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到处是捂着头或四肢叫痛的人,咳嗽声在耳际都未曾停过,季葱心道果然是瘟疫。可是昆仑大陆上天气甚好,没有大风早举,时雨不降,湿令不化的日子,也不知这瘟疫是如何扩散的。
“生石膏二两、小生地三钱、乌犀角三钱,杂以生栀子、桔梗、黄芩、知母、赤芍、玄参、连翘、竹叶、甘草、丹皮。”却是张仲景老先生在开方子,只是除先前三味药外,后几味的用量并未写出。
季葱心知恐怕是医馆里人多耳杂,怕被外人看去,好在抓药的药童却是见惯了方子,手脚利落的一下便抓好了一副。
“你拿去将药煎了吧,记得先将石膏煮至数十沸,后下诸药,以犀角磨汁和服。”那药童将药包随手丢给季葱,便又去给下一个抓药了。
季葱愣了愣,不过看张大夫开方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抓,那药童也不显得匆忙,看来自己只好去煎药了。看了下这副药的主人,季葱记牢他的样貌,矮身钻过门帘,去内院给他煎药去了。
这人也是有福,能享受到公主煎药的待遇,要知道季葱也只为父皇与国后奉过药,真是便宜他了。不一时听到水响,原来是石膏已经沸了,暗数十数沸,生石膏不能久煎,否则药效就没了,将其他诸药下了进去,不一时药香便飘了出来。呆呆等到水只剩一碗时,季葱手忙脚乱的将煎药的陶壶端了下来,病人还要等将犀角磨汁才能吃下去。
季葱来到病人面前,仔细检查了下乌犀角,便开始研了起来,乌犀角坚硬,季葱用了大力总算将之研碎。拿出帕子擦了把汗,季葱看见那病人见自己研药居然发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那男子面红耳赤,慌忙将药吞了进去,也不顾那药还没有放凉。
季葱从这日起,便每日上午来医馆帮忙煎药,下午去外间看有没有其他任务,也顾不上与林新一交流。这一日,季葱正往医馆走去。
“总算找到你了,我在这里蹲守了不少日子呢。”一下被人扯住,还好这声音有点耳熟,季葱回过头来,果然是那个没有礼貌的花间一壶酒,好在近日出门都带了手镯,不至于被他窥破身份。
那天花间一壶酒在季葱突然出现的地方找了许久,什么也没有发现,本来只是小事,可是被青青草一说,花间一壶酒发了拧性在这蹲守了几天,终于让他等到了季葱。
“你找我?”季葱虽然高兴看到他,但是他在这里蹲守自己却是何意,“有什么事吗?”不是不警惕的。
花间一壶酒噎了一下,总不能说自己是和青青草赌气吧,好在脑子转的快,一下便找到了理由,“上次你都没有告诉我名字呢,我可是同你说了,是不是该礼尚往来啊?”
看到花间一壶酒抱着双手的惫懒样子,季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这时有人插言了。
“姑娘这几日不是在医馆帮忙吗,怎么还有空在街上与<大漠飞烟>的长老聊天啊?”又是穿了道袍,挽着长剑的<殇歌遍地>的副帮主离歌。
季葱很是有些无语,怎么自己这几天在医馆帮忙他们都知道了,难道自己原住民的身份被识破了吗?看了下离歌的脸色,季葱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知道啊。
“离歌帮主怎么知道我这几天在医馆帮忙啊?”季葱故作小儿女态,带了些不解问道。
离歌听了季葱的话,却是先看了眼右边的男子,见他脸色未变,方对季葱说道:“我不是同姑娘说过,我是殇歌遍地的副帮主吗?至于知道你在医馆帮忙,这凡是长了眼睛的,想必都看得见吧。”说罢自以为得趣的笑了起来,跟着他的另外几个也都笑了起来。
季葱心想,看来要快点拿到那个珊瑚手钏了,现在都被人盯上了,要是知道自己是原住民那岂不是会被烦死。
花间一壶酒却是没有笑,他一下冷了脸道:“她是我的人,你们就别想打她的主意了。”
这下离歌一伙却是大笑起来,“花间一壶酒你不是说笑吧,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这位姑娘对你可没有那么亲近,而且这几日人家都是独来独往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最后一句离歌却是看着季葱说的。
季葱虽然不喜欢花间一壶酒说自己是他的人,可是她到底还是觉得和花间一壶酒打交道比同离歌打交道要放心些,所以她也不做声,上前扯了扯花间一壶酒的衣角,用眼神同他示意。季葱也只能做到这步了,难道要她去挽那人的手不成,女儿家再大方也要顾及名声的。
花间一壶酒也在等季葱的表示,他知道自己与季葱交情不深,更别说第一次见面还算有些不快,现在正好看看这女人的心思,怎么说我陈昊陈大少,到底是比晚殇、离歌这群人要上点档次吧。
现在看到季葱的反应,花间一壶酒松了一口气,也不枉自己等了几日,还在离歌等人面前说了大话。“看吧,人家不过是同我赌了几天气,还不是那个青青草总是缠着我,这才是我的真命天女。”
季葱不知道花间一壶酒的话,是什么意思,看离歌等人的意思,却是将自己划成了他的红粉知己,心里有些暗恼。可是这些人还没有走,她也不好说什么。
离歌有些生气,当时自己找到这个生活玩家时,明明她是说再考虑下的,自己没有加她好友,这才几天功夫,就被大漠飞烟的人抢了先,难道这美男计真的好用。
不提殇歌遍地的人愤愤瞪着花间一壶酒,最后丢下一句走着瞧才离开。
季葱看那些人走远了,扯住衣角的手,一下在花间一壶酒腰上拧了一下,“谁教你说这些混账话的,难道不知道人家女孩子名声最重要啊?”
花间一壶酒腰间软肉猛不丁被掐,疼得直叫唤,一下失了风流子弟的范儿,使劲揉了揉道:“诶呦,我的姑奶奶,我哪里知道您这么厉害啊,要是我直接说你是我姑奶奶就好了,他们也不想拉你过去了,我也不会受这皮肉之苦了。”
季葱被他耍宝的样子,逗得咯咯笑,全然没有觉得经了此事,自己仿佛对他也没有那么隔阂了,“我是你哪门子姑奶奶啊,现在你可以说了吧,等了我几天,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啊?”季葱不想接着开始的问题,只好先发制人。
“其实说起来还不就是那天我看见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不像是上线的样子,就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做不好吗?”花间一壶酒一下将自己的本意说了出来,现在大家也算熟了。
“任务,我没有接什么任务啊,不过你说我突然出现在这里,那是什么时候啊?”季葱实在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只好问得详细些。
“就是前两天吧,我看见你突然出现,然后又朝商业街那边走去,本来想追上去的,却被青青草那个家伙扯了一下,跟丢了人。”花间一壶酒全然没有觉得自己当着人说跟踪的事有什么不好。
季葱这时也没空怪他,她是想起了那天应该是自己从神秘商店出来,难怪那女子说自己进去只是机缘巧合,原来出来竟是凭空出现的。这个事现在不能同花间一壶酒说,随意找个幌子遮掩过去吧。
花间一壶酒也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说起来平时风度翩翩的陈大少,居然几次在这小丫头面前失礼,真不知道自己是撞了什么邪。
“你这几天在医馆帮忙,是什么任务吗?”花间一壶酒想若是那个不好说的话,就说这个吧。
还好他给自己递了个梯子,实在不是什么亲近的人,自己也没有习惯对他人说那么清楚。季葱道:“你难道不知道青龙城出了瘟疫吗?”看花间一壶酒一脸吃惊的模样,季葱想难道原住民都知道的事,冒险者也不一定知道吗?“我这几天就在医馆帮忙煎药,现在病人越来越多了,我也不过是每天上午帮忙,要不你也去帮帮忙?”
这到是个好机会,如果是瘟疫那影响就大了,难怪城主府秘而不宣,这《江湖》的世界与现实中也没什么区别,NPC城主大概是怕事态扩散,影响稳定吧,女孩子多半不关心政治,是不会想到这些的。
花间一壶酒忙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不过煎药这事我实在没有兴趣,难道没有其他任务了吗?”
季葱这才想到,冒险者是以为自己在做任务呢,嗤笑一下,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也想到任务,不愧是冒险者啊。
“我听宋大娘说,城主府发布了不少采药任务,你不是什么帮派的长老吗,要不你叫些人去帮忙,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如你自己去看看?”季葱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同功利的冒险者说这么久。
“对了,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可以不?”季葱想起自己还想要花间一壶酒带自己去打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