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一枕凉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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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谢谢睁开眼的时候,阳光从外面暖暖的照过来,右手轻轻的挡住眼睛,很舒服又安心的感觉,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家里,似乎一会就会听到妈妈叫床的声音,然后吵吵到二瑶家,揪起那只举世无双的睡神,一起去西街的早点铺排队,然后双双浪荡街上,一起合计泡妹子的事宜。

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些事已经离自己太远了。脑子慢慢清醒过来,却没有容自己有什么伤春悲秋去国怀乡的感慨,而是一个蹦子跳下床,赶紧拉开门,似乎自己晚上一步,阿其哥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冲出门的那一刻,谢谢立马就后悔了,刚才实在不应该弄出那么大声响的,在楼下逆光而坐,静静喝着茶的余其扬好看的如梦似幻,那样的不真实,谢谢甚至有一种错觉,只觉得好像哪怕是重一点的呼吸,这个人也会消失不见一样。

这时听得余其扬的声音有些懒散道:“怎么,舍得起来了?”谢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慢慢走下来,却不由皱起了眉头,道:“阿其哥,空腹喝茶对胃不好。”余其扬望了她一眼,点点头道:“谢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这就走吧。”谢谢寻思了一会儿,一般男主如果说这样的话,都是对女主有了意思,然后借机表白,比如说福尔康筒子的幽幽谷。但是吧,阿其哥一向不走狗血言情剧的路线,而自己显然也不具备做女主的潜质,只好默默在心里唏嘘感叹一回。

余其扬看着面前的小孩子自顾自的愣神,不由好笑,道:“喂,间歇性神经病又发作了?”谢谢让他这一叫给拉的回了神,长城样的反射弧却仍然停留在上一句话,赶紧道:“阿其哥你等等啊,我收拾一下我们就撤。”余其扬很绅士的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去,心里暗暗有些奇怪这个小丫头有什么好收拾的。等了一刻钟没见谢谢出来,不由了跟了上去。却看见谢谢那只正撅着屁股认认真真的把柜子里的糕饼果子往兜里塞,有些无奈道:“谢谢,其实这些东西我们可以出去了再买的。”谢某人头也不回道:“出去了不一定能遇上,再说了,我身上不揣点吃的总觉得不安心。”

余其扬有些无奈的笑笑,谢谢,你那叫揣点?根本就是扫荡的节奏啊。果然,谢某人把柜子里的东西洗劫一空之后,才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拍了拍手,回过身来,笑得十分开心,道:“阿其哥,我们这就走吧。”余其扬微微颔首,两个人出去,他有些怀疑,总觉得谢谢一走路,就会掉出个海棠饼或者芙蓉糕什么的。

正想着,却见谢谢住了步,顺势一看,是栗原朋信候在门外。谢谢看到这个穿着一身日式和服的人,不由得有些警惕,询问道:“你是哪位?”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你丫的好狗不挡道的,好不容易和男神出去一趟,兄弟你这样真的好吗?我呸,兄弟,劳资不认识你。

栗原朋信没有理会谢谢,径自向余其扬道:“余老板,鄙人今日造访是。。。。。。”余其扬却截住他的话头,有些不满道:“栗原先生,她在问你话,你没有听到吗?”说着,余光慢慢扫向谢谢。栗原朋信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谢谢,拱了拱身子,带着一点歉意道:“我叫栗原朋信,日本人氏,今日特地造访,是有事找余老板。”谢谢让他们这个阵仗整的有些不自在,很自觉道:“栗子啊,你们先聊,我在一边等着,不用管我。”男人说话什么的,女孩子还是不要插进来,这点道理谢谢还是懂的,说着就打算闪人。

余其扬却一反常态的拉住她,眉宇之间尽是温存的意思,笑得很好看,柔声道:“怎么,你这个小吃货想吃栗子了?”谢谢被余其扬这个形容给吓了一跳,表面上却是一派不动声色,她到现在是看明白了,余其扬一直在借自己故意冷落栗原朋信,心里默默吐槽大哥你演技真好;脸上带着一点暧昧的笑意,作势配合道:“是啊,又给你看出来了,阿其哥,你给我买栗子吃啊。”虽然不知道阿其哥干嘛要这么对这个人,说句实话,她对这个有礼貌的栗子还是颇有好感的,只是她知道,阿其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自己还趁机占了便宜,真的是没有更好。

余其扬看谢谢配合得这么到位,脸上的笑意更深一分,很自然拉起谢谢的手,道:“好啊,我们走。”栗原朋信看到这一幕有些急了,拦住面前的两个人道:“姑娘说笑了,但若姑娘开心,怎么叫都无妨,只是鄙人今天真的找余老板有事,还望姑娘等一会儿,我一会定来给你送上我们日本济州岛最正宗的糖炒栗子。”

谢谢听到名扬天下的的济州岛糖炒栗子,有些没出息但却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口水,但是现在不是贪吃的时候,阿其哥的事都是大事,谢谢很顾大局的转脸去看阿其哥的意思。余其扬依然是一副奔奥斯卡影帝的势头,笑了一脸绿色天然无公害,只淡淡道:“哦?那么多谢栗原先生。”

栗原朋信听到这句话,一时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又不甘心离开,心里不由的着急。余其扬默默数着着他的神色,知道火候已经到了,放开谢谢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份疏离,不紧不慢道:“栗原先生今日造访,不知有何贵干?”谢某人明白自己这个小火柴头已经完成了为组织发光发热的光荣任务,很自觉的退到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开始和核桃愉快的玩耍,只是心里有一点失落的感觉,只是她不好意思去多想。

栗原朋信望着余其扬,有些无奈道:“我想余老板大约在那天晚上说了那番话,就算准了我一定不会舍得死,而且今日一定会造访吧。”余其扬微微而笑,没有否认。从贴身的兜里掏出两枚骰子,递道栗原朋信面前,道:“你是为这个来的。”对面的人有些叹然,这个余其扬,总是把人心看的太清楚,算的一步不差。接过骰子,脸上是一点苦笑,道:“是啊,我一生醉心于博弈之术,却不知世上竟有人能掌握五五分成的水银骰子,实在汗颜,因此今日冒昧造访请余老板指教。能否当面为鄙人掷上一次,在下就算是当即死了也可瞑目。”

余其扬望着他,眼睛里是悲悯和佩服的意思,轻叹道:“不过是一个印着点数的六面小方块,不过几厘重罢了,值得吗?”栗原朋信对着余其扬深深鞠躬道:“朋信今日造访,还有一事。便是为那天的鲁莽举动给余老板道歉,那天其实我是奉了家叔父之命前去砸场子的,若是您那天有一句话应付不到,或是技不如人,只怕如今不但场子被封了,还要入狱坐牢。朋信到底是个生意人,这些事情不屑为之,但一来是叔父之邀,不好违背,二来久闻余老板赌技过人,忍不住前去切磋较量,以这种方式和余老板相识,朋信汗颜,还望您不要见怪。”

余其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安慰的意思道:“没事,人生何处不相逢,都是缘分。”栗原朋信抬起头,压低了一点声音道:“余老板,浦江商会有人要害你你知道吗?这次的事情就是他找人安排的。”余其扬转过身,望着远处的玉兰树,轻声道:“我知道,是黄佩玉做的。只是没想到,他竟这般的手眼通天,搭上了你们日本领事馆的线。”

栗原朋信踱了几步摇头道:“个中因由我也不太清楚,容我回去问一下家叔父。”余其扬回过头,笑的像个小孩子,道:“那多谢啦。”栗原朋信愣了一下,也不由得跟着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造访的目的,把两个骰子轻轻转动,递送到余其扬眼前,道:“还望余老板赐教一二。”

余其扬低首看着骰子,眉梢微微颦起,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看的一旁的谢谢心里莫名的紧了一下,恨不得冲上去把栗子手里的骰子扔进黄浦江里,没看到阿其哥不乐意吗?但是,这是爷们之间的事,大局为重,大局为重,谢谢心里碎碎念了无数次,各种郁闷之下只好去揪核桃脑门上新长出来的一根头毛。

核桃觉得心里特别想咬人,他一个秃瓢长出一根美丽的头毛容易吗它,眼瞅着那根头毛让谢某人折腾的是摇摇欲坠,只好把求救的眼光投向了余其扬。而那位仁兄显然没空管自己,为难着,犹豫着,踌躇着,甚至带了一点歉意对着栗原朋信开口道:“可是我今天要搬家,家具还没有找落,实在没心情,不好意思啊。”

栗原朋信怔了一晌,才拍着脑袋道:“余老板你别着急,鄙人这就去办,稍带稍带。”说着把骰子转手抓在手里,转身离开。余其扬望着他的背影,眼里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

谢谢在一旁半天都缓不过神来,好一会儿才有些颤抖着道:“阿,阿其哥,你刚才那,莫不是传说中的敲诈吧?”余其扬望着她,脸上是困惑不解的意思,无辜道:“是啊。”谢谢倒地不起,怎么看你也不像是干这事的主啊,重点是上帝还给了你这么一张天真无邪纯真可爱童叟无欺的脸。

余其扬走过去把谢某人拉起来道:“很惊讶吗?”谢谢非常配合的使劲点着小脑袋,余其扬有些无奈的拍了她一下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八岁的时候有天闲的没事干,半个时辰内,敲诈了半个南京路。”

谢谢觉得自己对于余其扬,除了膜拜一时间找不出其他合适的词了。从小到大,她干过最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就是在老娘心情好的时候要个雪糕钱,还经常处于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悲催境界,真的是不能更衰。

余其扬没等谢谢再说什么,开始起身往外走,既然栗原朋信去忙家具的事了,他少不得先转转,于是开口道:“你还记得在余庆货仓的那几个人吗?小薪,大雄,葫芦娃?”这是那天起余其扬第一次和她提起余庆货仓的事,看他似乎不打算探听什么,谢谢也老实回答道:“记得啊,不就是那吉祥三宝吗?”

余其扬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个小丫头似乎很喜欢给人起外号,什么栗子啊,吉祥三宝,倒是贴合又有趣。一息,像是自言自语般又好像有些征询意见的意思道:“吉祥三宝他们前几天正式拜我为师了,也不晓得给小薪他们准备什么样的拜师礼才好。。。。。。”

谢谢发誓她当时真的没有过脑子,直接就道:“送蜡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