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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都元帅府,以攻宋设置,有都元帅、左右副元帅、元帅左右监军、左右都监等官,洪都监为左都监,此次他带兵南下,欲从侧面迂回,解完颜宗弼被韩世忠困在黄天荡之难。
洪都监正在军营各处查看,知道山东抗金队伍颇多,他不得不小心,同在的,还有完颜兽,他早颜宗悍一步而到,正与洪都监边走边聊。
见颜宗悍前来,洪都监急忙过去施礼。
“见过悍王千岁!”洪都监道,完颜兽双手背在身后,漠然不动。
原来,这颜宗悍全名完颜宗悍,女真贵族,封爵悍王,与完颜兽平起平坐,知道完颜兽为人跋扈,除非金主,否则一般的人很难被他尊重,他不与之计较,想自己年轻,先行打了招呼。
“不知兽王在此。”
完颜兽不再端着,既然人家开口,岂有蹬鼻子上脸之理,他也道:“奉狼主之命,执行某个任务,也不知悍王因何也到此?”
颜宗悍,我们此后还是叫他的全名——完颜宗悍,他道:“都知本王素来闲云野鹤,上天入地不能,区区山东,趁春光无限,游阅一番,见洪都监行军路过,是以过来探望。”
洪都监急忙再次施礼,“谢两位王爷厚爱,小臣真是受宠若惊。”
他心里道,今个就奇怪了,金国两大王爷齐齐来探望我,我的祖坟冒了八百丈的青烟,但愿地下的祖宗继续庇佑,让我能解完颜宗弼黄天荡之难,继续加官进爵。
其实,他的祖坟不过一抔黄土,没冒青烟,完颜兽来此,是想侧面打听一下完颜宗弼被困状况,完颜宗悍来此,却是因昨晚对那些攻击郎野金兵的一句话,他当时用女真语说:“你们退下,这个人暂时不能死,至于为何,我明日去找你们的洪都监。”当时有个金兵识得完颜宗悍,知道他是王爷身份,才悄悄告诉其他军士,退兵而去。
完颜兽当然不会相信完颜宗悍的话,但也不想过于较真,几王争宠、夺势,各忙各的,能建功的地方建功,能拉拢的人拉拢,我有诸葛孔明之才,你有小鸡不撒尿的道道,总之,一片繁忙。
“本王还有事,洪都监你陪悍王小坐,告辞。”完颜兽离开,奇怪的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风舞和穆白风不见踪影,只带了几个亲兵随扈。
完颜宗悍忽然想起什么,简单和洪都监聊了几句,匆匆追完颜兽而去,在街上东找西找一番,见完颜兽正在一个小饭铺里吃早点,他也赶了过去。
饭铺之小,仅容纳十几个人,店主人是一对老夫妻,熬了稀粥,蒸了几屉素菜包子,价格低廉,每日赚几个小钱糊口。
完颜宗悍没料想完颜兽那样吃则山珍海味、穿则绫罗绸缎的人物,也会在这样的小饭铺吃饭,不知是怕那些抗金队伍发现才如此低调,还是突然懂得节俭,亦或是脑袋被谁家的驴踢了,心血来潮要吃大排档,调侃道:“兽王何时有了这样的雅兴?”
完颜兽就像《黔驴技穷》里描述老虎初见驴时的情景,“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他初食民间小吃,感觉完全不同。味蕾这东西有时喜欢故旧,有时喜新厌旧,经常遭遇大鱼大肉,有些“审美疲劳”,冷不丁邂逅粗食,所以完颜兽吃的非常起劲,猛然抬头,道:“体验未知,乃大乐趣,悍王请坐,今日这顿我请。”
完颜宗悍就在他对面坐了,但没有动筷子,完颜兽平时生活奢靡,完颜宗悍却是很小资,穿要穿出品位,吃要吃得讲究,偶尔唐诗宋词,经常风花雪月,这样的地方,他没有感觉,开口道:“兽王可知,南朝的那个柔福公主居然也在山东,而且就在泗水。”
完颜兽头也不抬,呵呵一笑,“那个柔福公主,你动不得。”
他本想隐瞒,了解完颜宗悍为人,看似侠义豪爽,实则狡诈倾险,惯于阳谋阴谋,杀人于无形,害人于无迹,他既然知道柔福公主在此,那他了解的事情绝非仅此简单,不如直接告诫,拐弯抹角,最后,还是这番话。
完颜宗悍再次愣住,“为何?哦,难不成她在金国之时,是你的娇宠?”
兽王停箸罢食,连连摇头,“非也,虽然柔福公主颇有姿色,却有些木讷,木头一样的女子,本王是不喜欢的,何况她曾是狼主的侍妾,在本王心中,类如主母,岂能乱伦,再者,我身边莺莺燕燕,几时缺过,只是,我奉狼主之命,要保她安全,奉劝悍王一句,不要动不动就半夜闯入一个姑娘家的房间。”
完颜宗悍更加吃惊,“奉狼主之命?狼主让兽王你来寻找柔福公主吗?还有,你一直在暗中监视我?”
完颜兽没有回答他前两个问题,哼了一声,很不屑的,“本王很忙,没有功夫暗中监视你,是你做的太明显,当心身边的人识破你的身份,至于柔福公主之事,这个,恕本王不能据实相告,想知道,你可以自己去问狼主便是,哦,吃的真饱,本王还有事,悍王你想吃什么随便点,都在我的账下。”说完,起身离了饭铺。
颜宗悍看兽王如此慢待自己,气的直咬牙根,心里发狠,小人得志,受狼主宠溺,早晚,你落在我手里,拂袖而去,回到客栈,就见门口有很多金兵,完颜宗悍嘴角露出一丝窃笑,这都是他安排洪都监所做。
他知道这家客栈藏有南朝之人,命洪都监派兵前来,一是抓捕汪泊雁等,主要目标是郎野,自己出面不便,想以逆贼之名捉住郎野,然后逼问他一些事情,也许能藉此得到完颜兽利用郎野的惊天秘密。还有,完颜宗悍对陈幽儿一见倾心,虽然他年少貌俊,但未曾遇到如陈幽这样的绝色佳人,不仅绝色,而且脱俗,不仅是相貌脱俗,性情更是纯净,也感觉郎野和陈幽儿两个关系暧昧,他想趁乱把陈幽儿救走,想她能念自己一再救命之恩,不以身相许,至少在感情上有所升华。
完颜宗悍并不进去,故意躲在旁处,静观其变,准备适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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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刚过,陈幽儿随汪泊雁欲起身南行,因为担心郎野受伤,已经找了借口一再耽搁,若非汪泊雁念她是公主身份,又有求与她,早就绑了带走。
花猁子鬼精,知道郎野与陈幽儿眉来眼去,互有好感,急忙跑去禀报。
郎野正在床上休息,听闻,急匆匆赶出,堵在门口,见汪泊雁等人出来,只对陈幽儿道:“你不能跟他们走。”
魏庆怒,刚想张口,陈幽儿道:“我自己的事情,我来解决。”随后,腾腾往河边而去,郎野跟在身后,走的急,手捂腹部。
那树杏花下立定,不等郎野再张口,陈幽儿即问:“你能斗过赵构吗?”
郎野一愣,这个问题,自己还未想过。
陈幽儿接着问:“你能斗过夏王李乾顺?你能斗过金主?”
郎野无言以对。
陈幽儿再道:“你斗不过金主,就不能让金人退兵,金人不退兵,赵构就得利用我来取悦夏王,你谁都斗不过,你怎么救我?我随你逃,即便你神通广大,我也只能逃过一时,到最后,还是被赵构抓回,这样大费周折,不过是苟活一时,我不想,你自己保重,我有我的打算。”转身便走。
郎野抓住陈幽儿的手,“给我时间,总能想出办法。”
陈幽儿不回头,任手在他手里攥着,心里何止是打翻五味瓶,简直就是百味横陈,别之后,只怕从此天上人间两不见,知道除非赵构死,否则自己绝不会解脱,但这样的打算不能告诉郎野,最后咬牙道:“等你何时能斗过赵构、夏王、金主的时候,再来救我。”说完,挣脱开郎野,径自去了。
郎野喃喃自语:“赵构、夏王、金主……”心道,你怎么不让我去斗玉皇大帝,这样几个高入云端的人物,我只能仰视,想把他们拉下来,势比登天,好吧好吧,小陈,我因你而穿越,不救你就是不履行使命,改天我就给你看看,我是怎样斗败赵构、夏王、金主的。
宏图大志突然滋生,心里却是一筹莫展,有志向是好青年,不切实际的志向就是好高骛远,他徘徊在河边,琢磨怎样才能天上掉馅饼,自己突然强大起来,挽南宋危机,救陈幽儿与危难。
花猁子又匆匆跑来,“老大,不好了,金兵来了!”
金兵来了,会不会是来抓自己?郎野害怕,就想偷偷溜走,眼见客栈附近都是金兵,除非能横渡泗河,否则想逃非常之难,索性回到客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客栈里面挤满金兵,店家、小二还有住客,都被堵在里面,个个噤若寒蝉。
身上有伤,如今陈幽儿也离开,无太大牵挂,他不想惹事,郎野去喊吓傻的店家,“老板,有客人到,你怎么不伺候,生意可不能这样做。”他不过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还心存侥幸,也许金兵来此就是为了吃饭。
店家茫然的看着郎野,哦了一声,醒悟过来似的,上前去招呼,却也不敢走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一个金兵哈哈狂笑,奔过去,飞起一脚,把店家踢飞,砰的一声,砸在一旁的桌子上,咔嚓,桌子一分为二,噗咚,店家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有血流出。
郎野心里一紧,后悔让店家去招呼金兵。
这时,住客中突然冲出一人,看他刚及弱冠,手里拎着菜刀,大喊着:“金狗,爷爷跟你们拼了!”只是他还没到金兵跟前,一金兵嗖的把手里的刀射来,正中此人腹部,他晃悠几下,手里的菜刀哐当落地,噗通摔倒,当场毙命。
郎野拳头攥紧,怒从胆边生,未等他发作,金兵之中一人大喊:“全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