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浴室,冲了个澡,闻着那熟悉的紫罗兰味道,心,仿佛渐渐充实了下来,只不过却有些隐隐的疼痛。
躺在床上,侧过身,自己把自己环住,幻想着身后有他,幻想着那是他温暖的怀抱。
聪明的眼泪背叛了自己,凶涌的淌下,滑湿了鬓发,打湿了枕头。
我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来了。
死死抱住被子,深深的呼吸着,希望可以找到一丝的他独有的味道。
头又痛,睡不着,不停的抽着烟,抹着眼泪,烟气熏到了眼睛,反而流得更厉害。
不知多久才睡去,只知道,整整抽光了两包烟。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中间醒来几次,却等不到天亮,房间里一片漆黑。
终于再也躺不下去,起身下了床,摸索着黑暗打开了灯,没有电,我猜测着是不是该缴电费了。
摸到了手机,按了半天没反应,见了鬼般,手机也没电了。
又凭着感觉摸索着到了窗前,推开窗子,外面也是寒冷的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光线。
原来整座城市都停电了,难不成还真像奥特曼那般,出了个专吃电的怪兽不成?
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接到通知,外面有些嘈杂,我牵起唇笑了笑,那些人还真有精力啊,这么黑的夜晚还这么有兴致,怕是这世界上如此孤单落寞的,只有我一个人吧。
想着书架上可能有蜡烛,便又伸出手边探着路边往外走,不知道是我感觉错了方向,还是萧子墨把东西挪了位置,脚下被不知名的东西绊住,一个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钻心的疼。
“舞舞!”一个声音急叫着到了近前,熟悉的紫罗兰的味道传来。
“凌天!”我顺着他的搀扶麻利站起身,死死抱住了他。
当感觉到那不一样的温度,我的心和身子突兀的冷了下来,他不是凌天,凌天身上是温暖的,不似他这般冰冷。
心,失落到极处,却不痛,而是没有生机的绝望。
我轻轻推开了他,喃喃开口道:“萧子墨,你身上怎么会有紫罗兰的香味?”
“我……我前面趁你睡觉时洗了个澡,没……没有多余的沐浴乳,我便用了……你的那款,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他满是愧疚的小心翼翼道着歉,因为紧张,稍稍有此结巴。
我淡然笑笑,说了声“没关系”,凭着感觉继续往前摸索。
“舞舞!”身后传来萧子墨恐惧和绝望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却又带着浓浓的颤抖。
“怎么了?”我停下脚步,问道。
“没,没!”他忙道,声音染上了哽咽。
我叹了口气,想着如果凌天在就好了,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不用做,他会细心的为我做好一切,然后再轻柔的捏捏我的脸,宠溺的叫我一声“迷糊的小狐狸”。
那个人,曾把我宠上了天,却在我最快乐幸福的时候,把我踩进了地狱,可我,却逃不了对他的依赖。
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萧子墨,把你手机掏出来为我照亮,书架上有蜡烛,我去取。”
他未语,也未动。
我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往前走。
“舞舞!”他从背后突然把我死死抱住,身子不停的颤抖,眼泪颗颗落下,打在我的脖颈上,冰冰凉凉。
他哭了,为什么哭了,我想不出原因,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来他很害怕,很心痛,却又有着绝望的无奈。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心中隐隐不安,不管是前面的摔倒还是现在,他怎么可以轻易的就能确认我的位置!
不对,车灯,我没有看到车灯!
就算停了电,可不会看不到车灯啊!
我忙伸出手到眼前,依旧是不见五指的黑暗,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什么都看不到的!
“啊——!”我痛苦绝望的尖叫着,瘫倒在地上,拼了命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以为这样心里会好受些。
“舞舞!舞舞!”萧子墨紧紧抱住了我,捉住了我的两只手。
挣扎了几番,耗尽了所有力气,终于安静了下来,无边无际的黑暗袭来,钻进心里,看不到一丝的希望。
“舞舞,舞舞不怕,”萧子墨哽咽的安慰着,大颗的眼泪更多的落下,说出的话也因为不确定而颤抖着,“我带你去看医生,我们去看最好的医生,舞舞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如果以后舞舞都看不到了,我就把自己的眼睛给舞舞一只,好不好?”
“没关系,以后我做你的眼睛和耳朵”,他说过的话还在耳畔回响,只是人已远去,他说过要做我的眼睛和耳朵,为什么在我失明的时候他却还不来。
为什么在我想他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再宠溺的叫我一声“小狐狸”。
和他那绝对的宠爱相比,萧子墨是现实和平淡的,他说把自己的眼睛给我一只,不是要做我的眼睛,也不是要给我两只。
人,总是自私的,怎么会像那个我心目中的神那般毫无保留的奉献给我,虽然那只是一个梦,可却依旧美好。
眼前的这个人我不喜欢,可我依旧要感谢他的诚实,至少,他没有骗我。
医生说是因为我最近的心情不稳定,处于极度悲伤中,所以双目失明,至于何时能复原,他不确定。
我成了半个废人,成了名不副实的瞎子,我什么也看不到了,就算我以后再见到凌天,我也看不到他了。
这是上天的安排吗,是因为我配不上他,所以才夺去我的眼睛,让我一生一世都再也见不到他的容颜。
“舞舞,让我来照顾你吧,等你眼睛复明了,我便走,好吗?”萧子墨扶我半躺进沙发里,自己也在一边坐了下来。
“不用,我都说了,那个吻我不再介意,请你也无需自责,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那,我让夏天来,好吗?”他似乎不再坚持,试探着问。
“不要!”我忙回绝了他,“我不想让任何人为我难过,也请你不要告诉我的父母。”
他重重了叹了口气,道:“还是我来照顾你吧,你我并不算是朋友,我也不会伤心,你只当我是你请来的保姆,按月付给我工钱好了。”
见他铁定了心不走,我便只好答应了下来。
虽然讨厌他,嫌弃他,甚至憎恨他,可现如今,离开了人,我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虽然他不讨人喜欢,但除了那次的事情,他好像也还算个正人君子。
就算是引狼入室,也无所谓了,那个人已经不要我了,我也不会考虑再嫁他人,也许就这么一直孤独终老下去。
清白,不重要了,如果没有父母还在,活着,也会变得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