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懂得她的悲伤,也没有人懂得她的坚强,她只知道,十年前,就算父母的尸体如此残缺,她也至少还能见他们最后一面,可是,她竟连那样的机会也没有。空难后,她的父母尸骨无存,她甚至连她们真正失事的地点也不知道。
所以,她不觉得这些尸体可怕,也不觉得这些尸体恶心,她可以想象得到这些尸体的亲人们的心情,或者,就如十年前的自己一样,难过得想要随他们一起去死。
心很痛,难以名状的悲怆感如影随行,宋悠悠默默地工作着,默默地用仪器在大海里搜寻着那些遇难者的遗体,她希望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多找一具是一具,至少,不要让那些遇难者的亲属们如当年的自己一般,带着无法见亲人最后一面的遗憾着过完这辈子。
宋悠悠一直在工作着,甚至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么,直到夜深人静,搜救工作难以再进行时,她才终于停下来重重吁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宋悠悠,看看那些人,你还有什么好哭的?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
这个道理并不很难懂,但没有真正经历,她永远也钻不透,那一夜,宋悠悠毫无睡意,一个人坐在工作间里默默看着电脑上的洋流图发呆,直到凌晨时分,她被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惊醒”,她才愕然发现,自己除了中午咬的那两口馒头以外,居然饿了自己一整天。
很饿,于是宋悠悠开始觅食,翻了半天才在工作间里找到几盒泡面和几根密封好的哈尔滨红肠。宋悠悠也不嫌弃,直接烧水泡面,剥红肠,刚将红肠塞进嘴里,突然感觉门外有动静,一回头,宋悠悠痴了,门外的人,也痴了。
金色的晨光,明艳的少女,粉红的小嘴,小嘴的中间是又红又粗又大的哈尔滨红肠。那画面,那刺激度,那诱惑力,简直让人喷鼻血……
没想到神探大叔起得这么早,宋悠悠本还有些尴尬,太过吃惊,咬着的红肠也便忘了拿出来。正琢磨着接下来应该要怎么跟神探大叔套近乎的时候,她突然惊恐地发现了一件事。
“大叔,你流鼻血了。”
小嘴一张,那粗粗的大大的硬硬的红肠便掉在了地上,随着那“咚”的一声脆响,聂冷只觉得某处一紧,仿佛那落地的东西是自己身体的某个重要部分一般,疼!
疼过之后,聂冷尴尬了,因为,他忽然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流鼻血。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鼻子,一摸便是一手血,看着血乎乎的手指,聂冷蹙眉要走,刚转过身子,宋悠悠又像是脱了轨的火车头一般追了过来。
“大叔,你别动,流鼻血了你快仰头啊!要不就止不住了。”
一手抓着纸巾,一手抓着拍着神探大叔的脖子,宋悠悠因为身高差异,只能掂起脚尖往聂冷脸上凑,凑着凑着,突然来了一个大浪,船身也紧跟着上下一颠,宋悠悠一个趔趄没站稳,直接便扑到了神探大叔的怀里。神探大叔悴不及防刹不住脚,于是也在她的重力之下,狠狠倒在了甲板上。
女上男下,画面很幻想。
当宋悠悠意识到自己又犯了错误的时候,她便麻溜地从神探大叔身上爬了起来。可是,就在这时候,船身又是一个剧照的颠簸,宋悠悠还没站稳的脚,当时又一滑,一个大劈叉下来,她整人都横骑在了神探大叔的劲腰上。聂冷吃痛,一记闷哼传来,宋悠悠当时便流泪了。
擦!作死!
她好像一不小心重创到神探大叔的……
神探大叔受了“重”伤,宋悠悠在严子格的帮助之下,艰难地扶着神探大叔回房间,才刚刚将神探大叔放到床上,神探大叔便暴躁地吼了起来:“你,滚出去。”
“大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宋悠悠白着脸,流着眼泪的大眼睛正死死盯着神探大叔的某处瞧,完全忽略了自己此举有多么多么的不合适,对于神探大叔现在的情况,她心里实在是无比担忧。还好吧?会不会就此下岗了?神探大叔下半辈子的“性”福生活难道就这么终结在自己手上了?
作孽呀!神探大叔上辈子一定是杀了她全家,这辈子才会遭她这样的罪,可是,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呀!
身为男人,严子格最懂神探大叔额头上为什么流了那么多汗,瞧一眼正吓得花容失色的宋悠悠,他也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我是不是帮您找个医生来看看?”
咬牙,将那致命的痛感强压在心头,聂冷硬气道:“不用,我没事。”
“路都走不了还没事?”
严子格心直口快,冲口便将事实说了出来,话一出口,便被神探大叔赏以眼刀一枚,他不敢说话了,只乖乖垂下了头,开始在心底默认阿米豆腐,求佛祖保佑神探大叔家的香火一定要继续“鼎盛”,神探大叔也一定要一如既往地“屹立不倒”。
“我说没事就没事,出去,都给我出去。”
剧痛之下,聂冷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无心再数落什么人,他在暴燥之中开始赶人。严子格深知老大的脾气,二话不说便逃了出去,宋悠悠不怕死,硬是死乞白赖地留了下来:“大叔,我做的事情我负责,我不走。”
“让你滚你就滚,马上给我消失。”
这个时候,聂冷真是很难有好口中气对她,可这丫头就是头驴,还是头认定了方向就死也不回头的倔驴,所以,任是神探大叔如何赶人,她就是抱着神探大叔的大腿不放手:“我不走,我不走,不走不走就不走。”
咬牙,神探大叔连说话都似在磨牙:“你不走,难道要留下来帮我检查伤势么?”
检查伤势,那岂不是要看神探大叔的……
“呃,我还是滚吧!”
宋悠悠终于听明白了神探大叔的话,一下子脸也涨红了,所以,终于自动自发地滚到了门口。刚要出门,她似又想到了什么,又扭头道:“大叔,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儿您叫我,我随叫随到……”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