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到果承震眉头一皱,心奴立马竖起一根食指摇一摇,抢着谄笑道:“一句话就好,主子,贱奴就说一句话,说完了主子们要杀要剐贱奴也就心安了!”
清侧妃见果承震没说话,姑且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心奴忙爬起身来,唯恐果承震练武之人耳尖,又将清侧妃稍拉远两步,才附在清侧妃耳边悄悄耳语了一句。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如敢欺骗本侧妃……”
“随时可取贱奴小命!”
当下清侧妃盯着心奴看了片刻,也不多说,转身对果承震福了一福,娇笑道:“王爷,这贱奴既是本院的下人,妾身管教无方,还望王爷能格外开恩将她交予妾身回院好好处治,以儆效尤,也好让院里其它奴才知道不懂规矩的下场。”
果承震站在树影里,半眯双眼看着站在清侧妃身后的小刁奴,乖巧地垂眉敛目,两手捏在身前,一付忠心侍主、胆小如鼠的样子,目光微一下移,恰看到她鞋子里的光脚趾头一拱一拱地,显是有恃无恐,胸有成竹。
“也好,这个刁奴就交给清儿处置吧。不过她深夜于王府里随意走动在先,藏身偷窥对主子不敬在后。清侧妃可万勿轻饶于她。回头把处置结果呈上来,本王不希望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靠!可恶的三板斧!
心奴面部抽搐,心里暗骂一声。他这话一说,这次不吃点苦头是不可能的了。
她恨恨地斜斜抬头,正对上果承震挥袖临走前那未及收回的笑眼,莫名的心里一寒。
“是!王爷好走!清儿恭送王爷。!”
“谢王爷恩典!恭送王爷!”
清侧妃和心奴分别答应着福跪了下去。
待王爷和后面跟来的侍从走远,清侧妃方急切地拉住心奴道:“你方才所说可保我一举得男可是当真?”
心奴从青砖地上站起身来,不经意地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屑,躬身道:“回主子,贱奴之父生前是一街巷郎中,靠一纸祖传秘方几世行医,此方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传子不传媳,传媳不传婿。贱奴也是无意中才从家父处得到此方。”
“既是如此保密之物,你怎么知道得到的方子是真的?”清侧妃被她绕得有点头晕。
“呃,这个嘛,贱奴曾用此方做过试验,结果邻居二胖哥家生下来一窝猪崽全是公的,贱奴差点没被他打死。”
“你,你竟敢拿猪比……”清侧妃一怒之下柳眉一竖挥掌就拍。
心奴忙就势跪下,躲过一掌,扬头谄笑道:“贱奴万万不敢欺骗主子。还望主子给贱奴一次机会。如果主子此番能生下大世子,也是贱奴一世的荣光啊。”
就有再大的怒气,听到“大世子”三字,清侧妃也发不起火来了。忙又拉了心奴起来:“快说,那方子是怎样的?”
“回主子,那方子倒是不难,难就难在具体使用的过程,那是半点马虎不得,稍有差池,恐怕主子会有终身不育之忧。眼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贱奴也是旁观家父行医多年才得窥一二,哦,不是一二,是窥得全部真谛。”
“那赶紧的,我们快回浣清院,你再细细说来!如果真能助本侧妃一臂,定保你一世荣华!”
当下主仆二人,并清侧妃随身的二个丫头匆匆去了。
第二日心奴直睡到自然醒方睁开眼睛。
窗外草长莺飞,雀声啾啾。柔风吹润,万物欣然。
神仙们对她其实不错,让她重生在这个舒缓明媚的季节,令她格外生出些对新生命的爱惜和眷恋来。
惫懒地伸个懒腰,全身每一个关节绷直到极限,再慢慢地团成一团,脚向脚取暖。
好久都没睡这样自在的懒觉了。
自来了这异世,每日里天不亮就起床,做什么事都急匆匆地被主事嬷嬷们在后面盯着催着,连上茅房都有时间长短的规定。
托三板斧先生和清侧妃的福,今儿居然能偷出半日闲来。
昨晚回到浣清院,借口时间太晚,脸肿眼饧,精力不济,推到今天再去清侧妃身前应事。
一时想到不知那方子放在清侧妃身上灵不灵,一时又想到,拜三板斧先生所赐,免不了一顿鞭子要挨,情绪一下又低落了起来。
日子还是要过的。只是她也疲沓懒散得太久了,来了这里三四个月,命运一直控制在别人的手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将她搓圆捏扁,切短拉长。
她想在这异世谋求一分自由、安稳、幸福、与世无争的生活,首先还是必须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这一切,不会从天而降,只能靠她自己动手去争取。
梳洗过后,看看时间不早,正可赶上午饭时间,当下忙提步向浣清院上房走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上房。
里面家具陈设精巧精良,听闻清侧妃是商人之女,倒也并无显出半分市侩之气。
显然主人是经过一番精心设计,就简避繁,刻意避开了观者多余的联想。
清侧妃着一身粉紫绸衫,歪着身子躺在紫檀雕仙女散花榻上,神色间恹恹的,显也是刚起身不久,还没完全打起精神来。
也难怪,古人一般睡得比较早,昨晚她又被三板斧先生一顿猛烈折腾,可不累坏了,就是起不来身也是有的。
心奴不敢多看,就在门边行了个礼。
清侧妃抬眼见门口立着一个丫头,身形似颗豆芽菜般高高瘦瘦直直,长得倒是白净清丽的,一时没认出她来。听贴身丫头琴奴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忙挣起身来,免了她的礼,又让她走近身前来,笑道:“你可来了,本侧妃正要使人去寻你。”在她脸上细瞧了两眼,又道:“你那脸上果真是被虫子咬的,今儿消了肿,顺眼多了。”
心奴见她亲切熟稔的样子,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
昨天她还是院里最下等的奴婢,身份与犬马鸡豚相似,别说清侧妃,就是她身边几个大丫头,见到她都是掩着鼻子远着走。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在清侧妃指的小塌上侧身坐下,笑道:“主子昨晚睡得可好?”
“唔,就是身上有些酸疼!”清侧妃本是随意答了一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飞起一丝嫣红来。
“多卧床休息就好了。主子身娇体贵,还是过于清瘦了些,平日多吃些补气血的药食才好。”心奴是过来人,看清侧妃其实也就十八九岁年纪,自是知道她想些什么,也就如前世医嘱般徐徐说来。
清侧妃见她身为女奴,小小年纪,却谈吐不凡,心下有些诧异,不由把她昨日所说又信了三分。
“哦,请来的那些大夫倒也开了些常用方子,但总归就是那些,吃着也就那样儿。”说罢只轻瞟了心奴一眼,接过旁边丫头递的茶来吃。
这却是要考她了?
心奴微微一笑,道,“补气血的方子原也就是那几样的,不过就是燕窝、人参、黄芪、当归、熟地这些,主子如果觉着吃着不太顺口,平时拿些来煲汤、泡茶喝就很好。”
清侧妃听她说的那些药材与大夫们说的无二,心下愈加又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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