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编辑过程划为三个阶段,那么,第三阶段——编后阶段,主要指图书出版后相配套的宣传评论。所以,强化社会舆论的监督,加强图书评论工作,也是提高图书质量的一个重要环节。我们这里说的书评,是指严格意义上的、真正能体察得失及其影响的书评,而绝不是变相的广告,或人际关系交往的馈赠礼品。这样,对真正赢得读者,发挥了巨大社会效益的图书,可从多视角进行评价、宣传,诸如对图书的内容、意义价值、论辩创新、结构形式等做出全面评价,对那些内容平庸、格调低下甚至污染社会的图书进行深入剖析和严厉批评。这种社会舆论的作用,就是监督和限制一部分作者、编辑、出版者无视社会效益,追逐金钱的做法,最终提高图书质量。
有识者已提倡责任编辑写书评,认为这样做起码有三点好处,笔者是非常赞同的。一是责编写书评最有发官权,责编不仅是第一读者,而且在整个编辑过程中,审读、编辑加工、终校等,对书稿的内容观点、价值意义、特点与缺陷等了如指掌,能做出客观、科学,公允的评价。二是责编写书评有益于将图书推向市场。真正的好书走向市场,的确有赖于责编的书评(宣传与评价),因为它是购(书店、读者)销(出版社)两者之间的桥梁。三是对责编自身素质提高的同时,也是一种约束。素质提高指写书评有利于责编认识能力、分析能力、思维能力、写作能力等各种能力的提高;所谓约束,就是要责编不断编辑出版高品位、高质量的图书,避免平庸和租制滥造的书稿。这种做法,是要求编辑自身提高图书质量的有效方法,应该提倡,或者作为一种制度规定下来。
论编辑原创
字面意义上的原创,通俗易懂,明白晓畅:意味着创造出来的东西是新的,是前所未有的。学术成果的原创,是指有原发性的学术成果或有创新属性成分。出版业的原创问题,已经被中国出版业走向世界的时代大潮所推动。无论你怎样看,都是客观现实,而且显得十分迫切。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出版业作为知识传播的媒体,在国家知识创新背景中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它表现的是编辑对出版事业开拓与进取的不断创新,不断超越;体现的是一种人无我有、人有我新、人新我精的选择机制,并以此来推出精品。从出版业的程序看,出版创新是涵盖了作者与出版者两个层面的,他们的关系非常清楚。没有作者的原创或者创新,编辑的原创就成了水中月;没有编辑的原创或创新,作者的原创作品也不会被编辑推入出版渠道。目前,重原创、有影响力的文化产品的确不是很多。我们主张在尽力开拓原创文化产品的同时,应加强编辑自主创新能力,注重原始性创新。
这里,主要论述编辑的原创或创新与未来的中国出版业,整个思路是在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大背景下考虑说的。
一、应从深层意义上认识原创对编辑赋予的使命和责任
社会科学研究就是要坚持与时俱进,推动理论创新,是一种全新意义上的研究。这种原创为制度的变革和观念的更新提供了理论依据和智力支持。从更大背景上看,是时代赋予社会科学研究的神圣职责,更是时代赋予编辑职责的高层次要求。在这个过程中,编辑负有原创的直接责任:我们不能助长出版界的浮躁心理,更不能经过我们的手滋生学术腐败,催生学术泡沫,影响和制约优秀文化的传播与积淀。原创性的程度,学术规范的体现,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编辑的原创来完成的。正是从这个意义上,突出实证精神和原创品格,是编辑的时代使命。创新,是永恒的主题;追求高品位,是编辑原创的天职。
编辑工作属于不断创新的精神活动,编辑过程就是创新的过程,其创新能力就是在编辑过程中体现的。应将出精品、出品牌与自身的创新能力、原创理念有机衔接起来,这样才有竞争力,才能担负起并实践自身的原创职责。美国资深编辑人这样认为:“编辑人最重要的责任,是忠于你所编的那本书。假如你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你既对作者不够朋友,也有亏自己的职守。”
编辑主体的原创,是对知识创新的一种选择,是对原创作品的一种再创造。现在看来,编辑对原创作品的初创把关,仅是一个方面,编辑应具备的原创意识更是深层的一面。作为一种理念,对于文稿原创的界定和择取是非常关键的。编辑不仅在选取的内容上要创新,包括原创性创新、改造型创新,而且要赋予其灵魂和生命。
台湾远景出版社创始人沈登恩传奇般的出版轶事和经营理念,从另一个侧面给我们以启示。他说:“办出版业就跟办报纸一样,最好抢独家,早人一步,成功几率就高。”这是他多年来坚持的信条。作为出版家,他抢独家稿;作为编辑,从创新的角度,也应该抢独家稿,抓原创性稿。从深层看,无论商家或编辑,责任和使命是一致的。张伯海先生说:“在迎接国际化潮流的时候首先要想到自己对国家、社会所负的责任,想着自己对发展民族文化的责任。”我们深知,“文化的前途有很大一部分是系于编辑人身上的,正如同文化的前途系于作者身上一样。”有了使命感和责任感,在体现和实施原创性的过程中,编辑手中就握有一把利剑。
二、编辑学者化与编辑原创
编辑学者化是一个老话题,也是一个新话题。说它老,是因为在十年前就提出来了;说它新,是面对人世、面对原创。编辑原创理念的实施,不是说在嘴上或者写在纸上,而是要付诸于编辑实践过程中。编辑对于原创性成果的过滤与界定,是来源于对学科研究现状与前沿动态的了解,是源于对同类研究成果的总体把握,在这个基础上才能认定学术成果的创新质量。换句话说,要发现和界定学术成果或文化产品有无原创性,有无品位,包括如何衡量原创与品位的程度,就涉及了编辑学者化、专业化的问题了。没有一定的研究深度,没有对本专业研究进展的总体把握,要居高临下就要犯难了。同时,这种要求直接体现着编辑创新的水平和能力,也体现着编辑的品牌理念。
在创新方面能真正体现出编辑工作的创造性来,编辑的创新意识才能落到实处。从文化传播的角度看,如果编辑创新的成果能成为精品或走向世界或传之后世,那么,编辑的原创与创新精神自然就涵盖在里面了。这不但体现了编辑的职业道德,也造就了能与市场竞争的高质量的文化产品。实践经验一再证实,编辑创新与出版过程,要重视和突现编辑出版者的学者角色:一方面因为文化建设、引导和文化积累是编辑出版创新的根本;另一方面,这种文化建设、引导与文化积累实质上大多是由学者型、原创型的编辑文化人来完成。从这个意义上说,编辑创新,要以文化人角色、学者化和专业化角色来做坚实的底蕴。如果看淡了这些,创新就无从谈起,是空的。编辑的学者化、专业化的深层不是仅仅停留在一般的商业与市场意识上,而是文化人特有的文化情结和“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韧性追求。尤其在一段时间以来提倡的编辑要有多种功能的同时,不要淡化了编辑学者化、专业化功能。
三、编辑原创与文化传播
面对新的世纪,编辑要有面向世界的国际眼光,这是无疑的。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关键,是编辑原创。在这个过程中,编辑除了积淀中国优秀文化产品外,目的是要让中国优秀文化走向世界;要抓住加入WTO之后提升中国出版业国际竞争力这个契机,树立外向型思维,拓展国际市场空间。对于出版业来说这个任务还很重,编辑的任务更艰巨。据国家版权局统计,2002年全国各地出版社共引进图书版权10235项,输出图书版权1317项,据《上海新书报》输出是输入的十分之一强。这种输出量的深层原因,很大程度上还是在于文化产品的原创方面。往后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版权输出是一个重要方面,也是一种参照。这就要求我们的编辑在加强外向型选题的同时,注重编辑原创,尽可能将中国先进文化、优秀文化拿出去与世界交流。
有人说:出版人“是以所规划和编辑出版的图书去记录他在文化思想上的思考和创新,对历史发展、对社会思潮的走向不断思考,目的是将探索到的新事物、新观念、新发展传递于社会,推动人类知识的进步。”这种观点是很有见识的。让中华文化走进世界,与世界文化交流,这就要求编辑在创新过程中要有大视野:从中国看世界,从世界看中国。要看到中华文化是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华文化走向世界是我们的历史使命和责任。
中华文化走向世界应考虑两个层面:一是遍布世界的华人;二是世界文化层。从第一个层面看,中华文化的传播是世界各地华人所期待的,中国改革开放二十多年的国力储备以及在世界上的地位和影响,为世界各地华人所振奋。他们的这种期待,显示了中华民族历史文化的悠久和博大,显示了中华民族的强盛和未来。从第二个层面看,中华文化走向世界更是前景灿烂。这里引用一组数据:据统计,目前全世界有85个国家的2100多所大学在教授中文,另有不计其数的中小学、社会办学机构也在开展汉语教学,学习中文的人数达3千多万人。尤其是传媒认为,随着中国经济水平的提高和国力的提升,汉语将得到广泛的传播,并且有希望在新世纪成为世界第二大传媒语言。这些数字为中华文化走向世界已筑就了坚实的平台。作为出版人,我们深受鼓舞。怎样将中华优秀文化推向世界各地,编辑责任重大。因为从编辑的角度说,创新与中华文化走向世界是一体的。在这个过程中,要让中华文化走向世界,我们出版人首先要认识世界,全方位了解世界,尤其是世界文化层面。绝不能忽视“从世界文化看中国文化,从中国文化看世界文化”这个切入点。“中国要走进世界,文化必须先走进世界,至少要同步走向世界”。能站在这个高度看世界,再审视我们自身,编辑的创新理念与原创就有动力,精神才能提升;编辑主体的价值和意义才能得以体现;才能以饱满的进取精神迎接世界出版业日趋全球化的激烈竞争和挑战。
实际上,已经在这样做了。据《文汇读书周报》载:2000年《三联生活周刊》改刊后,越来越多的身在海外的华人作者,用涉及国际政治、经济、文化等全方位的文字,为国内读者打开了一扇世界之窗。本刊主编朱伟认为,这就是“站在世界看中国,站在中国看世界”,是国际作者群在“打造”全球视野。这种做法为文化的互动辟出了另一条路径,实质上是文化全球化的趋势,利于开阔编辑视野,强化文化产品的原创。
四、精神与使命
真正肩负起编辑的使命和责任,以开放的眼光审视世界出版业和文化走向,以学者化、专业化的敬业与奉献精神,固守滋生人类精神文明的这块沃土;在筛选和积淀中国优秀文化的同时,向世界输送传统优秀文化产品。这是WTO背景下,编辑原创与创新的历史必然。国际竞争的焦点是“内容”。这里的内容指什么?有文章谈到中国出版业业内人士陈昕在美国考察时,美国传媒集团总裁告诉他:内容“那就是进行文化创新,向市场提供更多的信息文化产品”。“出版作为内容产业来看,就是注重选择自身的独特性,即具有文化创新的品质。……产品优势是品牌优势的基础和前提”。这就要求编辑以独创的方式去经营出版内容。如何选择和推出颇具文化创新意义的文化产品,即发现和选择单个的创作主体的具有创新内容的文化产品,全仰赖于富有创新理念和全球眼光的编辑们来完成。编辑的原创与创新,选择与汇集,才能形成高品位的文化创新合力。
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时代意蕴
上个世纪的最后一年,我写过一篇《原创性与21世纪中国出版》的文章。在回顾近代以来尤其是世纪末中国出版业的现状时,面对经济全球化的走向,深感出版业走向新世纪、走向世界的过程中,出版人要进一步做出努力并付出更艰辛的劳动。外国出版集团介入中国文化市场,已经预示着新世纪出版业之激烈竞争。转眼,数年时间过去了,在WTO背景下,中国的出版业发生了很大变化;世界出版业进入中国市场的过程也随之发生着变化。先前的“预示”,现在已经变成了现实。世界出版业进入中国市场、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互动过程的机制已经形成,中华文化走向世界,融入世界文化已成历史必然。
一、期刊文化:进入世界出版文化阵容的先锋
据2003年年底公布的权威数字看,全国共出版图书190761种,出版发行的期刊950种,已跻身出版大国之列。但在人均拥有量上,与发达国家差距较大,尤其是在广大农村。同时,刊物的整体质量与“走出去”的要求仍有较大距离。
学术期刊和文化期刊,是历史与文化研究成果的平台,是研究成果传播的载体和媒介。尤其是现代网络背景下,更加显示了它自身所具有的特殊性,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从自身发展趋势看,集团化的趋势已在中国期刊市场上出现,如《读者》《知音》等;从客观条件看,随着我国开放期刊发行市场,在国外期刊进人中国文化市场的同时,外国期刊的先进经验和发展模式也会得以借鉴,国际交往日趋频繁。去年5月在巴黎召开的国际期刊联盟第34届大会上,提出“期刊要做社会先锋”的口号。在国外期刊界的出版商和媒体巨头们看来:“中国出版业有取得更大发展,更加多样化以及更好合作的空间。”这里的多样化与合作空间里,期刊的出版发行就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军。
为熔融铸期刊品牌,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实施的“中国期刊方阵建设”,旨在遴选和打造出具有世界影响的名牌期刊并团队式走向海外。2003年年底,教育部在全国高校又遴选出11家着名高校的学报,并给予重点扶持,以绝对财力优势来支持这些名校的期刊。这一举措,教育部称其为“名刊工程”。从自身看,这是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繁荣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从国家实施的战备品牌工程看,这对于推出一批国内一流、国际知名的高校品牌期刊,将从多个方面发挥作用。尤其是在深层背景上提升这些期刊的学术质量和装帧印刷质量,以自身的绝对优势进入世界期刊之林,这也是国家实施品牌战备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华文市场: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基石和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