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野从方权怀疑到完颜宗悍,但心里刚想到凶手会不会是楚天阔,就立即否定,虽然,老话说“人不可貌相”,郎野就是坚定的认为,楚天阔绝非这样的阴险且歹毒之人,也无一点可联系到他有害方少艾的动机。
郎野和风舞,两个人正费心的研究,喜摩多带领西夏三者到。自他们行到平凉,就滞留在此,先是要救熙娅,再是议和,然后郎野要成亲,再接着方少艾被害,耽搁这么久,喜摩多没了耐性,这是过来催促了。
乍见郎野,面色灰暗,衣衫褶皱,一下就看出,他必是夜未眠、日不食,焦灼煎熬。
喜摩多修佛,却无怜悯之心,直接道:“老衲念着我佛慈悲,才一再容忍你耽搁行程,只是天气渐冷,我们必须在立冬之前赶回夏国,以免中途滋生什么意外之事。”
郎野盯着喜摩多看了又看,茅塞顿开似的,为何,我没有怀疑到他呢?他完全有这个动机,恨方少艾扯我的后腿,就除掉麻烦。他虽然功夫厉害,但也可以弄个假象,装着技不如人,用短刃行凶,以防别人猜疑到他。
“法王,您是得道高僧,是智者,在下有一疑问,请法王解惑。”郎野并不搭理喜摩多急着回西夏之事。
喜摩多理了理遮目长眉,被郎野这个马屁拍的很是舒服,道:“我若知,定然相告。”
郎野拱手,“法王你要是不知道,这世上就没有人知道了。”
郎野继续吹捧,直叫喜摩多飘飘然。
“请讲。”
郎野贴近他,故意压低声音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会不会因为方小姐的到来让我耽搁行程而杀了她?”
喜摩多蓦然愣住,郎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单刀直入,就是想突然一问,看看喜摩多的反应,好让他从中发现某些端倪,毕竟喜摩多非常人那样容易对付,必须出奇制胜。
喜摩多继而呵呵一笑,眼皮垂下,蔼然道:“有时,你步子迈的太大,越过很多真相,圈子兜的太多,忽略很多身边之人。”
这下,轮到郎野愣,感觉喜摩多话里暗藏机密,“你此言?”
喜摩多摇摇头,“我佛慈悲,杀人,是要去阿鼻地狱的,是以老衲不敢。”
他并不回答郎野的提问。
郎野更急,再施礼,“法王您施恩,为郎野拨去迷障,唯有方小姐的事情解决了,我才能随您回夏国,虽然她非我所害,但我也难辞其咎,是以,我走也走的不安心。”
喜摩多也想解决麻烦,好早日启程,手指窗外,道:“适才老衲来时,远远看见方老爷,他在廊下徘徊,一副忧愁之相,这有些奇怪。”
郎野心里哈哈大笑,心说你个胖和尚,也不过如此,人家女儿死,当然忧愁,还能像过年似的高高兴兴。
“法王说笑吗,谁家出了这样大的事,会开心得了。”
喜摩多连连摆手,“非也非也,他应该痛苦,而非忧愁,这有着很大的区别,失去至亲,应该痛苦,唯有心里感觉有麻烦不能解决,才会忧愁。”
郎野深吸一口气,这老和尚果然了得,能把一个人的表情分析的如此透彻,只是,这与方少艾的死有何关系呢?这样想着,他就问了过去。
喜摩多已经抬腿往门口走,边道:“相反的,那个方权就很痛苦,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你自己好自为之,希望尽快解决此事,天,真的要冷了。”
喜摩多离开,郎野和风舞大眼瞪小眼,“他说的什么意思?”郎野问。
风舞答:“方权和方老爷,有一个是凶手,并且,方老爷嫌疑更大。”
切!郎野把脑袋一甩,“你傻啊,他是方少艾的爹,方少艾是他的掌上明珠,娇惯的不成样子,虎毒不食子,你爹会杀你吗?”
“会!”风舞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郎野瞠目结舌。
“我娘,就是被我爹杀的,他还想杀我,只是我逃的快些,后来,得遇兽王,善待我,所以,一直追随与他。”
风舞,从来不对别人讲起自己的悲惨身世,郎野,在他心里非同一般的地位,才开了金口。
郎野懵,“你爹他变态啊,为何要杀自己的儿子?”
风舞哎的一声,叹口气,迟疑一下,才道:“因为,他怀疑我娘与别的男人私通,而我,是杂种。”
郎野傻在当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他感叹的,不是风舞的事,而是因为风舞的事,联想到方少艾的事,难道喜摩多提醒我,是因为方老爷怀疑方家大夫人与别人私通,而生下了方少艾?回想一下,方老爷夫人十几个,都是没有生养,大夫人也是人到中年,才有了方少艾,所以,不是不可能,她是与人私通。看方权痛苦至极的样子,难道,那个奸夫就是方权?方权是方少艾的亲生父亲?那为何,方老爷一直宠溺方少艾,是因为最近才得知方少艾非他所出?然而,即使这件事是真,那方少艾可是叫了方老爷二十年的爹,方老爷就真的这样心狠,忍心手刃女儿?此事又如何下手查起呢?
他思绪连篇,看向风舞,道:“这样直接去问一定不行。”
虽然他说的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风舞亦是心领神会,道:“明里不行,就暗里。”
暗里?郎野咬着嘴唇,拍着脑袋,颠着脚尖,坐下又站起,思前想后,豁然开朗道:“对,我们装鬼。”
“装鬼?”风舞问。
郎野答,“装方少艾,这样这样……”他密授机宜与风舞。
风舞摇头,“老大,我身长七尺,如何扮得了娇小的方小姐。”
郎野直视风舞半天,是相差悬殊,自己更不行,怎么办呢?
“找陈幽儿!”
风舞接着摇头,“陈姑娘身材倒是像,然而,她不会半点功夫,我们又无法近身保护,一旦有异,她怎样保全自己?若对方真是凶手,就是歹毒非常,让陈姑娘冒险,非万全之策。”
郎野使劲捶打自己的脑袋,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个。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谁行?
“熙娅!”
“郡主!”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