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人杰的抒情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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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公叔文子为楚令尹,三年,民无敢入朝。公叔子见曰:“严矣。”文子曰:“朝廷之严也,宁云妨国家之治哉?”公叔子曰:“严则下暗,下暗则上聋,聋暗不能相通,何国之治也?盖闻之也,顺针缕者成帷幕,合升斗者实仓廪,并小流而成江海。明主者,有所受命而不行,未尝有所不受也。”

卫灵公谓孔子曰:“有语寡人:‘为国家者,谨之于庙堂之上,而国家治矣。,

其可乎?”孔子曰:“可。爱人者则人爱之,恶人者则人恶之。知得之己者,亦知得之人。所谓不出于环堵之室,而知天下者,知反之己者也。”

子贡问治民于孔子,孔子曰:“懔懔焉如以腐索御奔马。”子贡曰:“何其畏也?”孔子曰:“夫通达之国皆人也,以道导之,则吾畜也,不以道导之,则吾仇也,若何而毋畏?”

齐桓公谓管仲曰:“吾欲举事于国,昭然如日月,无愚夫愚妇皆曰善,可乎?”仲曰:“可,然非圣人之道。”桓公曰:“何也?”对曰:“夫短绠不可以汲深井,知鲜不可以与圣人之言;慧士可与辨物,智士可与辨无方,圣人可与辨神明。

夫圣人之所为,非众人之所及也。民知十己,则尚与之争,曰不如吾也;百己则疵其过;千己则谁而不信。是故民不可稍而掌也,可并而牧也;不可暴而杀也,可麾而致也;众不可户说也,可举而示也。”

卫灵公问于史鱿曰:“政孰为务?”对曰:“大理为务。听狱不中,死者不可生也,断者不可属也,故曰大理为务。”少焉,子路见公,公以史鱿言告之,子路曰:“司马为务。两国有难,两军相当,司马执枹以行之,一斗不当,死者数万。

以杀人为非也,此其为杀人亦众矣!故曰司马为务。”少焉,子贡入见,公以二子言告之,子贡曰:“不识哉!昔禹与有扈氏战,三陈而不服,禹于是修教一年,而有扈氏请服。故曰:‘去民之所事,奚狱之所听?兵革之不陈,奚鼓之所鸣?,

故曰教为务也。”

齐桓公出猎,逐鹿而走,入山谷之中,见一老公,而问之曰:“是为何谷?”对曰:“为愚公之谷。”桓公曰:“何故?”对曰:“以臣名之。”桓公曰:“今视公之仪状,非愚人也,何为以公名之?”对曰:“臣请陈之:臣故畜牛字牛,生子而大,卖之而买驹。少年曰:‘牛不能生马。,遂持驹去。傍邻闻之,以臣为愚,故名此谷为愚公之谷。”桓公曰:“公诚愚矣!夫何为而与之?”桓公遂归。明日朝,以告管仲,管仲正衿再拜曰:“此夷吾之过也。使尧在上,咎繇为理,安有取人之驹者乎?若有见暴如是叟者,又必不与也。公知狱讼之不正,故与之耳。请退而修政。”孔子曰:“弟子记之,桓公霸君也,管仲贤佐也,犹有以智为愚者也,况不及桓公、管仲者也!”

鲁有父子讼者,康子曰:“杀之。”孔子曰:“未可杀也。夫民不知子父讼之不善者久矣,是则上过也。上有道,是人亡矣。”康子曰:“夫治民以孝为本,今杀一人以戮不孝,不亦可乎?”孔子曰:“不教而诛之,是虐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诛也;狱讼不治,不可刑也;上陈之教,而先服之,则百姓从风矣;躬行不从,而后俟之以刑,则民知罪矣。夫一仞之墙,民不能逾,百仞之山,童子升而游焉,陵迟故也。今是仁义之陵迟久矣,能谓民弗逾乎?《诗》曰:‘俾民不迷。,昔者君子导其百姓不使迷,是以威厉而不试,刑错而不用也。”于是讼者闻之,乃请无讼。

鲁哀公问政于孔子,对曰:“政在使民富且寿。”哀公曰:“何谓也?”孔子曰:

“薄赋敛则民富,无事则远罪,远罪则民寿。”公曰:“若是,则寡人贫矣。”孔子曰:“《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未见其子富而父母贫者也。”

文王问于吕望曰:“为天下若何?”对曰:“王国富民,霸国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道之国富仓府,是谓上溢而下漏。”文王曰:“善。”对曰:“宿善不祥。”是日也,发其仓府,以振鳏寡孤独。

武王问于太公曰:“治国之道若何?”太公对曰:“治国之道,受民而已。”曰:

“爱民若何?”曰:“利之而勿害,成之勿败,生之勿杀,与之勿夺,乐之勿苦,喜之勿怒,此治国之道,使民之义也,爱之而已矣。民失其所务,则害之也;农失其时,则败之也;有罪者重其罚,则杀之也;重赋敛者,则夺之也;多徭役以罢民力,则苦之也;劳而扰之,则怒之也;故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子,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

武王问于太公曰:“为国而数更法令者,何也?”太公曰:“为国而数更法令者,不法法,以其所善为法者也,故令出而乱,乱则更为法,是以其法令数更也。”

成王问政于尹逸曰:“吾何德之行,而民亲其上?”对曰:“使之以时,而敬顺之,忠而爱之,布令信而不食言。”王曰:“其度安至?”对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王曰:“惧哉!”对曰:“天地之间,四海之内,善之则畜也,不善则仇也。夏、殷之臣,反仇桀、纣而臣汤、武;夙沙之民,自攻其主而归神农氏。此君之所明知也,若何其无惧也?”

仲尼见梁君,梁君问仲尼曰:“吾欲长有国;吾欲列都之得;吾欲使民安不惑;吾欲使士竭其力;吾欲使日月当时;吾欲使圣人自来;吾欲使官府治;为之奈何?”仲尼对曰:“千乘之君,万乘之主,问于丘者多矣,未尝有如主君问丘之术也。然而尽可得也。丘闻之,两君相亲,则长有国;君惠臣忠,则列都之得;毋杀无辜,毋释罪人,则民不惑;益士禄赏,则竭其力;尊天敬鬼,则日月当时;善为刑罚,则圣人自来;尚贤使能,则官府治。”梁君曰:“岂有不然哉!”

子产相郑,简公谓子产曰:“内政毋出,外政毋入。夫衣裘之不美,车马之不饰,子女之不洁,寡人之丑也。国家之不治,封疆之不正,夫子之丑也。”子产相郑,终简公之身,内无国中之乱,外无诸侯之患也。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善断事;子太叔善决而文;公孙挥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变而立至,又善为辞令;裨谌善谋,于野则获,于邑则否。有事,乃载裨谌与之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断之,使公孙挥为之辞令。成,乃受子太叔行之,以应对宾客。是以鲜有败事也。

董安于治晋阳,问政于蹇老。蹇老曰:“曰忠,曰信,曰敢。”董安于曰:“安忠乎?”曰:“忠于主。”曰:“安信乎?”曰:“信于令。”曰:“安敢乎?”曰:“敢于不善人。”董安于曰:“此三者足矣。”

魏文侯使西门豹往治于邺,告之曰:“必全功成名布义。”豹曰:“敢问全功成名布义,为之奈何?”文侯曰:“子往矣,是无邑不有贤豪辩博者也,无邑不有好扬人之恶,蔽人之善者也。往必问贤豪者,因而亲之;其辩博者,因而师之;问其好扬人之恶,蔽人之善者,因而察之;不可以特闻从事。夫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足践之不如手辨之。人始入官,如入晦室,久而愈明,明乃治,治乃行。”

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亦治单父,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处,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其故于宓子贱,宓子贱曰:

“我之谓任人,子之谓任力,任力者固劳,任人者固佚。”人曰:“宓子贱则君子矣!佚四肢,全耳目,平心气,而百官治,任其数则已矣。巫马期则不然,弊性事情,劳烦教诏,虽治,犹未至也。”

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而众说,语丘所以为之者。”曰:“不齐父其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丧纪。”孔子曰:“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

“不齐也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弟矣;友十一人,可以教学矣。中节也,中民附矣,犹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贤于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皆教不齐所以治之术。”

孔子曰:“欲其大者,乃于此在矣。昔者尧、舜清微其身,以听观天下,务来贤人。夫举贤者,百福之宗也,而神明之主也。惜乎!不齐之所治者小也!不齐所治者大,其与尧、舜继矣。”

宓子贱为单父宰,过于阳昼,曰:“子亦有以送仆乎?”阳昼曰:“吾少也贱,不知治民之术,有钓道二焉,请以送子。”子贱曰:“钓道奈何?”阳昼曰:“夫投纶错饵,迎而吸之者,阳桥也,其为鱼也,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食若不食者,鲂也,其为鱼也,博而厚味。”宓子贱曰:“善。”于是未至单父,冠盖迎之者交接于道。子贱曰:“车驱之,车驱之,夫阳昼之所谓阳桥者至矣。”于是至单父,请其耆老尊贤者,而与之共治单父。

孔子兄子有孔蔑者,与宓子贱皆仕。孔子往过孔蔑,问之曰:“自子之仕者,何得何亡?”孔蔑曰:“自吾仕者,未有所得,而有所亡者三。曰:王事若袭,学焉得习,以是学不得明也,所亡者一也;奉禄少,饣亶粥不足及亲戚,亲戚益疏矣,所亡者二也;公事多急,不得吊死视病,是以朋友益疏矣,所亡者三也。”孔子不说,而复往见子贱,曰:“自子之仕,何得何亡?”子贱曰:“自吾之仕,未有所亡,而所得者三:始诵之文,今履而行之,是学日益明也,所得者一也;奉禄虽少,宓粥得及亲戚,是以亲戚益亲也,所得者二也;公事虽急,夜勤吊死视病,是以朋友益亲也,所得者三也。”孔子谓子贱曰:“君子哉若人!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也,斯焉取斯!”

宓子贱为单父宰,辞于夫子。夫子曰:“毋迎而距也,毋望而许也,许之则失守,距之则闭塞。譬如高山深渊,仰之不可极,度之不可测也。”子贱曰:“善,敢不承命乎!”

晏子治东阿,三年,景公召而数之曰:“吾以子为可,而使子治东阿,今子治而乱,子退而自察也,寡人将加大诛于子。”晏子对曰:“臣请改道易行,而治东阿,三年不治,臣请死之。”景公许之。于是明年上计,景公迎而贺之曰:“甚善矣,子之治东阿也!”晏子对曰:“前臣之治东阿也,属托不行,货赂不至,陂池之鱼,以利贫民,当此之时,民无饥者,而君反以罪臣;今臣后之治东阿也,属托行,货赂至,并会赋敛,仓库少内,便事左右;陂池之鱼,入于权家;当此之时,饥者过半矣,君乃反迎而贺。臣愚不能复治东阿,愿乞骸骨,避贤者之路。”再拜便僻。景公乃下席而谢之曰:“子强复治东阿。东阿者,子之东阿也,寡人无复与焉。”

子路治蒲,见于孔子曰:“由愿受教。”孔子曰:“蒲多壮士,又难治也;然吾语汝:恭以敬,可以摄勇;宽以正,可以容众;恭以洁,可以亲上。”

子贡为信阳令,辞孔子而行。孔子曰:“力之顺之,因天之时,无夺无伐,无暴无盗。”子贡曰:“赐少而事君子,君子固有盗者邪?”孔子曰:“夫以不肖伐贤,是谓夺也;以贤伐不肖,是谓伐也;缓其令,急其诛,是谓暴也;取人善以自为己,是谓盗也。君子之盗,岂必当财币乎?吾闻之曰:知为吏者,奉法利民;不知为吏者,枉法以侵民。此皆怨之所由生也。临官莫如平,临财莫如廉,廉平之守,不可攻也。匿人之善者,是谓蔽贤也;扬人之恶者,是谓小人也;不内相教,而外相谤者,是谓不足亲也。言人之善者,有所得而无所伤也;言人之恶者,无所得而有所伤也。故君子慎言语矣,毋先己而后人,择言出之,令口如耳。”

景差相郑,郑人有冬涉水者,出而胫寒。后景差过之,下陪乘而载之,覆以上衽。晋叔向闻之曰:“景子为人国相,岂不固哉?吾闻良吏居之,三月而沟渠修,十月而津梁成,六畜且不濡足,而况人乎?”

魏文侯问李克曰:“为国如何?”对曰:“臣闻为国之道,食有劳而禄有功,使有能而赏必行、罚必当。”文侯曰:“吾赏罚皆当,而民不与,何也?”对曰:“国其有淫民乎?臣闻之曰:夺淫民之禄,以来四方之士。其父有功而禄,其子无功而食之,出则乘车马,衣美裘,以为荣华;入则修竽瑟钟石之声,而安其子女之乐,以乱乡曲之教。如此者,夺其禄以来四方之土,此之谓夺淫民也。”

齐桓公问于管仲曰:“国何患?”管仲对曰:“患夫社鼠。”桓公曰:“何谓也?”

管仲对曰:“夫社束木而涂之,鼠因往托焉,熏之则恐烧其木,灌之则恐败其涂,此鼠所以不可得杀者,以社故也。夫国亦有社鼠,人主左右是也。内则蔽善恶于君上,外则卖权重于百姓,不诛之则为乱,诛之则为人主所案据,腹而有之,此亦国之社鼠也。人有酤酒者,为器甚洁清,置表甚长,而酒酸不售,问之里人其故,里人云:‘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且酤公酒,狗迎面噬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之故也。,夫国亦有猛狗,用事者是也。有道术之士,欲明万乘之主,而用事者迎而龁之,此亦国之猛狗也。左右为社鼠,用事者为猛狗,则道术之士不用矣,此治国之患也。”

复槁之君朝齐,桓公问治民焉,复槁之君不对,而循口操衿抑心。桓公曰:

“与民共甘苦饥寒乎?夫以我为圣人也,故不用言而谕。”因礼之千金。

晋文侯问政于舅犯,舅犯对曰:“分熟不如分腥,分腥不如分地。割以分民,而益其爵禄,是以上得地而民知富,上失地而民知贫。古之所谓致师而战者,其此之谓也。”

晋文公时,翟人有献封狐文豹之皮者,文公喟然叹曰:“封狐文豹何罪哉!

以其皮为罪也。”大夫栾枝曰:“地广而不平,财聚而不散,独非狐豹之罪乎?”文公曰:“善哉!说之!”栾枝曰:“地广而不平,人将平之;财聚而不散,人将争之。”于是列地以分民,散财以赈贫。

齐人甚好毂击相犯以为乐,禁之不止。晏子患之,乃为新车良马,出与人相犯也,曰:“毂击者不祥。臣其祭祀不顺,居处不敬乎?”下车弃而去之,然后国人乃不为。故曰:禁之以制,而身不先行也,民不肯止。故化其心莫若教也。

鲁国之法,鲁人有赎臣妾于诸侯者,取金于府。子贡赎人于诸侯,而还其金。孔子闻之曰:“赐失之矣。圣人之举事也,可以移风易俗,而教导可施于百姓,非独适其身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众,赎而受金,则为不廉,不受则后莫复赎。自今以来,鲁人不复赎矣。”孔子可谓通于化矣,故老子曰:“见小曰明。”

齐之所以不如鲁者,太公之贤不如伯禽。伯禽与太公俱受封而各之国。

三年,太公来朝,周公问曰:“何治之疾也?”对曰:“尊贤,先疏后亲,先义后仁也,此霸者之迹也。”周公曰:“太公之泽及五世。”五年,伯禽来朝,周公问曰:

“何治之难?”对曰:“亲亲,先内后外,先仁后义也,此王者之迹也。”周公曰:“鲁之泽及十世。”故鲁有王迹者,仁厚也;齐有霸迹者,武政也;齐之所以不如鲁也,太公之贤不如伯禽也。

景公好妇人而丈夫饰者,国人尽服之。公使吏禁之,曰:“女子而男子饰者,裂其衣,断其带。”裂衣断带相望而不止。晏子见,公曰:“寡人使吏禁女子而男子饰者,裂其衣断其带相望而不止者,何也?”对曰:“君使服之于内,而禁之于外,犹悬牛首于门,而求买马肉也。公胡不使内勿服,则外莫敢为也。”公曰:“善。”使内勿服,不旋月,而国莫之服也。

晋侯问于士文伯曰:“三月朔,日有蚀之,寡人学惛焉,《诗》所谓‘彼日而蚀,于何不臧,者,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不可不慎也。政有三而已:一曰因民,二曰择人,三曰从时。”

古之鲁俗,涂里之闾,罗门之罗,门之渔,独得于礼,是以孔子善之。夫涂里之闾,富家为贫者出;罗门之罗,有亲者取多,无亲者取少;门之渔,有亲者取巨,无亲者取小。

孔子见季康子,康子未说,孔子又见之。宰予曰:“吾闻之夫子曰:‘王公不聘不动。,今吾子之见司寇也少数矣!”孔子曰:“鲁国以众相陵,以兵相暴之日久矣,而有司不治,聘我者孰大乎于是?”鲁人闻之曰:“圣人将治,可以不先自为刑罚乎!”自是之后,国无争者。孔子谓弟子曰:“违山十里,蟪蛄之声犹尚存耳。政事无如膺之矣。”

春秋之时,天子微弱,诸侯力政,皆叛不朝。众暴寡,强劫弱,南夷与北狄交侵,中国之不绝若线。桓公于是用管仲、鲍叔、隰朋、宾胥无、宁戚,三存亡国,一继绝世,救中国,攘戎狄,卒胁荆蛮,以尊周室,霸诸侯。晋文公用咎犯、先轸、阳处父,强中原,败强楚,合诸侯朝天子,以显周室。楚庄王用孙叔敖、司马子反、将军子重,征陈从郑,败强晋,无敌于天下。秦穆公用百里子、蹇叔子、王子廖及由余,据有雍州,攘败西戎。吴用延州来季子,并冀州,扬威于鸡父。

郑僖公富有千乘之国,贵为诸侯,治义不顺人心,而取弑于臣者,不先得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