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如同被抽空了那般,我支撑着桌子强站起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水肆意的往下流。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我一直活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丽童话中。
他为我递小纸条,是因为他嫌弃我笨,他为我整理书架,是因为他嫌弃我邋遢。
那些在我看来是他对我温柔关心的事情,原来,都只是源于对自己的嫌恶。
三年,十年,他的心中从未有过我,是我自己一直在骗自己。
梦,醒了,心却痛得厉害,是因为它还想着他,还念着他吗?傻瓜,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着他干吗呢?
我咬咬牙,抽出了他的盘龙刀,塞进他的手中,握紧,狠狠的刺进了左胸。
划破血肉的声音传来,冰凉之后却是钻心得如同裂开的般的疼痛。血,顺着嘴角流下,落在明亮闪光的刀身上,惹来一片鲜红,异常的耀眼刺目。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吃惊,心痛和悔恨。
我强忍眼泪,笑着,“属于你的,还你!”抽出刀,更多的血从胸口涌出,染红了我的医师法袍,继续流下,落在青石板上。
“舞舞!舞舞!”他冲上来紧紧抱住了我,冰冷的铠甲是如此的陌生,硌得我一片生疼。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换上如同他那般冰冷的表情,“暗黑传说,从此以后,你我各走各的路,如再相见,终生为敌!”
咬紧早已疼得麻木的下唇,昂起头,用仅有的自尊和高傲支撑着自己,跨出了这间屋子。
心,一片生疼,冷空气灌进胸口,带走了全身仅有的温度。
血,一路洒落,衬在皑皑白雪之上,宛如怒放的红梅。
仰头望着城中心那高高的金像,自嘲了笑了,暗黑传说,我曾经心爱的男人,我曾经的神,永别了。
熙熙攘攘的来易市买卖的玩家争先恐后的涌进来,又涌出去,热闹和开心是只属于别人的,我,什么也没有。
系统提示:您已被踢出帮会。
呵呵,我牵起嘴角笑了,动作真快,不愧是雷厉风行的暗黑帮主,前脚刚出帮会主中的大门,这会儿还没有走出冰雪城,却被踢了出来。
暗黑传说:灭绝师太,已退帮,自此与我绝世传说帮会再无任何关系!
望着世界频道的他的信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关系撇清得真快啊。
还没来得及看看别的玩家是怎么骂我的,世界变成了黑白之色。
我,死了。
死在了冰雪城。
死在了这个我曾经最依恋的城。
光脚窝进沙发里,不开灯,燃起一支烟,轻轻的吐着烟圈,细细品味着那钻心入肺的落寞。
翻出老爹上次来我这里没有喝完的白酒,自己给自己满了一杯,灌上一口,直呛到眼泪哗哗的不住流下。
心,仿佛没那么痛了。
听着那首《七月七日晴》,一遍遍的回忆着那些曾经的自为的美好,算是祭奠我这段夭折的不堪回首的恋情。
说了再见是否就能不再想念,说了抱歉是否就能理解一切。
眼泪代替你亲吻我的脸,我的世界忽然冰天白雪。
拇指之间还残留你的昨天,一片一片怎么听见完全。
“小狐狸,你又不乖了哦。”学着他的语气,他的宠溺,轻轻捏着自己的脸颊,却终究学不了他的那般温柔,熟练。
指甲,陷进肉里,刺骨的痛,惹得眼泪流淌得更凶。
“舞舞,开门!”门外有声音传来,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但我知道不是他的。
头,有些晕沉,胸口,火烧般的难受。
小心翼翼的捧出那两个我曾视为宝贝的盒子,打开来,连同那厚厚的素描纸,倒上酒,一起点燃。
门铃还在拼命的不停响,那个人开始踹门,我猜测着应该可能是夏天,只有他才敢弄坏了我的门不赔钱,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我哭得更厉害了,心说,夏天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的门啊,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啊,你让我不要负了他,可你却不知道,最终,是他负了我。
火苗,燃起,眼前一片灼热,如同他手掌的温度,如同他滚烫的吻。
十三年,这就么一眨眼的功夫,便没了。
心,开始后悔,似乎不愿就这么放弃了,手指听从了它的命令,开始发了疯似的去抓住一些可以抓住的东西,与火做着斗争。
火,烧到了手,它终于忍受不住疼痛,胡乱的松了开来,片片碎纸屑洒落在沙发上。
火,肆意的笑了,燃得更猛,空气中传来烧焦羽毛的味道。
“武舞!**的给老子开门!开门!”那踹门的声响更是震耳欲聋了。
我惊醒过来,沙发着了火,燃得厉害,一时吓住了,忙了神,脱下衣衫不停的扑着,扇着,打着。
滚滚狼烟熏坏了我的眼睛,视线一片模糊,撕裂炸开的疼痛从太阳穴传来,头晕得厉害,终是忍受不住,双手抱头摔倒下来。
后脑碰触到了坚硬的玻璃桌角,刀剜般的痛。
我听到了有人踹我玻璃的声音,在闭上眼睛想沉沉睡去的那一刻,模模糊糊似乎看到了从阳台上跳跃而下的一袭白影。
是消防人员吧,他们换工作装了吗,不应该是橙色的吗?
大脑,倦怠了,无法多想,陷入了睡眠。
刺鼻的药味,醒来后的第一感觉,便是这充斥着呼吸道的浓重的药味。睁开了眼睛,一片雪白,眼珠微动,我看到了一脸欣喜和心疼的夏天。
他的脸有些模糊不清,我使劲儿的眨了眨眼,依旧感觉有东西蒙在上面,看不真切。
“舞舞,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夏天忙探身过来,关切的询问。
“没。”我的声音细弱游丝。
“真的没事吗?”他狐疑的望着我,再次问。
“嗯,夏天,我想回家,不想待在这里。”他不在,没有他的陪伴,这里,会很孤单。
夏天思索了片刻,终是点了头,答应了下来。
我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一袭白色休闲服,微挑斜飞入鬓的狭长单凤眼。他倚门低着头,双手因为紧张而不安分的揉搓着,宛如犯了错误等待着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此时,不愿见他,却也不再恨,就算当初他没有夺走我的初吻,我现在的结局也不会改变。既然那个人没有把我放在心上,那个吻,就算保留了,怕他也不会要,只会让他嫌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