马车,四下里略打量了一翻,见大家俱是神情焦虑,却出奇的安静,虽心中疑惑,但也顾不得许多,便大步向城门口走去,心中已有计较。

“这位公子,请在后面排队!”一个哨卫见张清然走来,迅速地打量了她一眼,说话还算客气,但语气中却有着不容商量的意思。

一个小小的哨兵都如此的尽忠职守,而且似乎素质颇高,如果不是以往的电视剧给了大家误导,那就是眼下这龙胜王朝的制度已能比肩现代军队。当然,也不排除这其中有人督促故意作秀的成份,且不管如何,她眼下可没有兴趣去研究这些。

张清然心中冷笑,却一脸平和的走过去。

“请问兵大哥,为何今日进城如此盛况?”张清然清了清嗓子,将声调摆弄得更像个男子一些。好在她现在的气质更像一个英气逼人的富家少年,却也掩盖了声音上的漏洞。

“回这位公子,明日便是武林大会,眼下进城的各路侠士多了,为安全见,盘查得自然严些!”那哨卫还是先前的神情,礼貌而不容商量。

“我想见你们大人!”张清然看着一旁他们有条有理也颇细致的盘问和登记着每一个进城人士的资料,心中烦躁,也懒得再和他通融,便开口见山道明来意。

“我们大人很忙,我劝公子还是回去排好队吧!”那哨卫又看了她一眼,好心地劝道。

“就你们这等办事效率?我看登记到天黑了也进不了城,如果因此延误了明日的武林大会,不知这位兵大哥是否担待得起?”张清然冷哼一声,缓缓说道。心下暗忖,若不拿帽子扣住他,估计也见不着那什么大人。

果然,那哨卫闻言,再看看后面那长长的队伍,心下踌躇。

“如果有人因久等不耐而生事的话,要处理这里的混乱只怕要用上更多的时间,如果有人死伤的话,不知道兵大哥是否担待得起?”张清然看他有些松动,适时的补上一句更狠的。

“请公子随我来!”果然,这两项罪都是他担待不起的,他跟旁边人轻轻的说了几句,便引着她往城门内走去。

内城门侧边道上放着一把太师椅,一个甚是威武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手中端着一盏茶,正神情漠然地打量着走过的人群。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几个腰佩刀剑的便装男子,一看就是些身手不凡的人。

张清然想这位威猛的大人肯定是非常明白事理的人,所以在他犀利的目光略一打量她之后,便站起身来朝她拱了拱手,如果不是她及时制止,他还想唤身边人为她斟茶,看来是个热情好客的人,她心中倍感受用。

“不知此话可是公子的意思?”在张清然说明对排队问题的建议之后,他神情却严肃了起来,犀利的眼光有意无意的扫视着她腰间的玉佩。

张清然装作不经意的低头打量了下自己,顿时明白,他刚才所有的恭敬都是冲着这块玉佩的主人来的。心下顿恼,也便不客气的蹦出一句:“当然不是本公子的意思……”

“那,可是逸……三公子的意思?”他忽然问道。

张清然闻言一惊,能叫萧日朗作三公子的人,想必不是外人,当下心念一转,便道:“他……三公子暂时不想惊动别人,只叫你快些放行……”

“卑职遵命!”那威猛的大人忽然举手平胸行了一礼,遂又回头向随从吩咐了几句,那随从匆匆而去,张清然见目的达到,也便告辞要走。

“公子稍等,卑职……”

“三公子说了,暂时不想惊动任何人,你知道怎么做?”张清然回头,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而去。一路上人群快速的走动起来,在城门口撤下盘查的哨卫之后,大家都希望早点进城去休息一下。

李承皓赶着马车过来了,张清然跳了上去,朝正一脸疑问的李承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钻进车厢,倚进萧日朗有些疲惫的怀中,不敢触动他的伤,她也只是作势抱住他的手臂而已,为了让他好受一点,她温情无限地望着他,灿烂的笑着:“张清然出马,还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萧日朗这回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掌,一脸淡淡地微笑,但他的手指冰凉,她心中莫名一紧。萧日朗似看出她的担心,安慰道:“别怕,我只是有点困了。”

“不许睡!”张清然一惊,脱口而出,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又低声道,“你再陪我一会儿。”看到萧日朗点头,她这才安心了些,她很害怕他一觉睡去,便从此不再醒来。

“你见到赵大人了?”萧日朗轻轻地问着。张清然一脸愕然,不是吧,他这也知道?

“你若不见到赵大人,又怎么让哨卫撤岗呢?”萧日朗看张清然傻傻地瞪着他,轻轻一笑,与她手指交缠相握的手紧了紧。

“你怎么说得好像亲眼所见一样?”张清然心有不甘,故意答非所问。

“是我令赵子福安排明卫暗哨在城门口盘查进城的人来历的。”

“晕倒……你一定想不到,你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如果不是我,你一样要排队进不了城,闷也闷死你!”

“呵呵……你这不是想办法让我进城了么,有你在,我怎么会闷死……”

“那也得感谢你给我的玉佩呀,那赵什么的一见到我,就好像见到你了一样,自然要听我的,那感觉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