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阿姨的唠叨下,林宛然终于受不了,大吼道:“妈,够了,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了,不要再来哥哥这里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就是!”
虽然知道宛然一向是这样的性子,逸然还是觉得他这样不好,那毕竟是他的亲妈,怎么能恶言相向,自己可是一直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温馨。不是不羡慕的,刘阿姨对宛然真的没话说,有时候要他防着自己这个哥哥也不是错的。这么多年,难说没有怨恨,难说不是心怀鬼胎,有时候对宛然多少存了点坏心思,但是到底发作不出。
刘阿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你现在成天钻在游戏仓里,根本不愿意好好跟我谈,要不我放着好好的G城不住,跑到C城这个穷乡僻壤干嘛!”说到这里,她还用眼神狠狠地剐了逸然一刀。
看到自己妈妈这样,宛然实在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哥哥,匆匆吃完饭,又催促着她妈妈快走。也许知道自己有些不受欢迎,刘阿姨也没有多留,也不打声招呼,径自牵了宛然便下楼去了,全然不顾儿子的大喊。
父亲那些产业逸然根本不想要,一个人来到C城也是想避开那些漩涡,有些人永远不会明白他的想法的。宛然是个好弟弟,一心想为自己和父亲周旋,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开怀,可惜他怎么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站在窗前,看到楼下争执的母子,逸然长叹一声,也是该同宛然谈谈了,他总是这样会让他的妈妈担心的。
宛然甩开他妈妈的手,也不管刘阿姨在后面撕心裂肺,就往家里来。或许他真没有那么深的心机,故意要刘阿姨和自己水火不容吧,逸然无奈的咧了咧嘴。
“砰”的一声门响,打断逸然的思绪。他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男孩,挑了挑眉道:“你跟我到书房来,有些事想和你谈谈。”话并没有什么特别,宛然却还是有些忐忑。
哥哥这是生气了,早知道今天就不要妈妈过来了,每次她过来哥哥总有几天泡在游戏仓中不出来。
“阿姨的想法你是知道的,为什么不听她的?”逸然坐在椅子上,指着书桌前的沙发,示意宛然坐下。
没等宛然开口,逸然又道:“爸爸对我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就算你不是林家唯一的儿子,就算你觉得这些是我该得的,但是你也要看看人家愿不愿意给,也要看看人家愿不愿意接吧。”这话有些重,却也是逸然真是的想法。怎么会没有怨气,他是他的儿子,不是吗?
“哥,我知道你觉得爸爸不喜欢你。可是你不知道,他不过是不说而已。”看到逸然有些不在意的样子,宛然开始着急,“你不知道每次我的成绩单到家的时候,爸爸总要说还是你的成绩好,不用操心呢。”说完心一横,发泄似的又说了起来,“我以前总是不服气,凭什么爸爸老觉得我不如你,后来跟在哥哥身边时间长了,才知道我是远远不如哥哥的。”
带了些敬慕的眼神,宛然看着逸然说:“哥,你比我大六岁,我以前老觉得是因为我小了,所以有些事情才不如你做的好。那次我悄悄把哥哥你那个宝贝箱子打开,看到你小学做的飞机模型,看到你初中写的红楼梦读后感,看到你高中写的物理论文,我才知道原来哥哥你是这么的有才华。”
“可是你总是不把这些给爸爸看,你也没有在学校把这些成绩宣扬开了,你只是不紧不慢的把大学上完,不骄不躁的在股市里赚了点钱,安安稳稳的窝在C城过小日子。”宛然说到这里,有些黯然。
“我做不到你那么低调,我总是把那点成绩嚷嚷开来,也许你还笑话过我吧。”看到逸然动容的眼神,宛然打断他想说出的话,“哥哥,我知道你很大度,我知道你不屑于爸爸的那点财产,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当之有愧,我真的觉得我远远不如你。我性子急躁,思虑不多,有时候眼里就只有眼前那一亩三分地,我不适合接管爸爸的公司!”
逸然没有想到宛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他脸上有些烧,好在书房没有开灯。外面的灯光从背后照进来,他终于开口了:“宛然,你是我的弟弟,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好过。你性子急躁,却不鲁莽,你思虑不多,却很谨慎,至于其他的,你现在是年龄小,见识还不多,慢慢就好了。”
“哥,我愿意给你打下手,我不想你就这么浪费自己的才华......”宛然还想再说下去,却已被打断。
“今天到此为止,这件事先就这样吧。”斩钉截铁,毫无疑虑,逸然到底不想再纠缠下去,“你先出去吧。”
季葱在自己房间里哭了一会,看看天色也黑了,也确实是累了,就这么和衣睡了过去。
“父皇,你怎么来看我了,高密这几天身子有些倦,不是不想见父皇的。”季葱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快坐下,快坐下。”男子忙按下季葱的身形,“你怎么还喊父皇啊,我现在是陇西郡公了,可不能让郡公府的下人听见,否则有的你的苦头吃。”
“父皇,高密才不怕呢,有父皇在,谁敢给我苦头吃。”好久没有向父皇撒娇了,难得父女俩有空单独待着。
“不!”季葱顾不得什么,忙从屏风后钻出,可是已经晚了,那个和蔼的父皇脸色已经变了,全身抽搐,再也不能直立站着,原来父皇这一次离高密这么远。
季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青龙城的房间里,周围没有宫人,也没有仆役,才醒觉自己现在已经是不同了。这里不是宋国,也不是郡公府,没有陇西郡公,也没有郑国夫人,更加没有那个花信之年还未出阁的高密。
第一次醒来时,季葱就发现自己的身子还原先有些不同,这个地方没有镜子,但是水还是不少,澡也洗了几次,别的到没有什么,身子甚至比原先还多了些妩媚,可是季葱去从来没有在这里用过夜壶。
不是她不知道在哪里,而是她根本不需要用,身体甚至没有这方面的感觉,就连她饿了,也不过是随意吃点什么就可以了,根本不会因为她吃的少,身子就会虚弱,在这个地方她甚至不曾因为没有盖被子而着凉过。
至于那些冒险者也很是奇怪,季葱有次去城门口给宋家姐姐递东西时,亲眼看见一个人顶着血红的名字,一下被城卫兵刺死。可是过了几天,她又在宋大娘的铺子看见那个人陪着女子在买东西。
她悄悄问过宋大娘那人的事,宋大娘只是说冒险者和他们是不同的,那些冒险者有无数的生命,可是他们却只有一次,这些都是主神的规则,没有人能够改变。
天还是黑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季葱突然有些害怕,不知怎地个人面板浮现在她的脑海,徒弟那栏的名字是亮的,根据徐总管的解说,她可以直接呼唤徒弟过来。
点那个亮着的名字时,季葱有些犹豫,可是周围太黑太静了,她还是点了。“徒弟,能过来下吗?”终究是有些难以启齿的,季葱紧张的等待他的回答。
林逸然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晚了还上游戏干嘛,也许是宛然的话让他无法平静,呆呆得站在城里,也不管边上那群摆地铺的人的高声吆喝,直到他突然接到刚刚拜的师傅的语音。
“师傅有命,莫敢不从。”笑着回了话,他便朝着高密公主的府邸走去。
“师傅,你在吗?”院子门没有拴,进来时不觉得,到了房间就发现太黑了,林逸然奢侈的拉开商城,买了个夜明珠,这是游戏专门提供给晚上还练级的玩家的。他晚上一向早早睡了,还没有试过这样的东西呢。
淡淡的光线洒在房间里,季葱也回过神来,“这么晚了,没有打扰你吧。”
“都已经来了,还打扰不打扰的,师傅你太客气了。”林逸然随意道。
“这青龙城有没有夜市,要不你带我看看?”季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了这样的话,又忙着解释,“我一个女子,你知道的,晚上实在不好单独出门。”
“好啊,那咱们就走吧。”林逸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时候早就没有了男女大防,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陪个女孩子逛街是个什么大不得的事,“嘿嘿,不过师傅你这样出去可是不行的啊,衣服、头发都乱了呢。”
季葱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曾梳妆,就让这徒弟进了闺房,要是以前少不得要一头撞死或是嫁了这人,脸一下变的通红,赶紧道:“那你还不出去,快点在外头等我。”
林逸然也反应过来了,NPC不像现在的女孩子,没有那么放得开,而且这师傅是今天才拜的,两人也没有那么好的私交,有些话怎么这么不注意就随口而出了。有些忐忑的坐在外面厅里,但愿师傅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