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的追究下来陈槎浩的爹官就丢了,受不住打击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死了。爹娘没了,就被送去了祖父家,但估计寄人篱下的生活也是冷暖自知吧,他十二岁就出来自食其力了。”
姜曲道,“这么一听,他还真是挺惨的,所以说没爹没娘的孩子就像根草。”他见长生泪珠子突然像断了线一样一直落,“你怎么了?”
长生抹泪,“只是觉得他可怜,是他娘对不起他,若不是在他那么小就抛弃了他,至少到最后还有娘亲可以依靠,不至于这么小尝尽人情冷暖,他一定因为他娘被人笑话了吧。”
姜曲道,“你今日还真是格外的多愁善感。”是不是饿肚子饿过了头,才反常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既然知道槎浩的下落,现在立马去找他吧。”粥和馒头她是一口没吃的,姜曲便肯定她真是不对劲了,她是吃饭大过天的,一桶粥,十个馒头,吃少一口都要觉得手脚无力的。
姜离拉住长生,“你这么急做什么,他又不会跑。乖,你就算是胃口不好,至少吃一碗粥五个馒头。”
下人改盛了一碗粥水,长生拿起一只勺子,还翘着兰花指,一小口一小口斯斯文文的吃。姜离低声朝弟弟问,“我是不是应该请大夫。”
司马鹿鸣试探道,“师姐,你还记不记得师父喜欢喝什么酒?”
长生道,“我一时想不起来,可能因为这几日太累了,记性也就有些差了。”
姜曲道,“你若不记得师叔喜欢喝什么酒,那山上你最怕的是谁应该记得吧。她罚了你好几次,罚过跪也罚过写字。”
长生低头想着,“我最怕的自然是师父,他罚我也是为了我好。”
真的不是长生。
姜曲背过手画了符,拿起一个馒头递过去给她,笑道,“长生,你是不是没睡好,看起来很没精神。你以前跟我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所以早上是最重要的,早饭一定要吃好,不然就没有力气干活了。”
长生伸手去拿,被姜曲一把拉住了手,将符印在她额头上。长生惨叫想挣扎,司马鹿鸣一脚踢掉她椅子的四条腿,将她摁在地上,姜离去找了双红筷子,这招对付鬼上身最有效了,抓过长生右手夹她手指。
王露沾终于从长生身上出来,长生喊得撼天震地,差点没把他们耳朵喊聋,“好疼!”
姜离去摸了桌子底下摸出一块八卦镜往房里照,“若是昨夜请来的客人已经是用三牲三香祭过,算是答谢了。从哪里来的就该回哪里去,你硬是留下来还附在人的身上可就坏了规矩了。”
王露沾以袖遮目,不敢看八卦镜,她从门缝中钻了出去。长生道,“是王夫人。”
姜离骂道,“你们帮了她,她却上你的身损你的阳气,真是恩将仇报,看我逮到她不把她打得灰飞烟灭。”
长生吹着手指,她已经被人夹过两次手了,还是两次都是夹同一根手指,她能不能说一下下次还要夹她的拇指的话,拇指比较粗可能没那么疼,“她是想上我身去看她儿子。”
姜离心中涌起同情,知王露沾无心害人有心要放她一马了,但嘴上还是道,“那也不该上你身,最多找到以后我下手轻点,不把她打得魂飞魄散就是了。”
说是要找,但其实只有长生能看到鬼,姜曲本来想借点清明时分的露水来用,就上回他和幼昭冥婚时抹眼皮能通阴阳的好东西,但姜离不许,“那东西有多珍贵,一年之中唯有一日还要挑着时辰采集,哪能让你浪费。”
“可我们看不到不好找。”他当然也是知道珍贵,才想着偷偷留下两滴。
“长生看得到就行了,就你话多。这鬼怕光,只管往阴暗的地方找,不过这也是她没上人身的情况,上了身了,就等于裹了皮囊全身穿了衣服那样就不怕日晒了。”
司马鹿鸣问,“那如果她出去了呢?”
姜离十分肯定的说道,“她出不去的,我爹设了法界,宅院又有石狮看护,进来难出去也难,但估计是昨晚趁着我爹做法混进来了。”
姜曲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上了其他人的身,连长生都察觉不到怎么办?”就像方才,是因为他们太清楚长生的性情才看出了异常,王露沾若是附身在家丁或者丫鬟身上,可就不好辨认了。尤其她有了提防更是会尽可能的伪装。
那就只能用另外一个办法了,还能怎么办,姜离道,“那我会把府里所有人招到院子里让他们晒着太阳,逐一用筷子夹他们的手。”
“你刚不是还说不会要她灰飞烟灭么。”姜曲道,“这方法似乎狠了点。”这么一夹不就滚到太阳底下了么。
“我是同情她,但她有孩子,别人就没有爹娘孩子了么。长生身体好才没事,她要是挑了个体弱的上身那人说不定就要归西,她要是执迷不悟,我只能是痛下狠手。”
鬼能化成烟钻进缝里钻进洞里都得,要找到也是不容易的何况姜府还不小。
重明开门又要出府找吃的,这帝都简直都是用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堆砌成的,走三步就是赌场,五步就是青楼,都是烧钱的地方,这种地方最是有钱人爱去的,很是合他口味,他打算在跟回昆仑山之前彻底的放纵享受一番了。
司马鹿鸣和姜曲正在搜房间,长生则趴在房外半眯着眼在找墙上有没有缝隙,重明用脚尖踢了她一下,他骂她傻,她是想名副其实的傻给他看了是吧。“你要想趴着,回你房外趴着去。别在这像条狗一样的堵我的路。”
长生想着重明有驱鬼的功效,简直就跟艾草驱蜈蚣虫子一样的厉害,说不定能利用他来排查,“重明,你有没有看到王……”
没等她说完,重明已经是回道,“没见。”他抢了她的布袋,他需要储备粮食,是该带些工具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