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醉太平·胜之不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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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月舞便是扶桑人手中的兵刃,兵刃已毁,扶桑人有了退意。高丽结怨于扶桑,更不可能再挑衅大唐,一时局面全都掌握在仁轨手中,只等正午人来,交画即成,很多事情便是要急不得,乱者,如飓风、暴雨、狂浪,莫看它来势汹汹,其道自衰,他见局势已定,此时仁轨却说了一句让在场众人料想不到的话来。

“此地无鱼,交画之事要从长计议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发话:“长孙公子明明得鱼,何来无鱼之说。刘将军莫非戏耍众人。”

仁轨笑而答道:“客人不请自来,我无奈何?只是交画之事已有离歌姑娘一马换去,众人只顾争斗,也无人问我啊?再说鱼在长孙公子手中,如何换画,也是他的事情。”

在场众人现在才知道中了大唐将军的缓兵之计,自己的元气也伤了,今日之事全是自找,也不能责难仁轨,心中只能懊恼不已。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图乃是大唐皇器,岂是罪臣之子所能奢望。”冯小宝故意说得缓慢,如滴水敲石般,这样声音可以弥漫在整个校场。他的语气舒缓得有些造作,好象正在聚集的飓风一样,一切不过只是前奏。

冯小宝为了今天的登场,整整准备了十年,他已经从公主、贵妃的床帏中脱身而出,他从这张床,移到那张床,成为大唐贵妇手中的玩物整整十年。现在终于在那些贵族女人纤扦玉手的支撑下,他终于成为了“刀笔吏”中的一员,一条离皇帝贵妃脚下最近的“家犬”。

“泽上于天,大唐高宗皇帝诏书在此!”冯小宝说的时候异常地神气,如同把玩那些贵妇那样自信。今日,他素服等场、宽袍大袖上少了那些盘花扣袢,就是要让他自己忘记冯小宝不过是个“男宠”,再也不是了,辽东之行结束后,他将封侯进爵,不再是那些女人们的裙下之臣。

“刘仁轨何在?速速过来接旨。”冯小宝借机又神气了一把。

该来的终于来了,此时登场,看来“刀笔吏”早有了准备。刘仁轨心中闪念后,就示意身边众人跪下。

唐军见主帅跪下,纷纷跟随。新罗王自然也跟随行礼,只有扶桑、高丽两国之人毫无动静。这使冯小宝很不满,“那些站在那里不动的奴才是谁?难道不知道大唐皇帝诏书在此,这些蛮夷实在是如猪狗般不知礼。”

冯小宝的话如刀,连跪下的新罗人各个心中也被刺出血来,扶桑、高丽中人已有人拔出刀剑来。仁轨、绝天地通二老、布衣客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最愚蠢的方法,就是通过侮辱敌人,让本来不团结的他们团结起来。

冯小宝显然有恃无恐,依然不紧不慢地说:“观国之光,利于宾于王。”

长孙何在一脸不解,河上公注解道:“那个无礼的家伙竟然搬出周易,此言出自二十卦观****,大意是瞻仰一个国家的文治武功,有利于成为君王的宾客和辅佐。看来此人背后必有依靠。”

刘仁轨低声补充:“长孙公子,此人身后跟着李家散骑兵。”

长孙公子自然知道李家散骑兵,散骑兵原来是北方游牧民族的特殊兵种,是使用弓弩单兵作战的骑兵。后被三国曹操改造成使用火器攻击,是帮助乱世奸雄统一北方的重要力量。到了李世民手中,更是被调教成秘密武器,无往而不胜。也难怪冯小宝如此嚣张,原来他的身后有散骑在后。

冯小宝轻轻挥了挥手,身后数十散骑朝天火器齐发,五百年后,扶桑、朝鲜才有真正的火器兵种,所以此时见唐军散骑火器威力,如同见到了天兵下凡而大骇。

“大唐天威已怒,尔等子民还不跪下。”冯小宝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暴发户般亢奋地叫着,原本英俊的脸上潮红起来,似乎激动得连脸上的毛细血管都已经炸开。

终于,所有校场中的人都跪了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扶桑人、高丽人、新罗人的愤怒,他们在恨,只有恨和爱是不会遗忘的,而恨是那么容易地产生,冯小宝只说了四句话,就制造了恨,所以天下最毒之物莫过于口中之言了。

“刀笔吏”冯小宝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他又开始恢复平静地宣读诏书,诏书里安排了四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撤了刘仁轨的职,罪名是贻误军机,不宣国威,冯小宝成为了辽东唐军的最高指挥者;二件事情,就是取消了长孙何在的世袭爵位,长孙家的罪名是构陷忠臣,阴谋造反,全家族流放岭南黔州;第三家事情,二十四功臣图乃大唐皇器,命刘仁轨辽东寻画,追捕高长河,戴罪立功,寻得此画者,可消其前罪。;最后的一件事情,扶桑、高丽王需不日赴长安请不臣之罪。

高宗诏书涉及之广,校场众人几乎人人有份。冯小宝宣读完诏书,当下就要拿下长孙何在归案。皇帝圣旨在此,仁轨也护不了何在,长孙身陷绝地。新罗王金法敏此时却站了出来,“请御吏大人慢行,老夫手中有太宗遗诏。”

现在轮到冯小宝紧张了,越是无德无能之人,越是露出摇尾乞怜的奴才状。刚才还神气活现的他,现在四肢伏地、惶恐不已。

金法敏心中恼怒那个奴才,所以也学他的样子,拿出遗诏后,一字一句说得甚是缓慢。“为修大唐与新罗主臣之好,御赐长孙家一子与新罗王女完婚。”长孙无忌果然老道,他在世交新罗王那里给自己的家族留了条后路,“长孙公子将是新罗王半子驸马,御吏大人总不好冲了太宗皇帝御赐的大婚吧!”

冯小宝当然不笨,也不好当着新罗王抓长孙何在。何在知道此乃保全长孙家族的保全之策,但是想起心中对离歌之情,心中不免怅然。被“刀笔吏”一闹,校场众人也觉无趣,纷纷退去,暗地里也是去找寻那个叫离歌的女子下落,现在她是寻画的关键。布衣客把天巫玄鸟交还给高丽,当然他在玄鸟身上动了手脚,报中毒之仇。消了兵权的仁轨和何在等人,也以寻画、成亲之名离开了高津府城。冯小宝一闹,辽东之局已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