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露沾道,“我并非有心害人。”
长生点头,“我知道。我义父还有师父都说过,若是人做错了事情,总是要遭报应,但这报应并不一定是落在他的身上,有可能是报应在他的父母妻儿身上。”
王露沾终是被她说服了,长生自己也知自己口才根本就不好,让王露沾心中动摇的就是她那句报应,是为了陈槎浩才改主意的。王露沾一离身,那丫鬟没了意识身子一下就瘫软了,好在长生将她抱住。
姜离手里还抓着红筷子,匆匆赶了过来,道长生怎么走也不告知他们一声让他们好找,长生道,“王夫人在这,她应该不会再附在人身上了。”
姜离摸摸她的头夸赞道,“你一个人就处理了?真是了不起,比姜曲还了不起。”
长生帮王露沾求情道,“离姐姐,你能不能放王夫人出去见她的儿子?”毕竟是悬崖勒马了,也没给自己酿下什么苦果,她若不是一定要坚持真实的碰触到他的儿子,找把遮阳的纸伞让她躲在伞里头带着她到陈槎浩那也不失为一个方法的。
姜离想姜府可不能养鬼,不能沾染这种方术。所以只有两个选择,要不送走,要不只能处理掉。但她估计也是下不了狠心,姜离说了条件。
“我可以放她出去,但她必须答应我,见过人以后立马就去地府。”人死了留恋的欲望太强烈就会徘徊于人世,鬼是人变的,所以人大多贪婪鬼也是如此。她就怕王露沾的欲望膨胀,到时候见了还不满足,她就会想一直留在陈槎浩的身边。
王露沾着急道,“我答应,只要能放我出去,我什么都答应。”
长生转达道,“王夫人答应了。”
姜离指着天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希望你说到也能做到。”
姜离按照昨夜招魂的方法,让人将石狮子眼睛蒙住,让他们走大门。她本来也想着跟去的,却是有个丫鬟跑来说是佃农的租子收上来了,等着她去主持大局对过数目再入库,姜离道,“就不能等我回来再对么。”
丫鬟道,“总管说急,税还没报上。”
姜曲道,“只是送她去见她的儿子,也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我们自己去就得了。”
姜离喊了四个家丁跟着他们,姜曲抗议,却还是被她的强势压得没了声。姜离道,“我今日给你算过,你是要惹麻烦的,所以才想跟着你。但临时出这事,估计是提醒我该是你们几个遇上的避不开躲不过。你是木命,我挑的这四个都是水命的跟着你们,帮扶一下你今日的运势。今日见着火命的记得避开些。”
姜离往库房去,姜曲想着怎么避?总不能逢人就问你出声的时辰吧。长生道,“离姐姐身边的丫鬟好像换了。”
姜曲对府中女眷的变化尤为敏感,早就发现了,意味深长道,“是变了,可能不适合再留我姐那了。”
长生问,“我们是要去陈槎浩的家找他么?”
姜曲道,“七姐早把他行踪全查得清楚,他日日都是刚到辰时时要去西街那家酒楼,就是我七姐介绍的那家外族人开的酒楼买酒,我们去守株待兔就得了。”
手里的雨伞鼓起一块,长生安抚道,“你别心急,会让你见到的。”
姜曲只知道那家酒楼在西街,但具体哪一个位置不知,他们一路问着街边的小贩,好在那酒楼十分出名,据说很多达官贵人也爱到这家店铺吃东西,所以还算是容易的就找到了地方。
只是来的好像有些迟了,酒楼的门口已经排满了长龙。司马鹿鸣抬眼看了招牌,金斗楼。姜曲笑道,“这名字有意思。”
司马鹿鸣看来这名字很是俗气,“日进金斗,还能有什么意思。”
姜曲道,“做生意的哪一个不想盈利,你们家开当铺开绸缎铺的也想赚银子吧,但哪一个像这家酒楼的主人这么坦白的,明明白白告诉你他就是想日进金斗。这招牌怕是整个帝都只有这一家敢用了。没有些真材实料的本事,那些附庸风雅的王孙公子光是看到名字就不会进去光顾了。”
长生奇怪道,“为什么?招牌和饭菜好不好吃难道之间是有什么关系的?”
姜曲笑,其实他也不知招牌和菜肴有什么关系,但帝都大多数有权有钱的人就是这么矫情,连青楼楚馆都为了迎合喜好,取的名字也是风雅仙气。
前头来了一顶轿子,在门口处落了轿,轿夫掀开帘子,里头的贵公子大摇大摆理所当然的站到了第一位。这样明显的插队让后边的大半夜就排队的人可就不乐意了。
那贵公子摆了摆手,下属便开始发银子,很是财大气粗一人一两要堵他们的嘴,被他插了队的统统有份。见有好处刚刚叫嚣的人都纷纷安静了。
姜曲对司马鹿鸣道,“这种花钱的方法我也是头一回见,司马山庄也算是富可敌国,你也不像他这样出手大方,我倒是想见识见识是哪户富贵人家这般招摇。”他张望着,排在最前的是被三娘骂作败家子的那个人。
那公子正得意的笑着,扫了一眼唯利是图屈服于银两之下的人群,他也看到姜曲了,便推开排队的人群身后跟着紧张兮兮,好像生怕人多会出什么意外的仆人要往他们这过来。
姜曲做贼心虚的转身道,“快走。”不知他知不知他们“好心”帮忙收了他几颗棋子,他那时走得匆忙,问遍了白家庄的人也无知晓他的来历的。如果他事后有折回去问,那就会知道是他们拿了。
长生侧头看了看,她不知那公子怎么称呼,倒临时想了一个,“星罗棋布公子。”
姜曲道,“我们得赶紧,躲巷子里。”这是他头一次觉得巷子多也有好处,比如在躲债的时候很是能发挥优势。
长生诚心的道,“三娘让我保管,我却没保管好是我把他的棋子弄丢了,我想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