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展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很狭小的房间里面。
不过这可不是原来自己醒来的时候躺的棺材,而确确实实是一个房间。
自己身上盖着被子,背下的床也很软和,不过有些微微晃动。
“看样子这阎王爷都讨厌自己,都不想要自己的小命!”
展飞心里自嘲道,回想了一下,自己跳下去之后,好像落在水里面就晕了,那样都没有死,看样子自己还真不容易死。
勉强撑起来,可肩膀却是一阵剧痛,扭头一看,却发现肩膀已经被包扎起来,那一箭的力道并不是很大,虽说没有射穿整个肩膀,不过却也在肩膀上给自己留下了了窟窿。
微微扭头朝外面看去,却是一汪碧水,慢慢移动的景致也表示自己现在应该在一条船上。
居然还有人救自己?
展飞心里笑了笑,或许带着一丝苦涩。
原本的自己就是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佣兵,自己的眼里没有什么好坏,钱就是上帝,死了一次又活过来,自己同样不是什么好人,富家子弟,恃强凌弱,现在还得加上一条弑父。
自己如此一个人居然有人救,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吱呀!”
这时候,门被推开。
展飞扭头看去,却是一个小丫鬟,一身翠绿色的衣服,竖着两给小辫,看到自己醒来,顿时满脸喜色,扭头喊道:“小姐,他醒来!”
展飞突然想起当初自己从棺材里面做起来的时候,同样有个丫鬟大声的喊了一句:诈尸啊!
现在一想,这才发现当初如此喊的那个丫鬟就是春香。
不过这次还算不错,至少没有人喊诈尸。
这小丫鬟喊了之后,立即就进了屋子,道:“你命真大,那样你都没有死,不过吓死我们了,大夫都说你可能救不活了。”
展飞的耳中却听到一阵悦耳的铃铛声。
小丫鬟说罢,还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展飞的样子现在让她想起来也害怕:一脸的惨白,肩膀上还有个洞,这气息也是时有时无,起先救起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个死人,不过即便不死,也和死人差不多多少了。
“谢谢!”
展飞憋了好一会,这才说出了这两个字来。
“谢……!”
小丫鬟刚要张嘴,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好了,小铃,别说了,让大夫先给他换药。”
展飞扭头看去,这门口并没有人,不过也知道这古代好像男女有别,男子的房间女子可不能轻易进去,特别是那些大家闺秀,这礼教从小学起,丝毫不能违背。
不过也知道了这个小丫鬟的名字,小铃,果然就如她的名字一样,整个人就如小铃铛一样。
小铃则吐吐舌头,给展飞做了一个鬼脸,道:“那好,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让大夫给你换药,这换药可是很疼的,可别痛哭了哦!”
说罢站了起来,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展飞的耳朵里面又听到刚才的铃声,一细看这才发现在小铃的腰间系着一串铃铛,这一走路,铃铛就响起来。
突然间,展飞感到自己心里异常的轻松,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至于哭?
自己很多年前就已经忘记什么叫做哭了,以至于前不久自己“母亲”去世,在她的葬礼上,自己一地眼泪都没有挤出来,如此也惹来了家里不少人的非议。
或许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惺惺作态一下,一边嚎啕大哭,然后一边偷偷的把水往自己脸上洒,最好还是那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不过自己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哭,要是假哭的话,估计比笑还难看。
展飞脸上的笑也仅仅是转瞬即逝而已,因为门口已经进来了一个魁梧大汉,背着一个药箱子,就外形而言实在看不出他和大夫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的确是大夫,把药箱往床上一放,伸手也就去解展飞身上的腰带,同时说道:“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十几处,不过这箭伤最重,深入肌肤数寸,好在微微偏了点,没有伤到骨头,也是你福大命大,可由于在水里泡了,伤口已经溃烂,伤势好得也就慢点,一会清理伤口可很痛,你可得忍住点!”
展飞点点头。
很快,绷带就接了下来,被他仍在了一边,展飞一细看,上面果然沾了不少的脓血,看样子自己的伤口已经发炎。
“怎么恶化了!”
大夫嘀咕了一声,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个时候伤口要是没有处理好,发炎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一旦不处理好,一个小小的伤口一旦感染可能就会要人命。
“大夫,还有有劳用酒帮我清洗伤口,越烈的酒越好!”
展飞沉声说道,处理伤口必须要用酒精清洗消毒,不过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医药用的酒精,所以只能用酒,浓度虽说比不上酒精,可能起到同样的作用。
大夫抬头惊讶的看着展飞,沉吟了一下,道:“那好,你等着!”
说完就匆匆忙忙出去,很快,就抱着一坛酒进来,拍拍坛身,道:“这酒可是最烈的酒,等会你可得忍着点!”
展飞点点头,翻身趴下,让肩膀露出了窗外,而大夫则在下面放了一个盆子。
大夫拍开了酒坛上面的封泥,拿起一个小杯,舀了一起,又用一个小钳子夹起一块干净的布条,这才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点酒在伤口上。
展飞顿时感到了肩膀一阵清凉,但是仅仅瞬间之后,便是剧痛,一瞬间,仿佛自己半个身子都被无数的针在扎一样。
一咬牙,展飞仅仅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强忍着硬是把哼声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面。
“要是痛的话就叫出来,这样好受些!”
大夫提醒道,虽说不清楚展飞如何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为何又掉在河里面,但是整个人白白净净的,而且说是细皮嫩肉一点都不为过,这种人的话不是书生,就是有钱人少爷,而且他身上换下来的衣服料子都是上乘,能穿这种料子的人不多,从某一方面也说明展飞的身份不低。
这种人的话,遇到一点痛大呼小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展飞并没有听取他的建议,依旧咬牙忍受着,受伤对于自己以前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已经无数次自己拿着高浓度的酒精往自己伤口上面泼,然后用镊子取出里面的子弹,至于麻药?那种东西只能影响自己的神经,基本上不用。
虽说这个身体比以前脆弱很多,可精神依旧就如钢铁一般坚韧。
为了清晰伤口里面的脓血,这夹子只能伸到伤口里面去,即便自己身子已经疼得麻木,可自始至终,展飞都没有哼出一声来。
即便最后大夫包扎完毕之后,展飞整个人已经浑身是汗,就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嗯,不错,是条汉子!”
大夫也由衷的赞道,一边收拾东西。
小铃这时候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吃的,道:“你真厉害,居然能忍住,要是我的话早就疼晕过去了,嗯,还有小姐说了,你伤没有全愈的话,暂且也就留在船上,不过小姐有急事要去老……!”
“嗯哼!”
大夫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小铃的话,道:“好了,小铃,我这里事情完了,也去给小姐禀告一声!”
瞬间小铃好像明白自己说漏了什么,连忙道:“嗯,好,那我来喂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