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混世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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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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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野正想寻个路人问清,为何宋兵来了百姓做狂奔逃跑,只见路上尘烟扬起,一彪人马冲入镇中,金兵装扮,只有带队金将和另两位副将骑马,剩下之兵卒皆做步行,行色匆匆,左顾右盼,似非常慌张,也无抢掠,只一路急行,看样子非想在此驻扎,过路而已。

风舞建议郎野躲起,乱世下本就是非多,两军交战时敏感,更容易草木皆兵而殃及无辜。

郎野止不住好奇,问风舞刚刚路人喊的那句话为何意。

风舞略一琢磨,道:“这些人为签军,大概百姓才唤为宋兵。”

原来,金人在战事起时,便签发属地汉人男子从军而战,是曰签军,因金人打扮与汉人有异,耳挂金环、银环,百姓以此辨认区别金人与宋人。

风舞没有讲到的是,此地真正的宋兵皆为岳飞军队,完颜宗弼在黄天荡被韩世忠围困48天,后得人指点突围,败退之后,又遭遇岳飞拦截,岳家军屡战屡胜,更对百姓秋毫无犯,名声大震,此周边百姓皆唤宋兵为岳家军,无论是否为岳飞麾下,而对最近经常来犯的金人签军喊为宋兵。

此镇屡次历经战事,这个打来那个逃,唯独最近岳飞来此驻扎之后,大挫金兵,本以为一切安定,谁知前日岳飞往别处去追击完颜宗弼大部时,又来此小股金人的签军来此。

说这股签军,果然就是完颜宗弼的余部,被打散,本想往北逃跑,慌乱下如同没头苍蝇,转了个圈又跑了回来。此时岳家军不在,百姓才慌忙奔逃躲避。

带队的金将命探马四处查探,回来报,岳家军撤离多日,此处更无其他南国军队。

金将听闻安全,连日逃命疲累至极,遂下令安营扎寨,暂缓一下,再行军北归,为避免麻烦,金将勒令自己的人马不要扰民,怕被岳家军发现,惹来祸端。然兵卒需要吃喝,马匹需要草料,无奈,还得继续抢掠,弄得镇上鸡飞狗跳,哗乱一片。

综上情况,郎野未能从风舞口中得知,却从百姓的闲聊中获悉,眼看与朝思暮想的岳飞即将见面,内人激动无法比拟,岳飞在后世之人眼中不仅仅是民族英雄,更是被神化的人物,精忠报国彪炳青史,武穆精神辉耀千秋。

他盘算再三,本想折磨秦桧一番,送给岳飞做见面礼,后来因为义弟刘丹对秦桧忠心耿耿,不想因为秦桧而使兄弟间发生摩擦,且留下嫌隙。

又觉得自己即便杀了秦桧,岳飞未必能懂,毕竟秦桧还没有得势,也没有加害岳飞,所以,郎野现在想的是,当下要做一件事,一件大事,那就是杀死来此镇驻扎的金兵,做为送给岳飞的见面礼,又犹疑这些签军是汉人,投身金军实为被逼之举,杀他们于心不忍,亦或许为岳飞所不容,于是郎野就想,要全部抓了献给岳飞。

动机是好,行动却难,纵观自己的身边,唯一个风舞能打,他又是完颜兽的人,未必能帮忙,即使他肯听命于自己,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看那队签军至少也有二百多人,所以,郎野对自己道:“郎兄,发挥你聪明才智的时候到了。”

夜雨不止,金将虽然敛了本性,不想招惹百姓,引来岳家军,想扎营连帐篷都没有,又无奈的把百姓赶出,腾空一些房屋供他们居住。

百姓无处安身,一些穷苦之人往附近的寺庙躲避风雨,一些不算拮据之人即往客栈暂住。

郎野所下榻的客栈,突然爆满,众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郎野不得安睡,便过来听些消息。

初更过,郎野有了主意,遣花猁子星夜兼程,往距此百里之外寻找岳飞,告知此处这一状况,也说明自己准备活捉这些签军。之所以通报岳飞,绝无邀功之念,而是这些签军被捉之后,总得有个归处,自己没有处置他们的能力,唯有交给岳飞,或杀或收,全凭他发落。

郎野又联合一些对金人行径义愤填膺的正义之士,设计怎样活捉这些签军。忽然想到,今晚的饭食都是百姓供之,那么明日一早,他们还得吃饭,于是,郎野妙计上心。

翌日,雨依旧,金将唯有命令兵卒继续待命,冒雨行军,实在艰难,而他心里想的是,此镇曾是金军和岳家军交战的地方,既然岳飞退,便不会重新再犯,此处应该暂时安全。

金将一正两副,正在屋子里商议,岳家军神出鬼没,需当心才是,亦不能在此耽搁太久,怕风声传出,引来岳飞,若雨依旧不停,唯有冒雨行进,却不往北,而是往东绕过岳家军,再行北归。

一副将是金人,见辰时已到,饭食还未送来,自顾离开屋子往门口的檐下站了,吼那些冒雨守卫的签军道:“你们这些人,都是贱命,打仗就退避三舍状,做点吃食都这样扭扭捏捏,还是教化不够。”

金人虽然动用汉人打仗,却还是心存鄙夷,副将汉语不精,措辞不准,总之是厌烦不已。

“饭来喽!”一声喊,郎野带着几个青壮汉子进了院,各自挑着担子,担子里是被蓑衣覆盖的饭食,后边是执刀的签军兵卒押着。

那副将听说有了吃食,待郎野走近,过来夺下食盒,打开看里面三荤两素,且色香味俱全,外带雪白的米饭,重要的是,还有一壶美酒,比起昨晚那锅粥,今日的早餐过于丰盛,心下奇怪,撅着一张鱼嘴问郎野:“你是谁?”

郎野和他对面,心道,他爹娘一定和鱼类是近亲,那嘴唇倒是非常性感,忽然想起《东成西就》里梁朝伟的香肠嘴造型,只是这人配上一副死鱼眼,脸上肌肉疙疙瘩瘩,像刚开垦出来的土地,再加虬须盘结,整个一张脸非常概念化,却离人类远去,而其身上挥之不去的腥臊,让郎野胃里翻腾,看他眼光怀疑,躬身施礼,回道:“将军容禀,小人乃此镇最大酒楼的大厨。”

签军兵卒知道副将担心饭食的安全性,一边帮腔道:“将军放心吃,酒是我尝过的。”

副将依旧怀疑,“为何昨晚一盘清炒都没有?害得本军睡都不安生。”

郎野道:“昨晚军爷们不知我,今日是我毛遂自荐而来。”

副将更疑心,宋地百姓“闻金色变”,为何这人自己送上门来服务?

郎野读懂他的目光,撒谎道:“小人有一表弟,名叫张三,在贵国的军中当差,三年未归,姨母年迈,甚是想念,就想托将军给说个人情,放我表弟回来,是以便做了这些酒菜,算是孝敬将军。”说着,又递过两大锭银子外加一对金钗两只翡翠镯子。

副将见钱眼开,急忙搂在怀里,却依旧半信半疑,问,“你表弟在谁的营中?”

郎野摇头,“这个不知?”

副将再问,“他是哪路军?”

郎野继续摇头,“更不晓。”

副将呵呵一乐,这人傻帽一个,表弟在哪儿都不知道,就来托人情走关系,答应你便是,道:“这个不难,等下我见到张三定把他放回。”

郎野再次施礼,千恩万谢。

副将命郎野把酒菜担进屋里摆在桌子上,正想狂饮,金将与另位副将出,拦着道:“待雨停即得行军赶路,如何吃得了酒。”

副将撅着鱼嘴,满心不高兴却也不敢言语。

金将把面前的郎野好顿打量,看他生得相貌堂堂,全无半点厨子那种脑袋大脖子粗的职业相,提起酒坛揭开盖子,放在鼻子边闻闻,浓香中却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难免杯弓蛇影,猜测里面放了毒药或是麻翻人的蒙汗药之类,料定这些宋国百姓对金人恨之入骨,怎会如此好心,啪!把酒坛摔在地上,“来人,把这个厨子给我绑了。”

郎野故意大惊,急着辩解,“我好心送酒菜,为何绑我。”

金将怒道:“你这逆人,休想骗本将,这酒里分明下毒,你撺掇我的副将吃酒,不过就是想害之。”

郎野还想说话,金将就想挥刀来砍,那签军兵卒拦着道:“将军不必跟这样的人生气,留着他有用,这人烧得一手好菜,等我们拔寨离开时,再杀他不迟。”

金将听了,忽然想起另外之事,留他烧菜不必,但可以拷打一番,逼问一些岳家军的事情,于是命人把郎野推下候命。

酒不喝,饭总得吃,一正两副,甩开腮帮子,把昨晚的那顿都欲补回来似的,一顿风卷残云,那副将一抹厚嘴唇,刚说一个字,“好……”还未表达清楚,噗通,倒在地上。

另两位一见,顿时明白,不好,中计,那酒里没毒,但饭菜里有毒,刚想喊人,接连噗通通倒地。

再看其他处的签军,昏迷的昏迷,捂着肚子往茅房跑的亦有,原来,郎野为了抓住这些人,就想弄些迷药,然这种东西属江湖人士所用,药店不能明目张胆出售,郎野好不容易从个人手里弄到一些,但想麻翻二百多人,远远不够剂量,于是又弄了些巴豆下在饭菜里,总之把签军弄的毫无战斗力,就能得手。

此时老鲁带着镇上的百姓,拿着绳索并枪棒赶来,昏倒的就逐个的捆了,跑肚拉稀的就打倒再捆,片刻解决战斗。

郎野大喜,心道,岳英雄,这是我送给你的大礼。

“老大不可如此!”一声喊,风舞飘然而来,拦住郎野,“老大你也是大金国的飞骥大将军,怎会做出这等离经叛道之事,王爷待你不薄,日后再见,如何向他交代。”

郎野本是瞒着风舞,却被他找来,死海马忠义,定然会把此事报给完颜兽,自己不想与完颜兽闹僵,山不转水转,不知何时又见了面,不能给他留下一个把柄,转着眼珠,想了想道:“这些是宋人,不是金人。”

风舞道:“他们是金国的军人,宋人之称,已是明日黄花。”

郎野知道解释不清,索性蛮横起来,横眉立目问:“若我一定要把他们抓了呢?”

风舞深吸口气,似无奈之状,沉声道:“恕属下无礼。”横出手臂,挡住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