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一千零一夜全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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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鲁仑丁和白帝仑丁的故事

在若干年前,古埃及有一个国王,他为人处世非常正直,与文人学士交往也很多,并且,他还非常爱护他的老百姓。他的宰相知识渊博,精明能干,治理国家大事有条有理。虽然年纪很大了,可是他身体非常好。

宰相有两个儿子,他的两个儿子都长相出众,英俊潇洒而且声名显赫。长子名叫沙姆斯丁,幼子名叫鲁仑丁,鲁仑丁比他哥哥沙姆斯丁更出色。当时凡是知道他的老百姓,差不多都对他怀有崇敬之情,甚至有许多人都不远千里来到京城,特意来看看他的模样。

过了几年,宰相死了,国王像失去靠山似的,感觉到没有依靠。这天,他悲伤地来到相府给宰相吊唁,安慰宰相的两个儿子说:

“你们不要太难过,我请你们到宫中任职,来代替你们父亲的职位。”

沙姆斯丁和鲁仑丁听了国王的话,非常高兴,忙给国王叩头谢恩。为宰相举行完追悼仪式,一个月的孝期期满以后,弟兄二人便一起进宫了。他们接了国王赐予的大权,便像父亲一样,兢兢业业地处理起朝中的事务来。当时,只要国王一外出,就有他们兄弟二人中的一人陪同。

这一天,也就是国王准备出巡的前一夜,他们兄弟二人正坐在一起谈心,沙姆斯丁对鲁仑丁说:“弟弟,如果将来我们俩能在同一天结婚,那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啊。”

鲁仑丁说:“但愿这个愿望早日能实现吧,我也希望能这样。”

“结婚之后,但愿我们俩的妻子能在同一天生下我们的儿女,比如你的妻子生个男孩,我的妻子生个女儿,等到孩子们长大了,就让他们配为夫妻。”沙姆斯丁说。

“那么孩子们结婚时,你准备向我的儿子要多少聘礼呀?”鲁仑丁说。

“哦,到时候我打算向他要3000枚金币、三座庭院、三顷土地作为我女儿的聘礼,如果没有这些,那就太丢你儿子的面子了。”沙姆斯丁说。

“怎么都是这样的一些条件啊?到那时候,难道你就不念我们现在的手足之情了吗?难道我们现在不都是宰相吗?你应当不讲任何价钱,把女儿许配给我儿子才对。你知道,男人比女人更高贵。如果一定要聘礼,那你就是故意借此炫耀自己。因为我的儿子是男性,你的女儿是女性,将来我的儿子可以代替我的职位为官,而你的女儿却不一样了。”鲁仑丁说。

“那你怎么知道呢?”沙姆斯丁说。

“那还不简单?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嘛。”鲁仑丁说。

“那么,你以为你的儿子就一定会比我的女儿更高贵吗?告诉你,这是你的无知和浅薄,不过,你的头脑也未必太简单了吧。对于世袭宰相职位的说法,也太没有道理了。说正经的,当时我是可怜你,才让你一起进宫来帮助我。咱们兄弟俩从小长大到现在,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可现在你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记住吧,如果将来我真的有个女儿,我也不愿把女儿许配给你的儿子,就算你拿金山银山来作聘礼,那也是白费。”沙姆斯丁说。

“我又为什么一定要我儿子娶你的女儿呢?”鲁仑丁说。

“嘿!说句公道话吧,我还不愿意你儿子认我做岳父呢!告诉你,要不是我明天要随皇上出巡的话,我非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不可,你等着瞧吧,看我以后如何收拾你!”沙姆斯丁说。

鲁仑丁听了哥哥的怨言,满怀着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一时气在心头,默不作声。接着,沙姆斯丁和鲁仑丁兄弟俩就气呼呼地各自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沙姆斯丁陪着国王出巡了。而鲁仑丁则憋着一肚子的气过了一夜,早上一起床,做了祷告,就到贮藏室里去拿了一个大口袋,装满了衣服和金银财宝,准备出走。他想起哥哥头一天晚上对他说的话,慨然吟道:

去吧,

在异乡你可以找到知己。

劳动吧,

在劳动中你可以尝到生活的滋味。

那些死守财富的人是低贱的,

他们不可能如愿地达到目的,

甚至,他们反而还会变得懒惰下流。

去吧,

抛下你的一切家产,

去遨游吧,

死水是容易臭的,

流水却是永久的清澈秀丽。

如果月亮不会运转,

人们又怎么会去等候?

如果狮子不走出森林,

它又怎会获得食物?

箭若不离开弦,

又怎能射中目标?

如果把黄金埋在土里,

它将像泥土一样没有价值,

而人把它开采了出来,

它就成为稀世珍宝。

沉香生长在山上,

就像一根柴火那样随处可见,

一旦摆在市上,

它又会变得珍贵无比。

鲁仑丁吟完便又吩咐仆人为他去准备,把铺着被褥的鞍子放在一头雄壮的骡子背上。那副金鞍辔,配着波斯毡毯、印度马镫,骡骑变得格外引人注目。一切准备妥当以后,鲁仑丁又对仆人说:

“这几天我心情不好,想出城去散散心,我想先到格勒优比,先在那里逗留几天。你们用不着跟在我后面,我什么时候想回来就会回来的。”

说罢,又随手拿了些食物,匆匆地离开了京城。

出发的当天正午,鲁仑丁到达了比里比斯城,并在那里休息,他给骡子喂了草,自己也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又买了些途中需要的东西,这才动身。他走着走着,傍晚来到撒尔底严,天快黑了,人也累了,便找了个地方,在那里过夜。他吃过饭,躺在毡毯上,舒舒服服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从梦中醒来时,天已大白,于是吃了点东西,便跨上了骡子,又出发了,一直到了哈勒白才住上旅店。在那里逗留了三天,把骡子调养好后,第四天一大早又起程了。他骑着骡子走啊走啊,一直向前走,可是要去什么地方,他自己心里也一点儿底儿都没有。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啊走啊。一直走到巴士拉,可他自己还不知道呢!他又找了一家旅店住下来,然后又把行李和骡子交给房主看管。

鲁仑丁来到了巴士拉,在旅店投宿的时候,恰巧巴士拉国王的宰相正坐在相府中,从窗口处向外张望。他一眼便看见了鲁仑丁骑的骡子和他那些阔气的行李,他心想:这定是皇室家族的子弟,他骑的那匹骡子,也必是御用的牲口。他想了一下,有些纳闷,为了打听明白,他派仆人把旅店的房主叫来。没多大功夫,那旅店的房主便随仆人来到相府。

宰相问他:“你知道今天上午骑着骡子来你们家投宿的那位客官是哪里来的吗?你知道那匹骡子的主人是谁吗?他是个怎样的人?”

店主跪着回答:“哦,相爷。那位客人啊,是一位商人子弟,也就是那匹骡子的主人,虽然长得威武,穿着华丽,可他态度极为温和。”

宰相听了店主这一番话,要奴仆立刻备马,他骑着马到那旅店中去会见那位商人的子弟。

鲁仑丁见宰相来了,连忙起身迎接,并向他问好。宰相立刻下马,亲切地与他拥抱,握着他的手,问道:“孩子,你从哪里来啊?来这里要干什么?”

鲁仑丁回答说:“我家住埃及,家父曾是埃及的宰相。”

然后,他又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接着,他又说:“我打算周游各国后,再回家去。”

宰相说:“孩子,你千万不能异想天开啊,凡事必须得先想清楚,因为这个世上有很多地方实在太危险。一定要注意你的生命,不要让它受到威胁。”

通过一番细聊,宰相吩咐仆人,把鲁仑丁的行李取出来,搭在了他的骡子上,然后便把他同骡子、行李一起带进了相府。把他当贵宾一样招待。并对他说:

“孩子,我很喜欢你,也很欣赏你,我现在已经年纪大了,体力也弱了,又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这女儿倒也生得不错。有很多人向她求过婚,都被我拒绝了。现在,我想把女儿许配给你,让她终身侍候你,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你愿意吗?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回答我,我马上带你去见巴士拉国王,就说你是我的侄子,请求国王委任你为宰相,代替我的职位。我太老了,不中用了,也应该好好地享受天伦之乐了。”

鲁仑丁听了宰相这一番话,心里顿时热呼呼的,感觉到全身都来劲了。他仔细地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说:

“好,就这样吧。我听从您的安排,谢谢!”

宰相听了鲁仑丁这个满意的回答,非常高兴,便即刻吩咐仆人:一方面,要赶快准备丰盛的饭菜,好好招待鲁仑丁;另一方面,要赶快收拾布置,将客厅布置得富丽堂皇,准备为女儿和鲁仑丁举行婚礼。他邀请宫中的文武百官和巴士拉城中的商业巨贾都来参加女儿的婚礼宴会。

在婚礼宴会上,宰相对客人们说:“各位尊敬的贵宾!家兄在埃及任宰相职位,有两个儿子,都长大了。至于我自己呢,只有一个女儿,这你们都知道。在我和家兄都没有结婚之前,家兄就和我一起商议过,如果他结婚生了儿子,我结婚生了女儿,就把我的女儿嫁给他的儿子为妻。

“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到了结婚的年龄。所以家兄打发他的儿子前来求婚。你们看!这个青年就是家兄的儿子。他既然来了,我便要为他们办理婚事,这是我的责任。他们结婚后,如果他本人愿意,就让他们住在我这里,如果他们不愿意,就让他们小夫妇俩回埃及去侍奉我的家人。”

宾客们一致举杯赞同:“哦!好,好极了!”

客人们打量着新郎官鲁仑丁,长相英俊潇洒,举止文明,谈吐高雅,顿生好感。都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好青年。宰相当即请了法官和证人,当着众位宾客的面,替女儿和鲁仑丁订下婚约,写下了婚书。接着焚上香炉,洒了玫瑰水,又喝了喜茶,宾客们才一个个都高高兴兴地散去。

临近傍晚,宰相吩咐仆人带鲁仑丁去澡堂沐浴,还特地备了华丽的衣服和沐后需要的浴巾、碗盏和熏香用的提香炉等。鲁仑丁沐浴以后,穿上官服,走出了浴室,骑着骡子,非常神气,就像十五的晚上那轮圆圆的明月,光彩照人而又令人十分悦目。他来到相府,下马后又来到宰相面前毕恭毕敬地吻了吻宰相的双手。宰相对他说:

“好孩子,愿上帝保佑你。我明天便带你去宫中拜见国王。”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鲁仑丁的哥哥沙姆斯丁陪着埃及国王巡视回来,见鲁仑丁不见了,便问仆人。仆人对他说:

“就在宰相陪着国王出巡的那天,鲁仑丁收拾了行李,说心情不好,要出去散散心,并准备先到格勒优比,在那里逗留几天,便会自己回来的,他还告诉我们,叫我们不要随他去,也不要跟踪他,他想回来的时候,自会回来。可是,从那天起,已经有好久了吧,就是没有他的音讯。”

沙姆斯丁因为弟弟的出走,整天吃不饱,睡不好,闷闷不乐。他想:“这一定是我临走的那天夜里,话说得太过分了,伤了他的心,这才使他出走了。我一定要派人去把他找回来。”

于是,沙姆斯丁匆匆进宫,拜见了国王,报告了弟弟离家出走之事,随即便下令全国各地方官,一起派人到处打听鲁仑丁的下落。而这时候,鲁仑丁早已到了遥远的巴士拉去了,因此,那些寻找他的人们费了很大的功夫,搜遍了全国,也没有找到他的影子。无论是谁都信心十足地查找了一番,然后又无可奈何地回去进行了报告。

这使得沙姆斯丁失望极了,他叹了口气,说:“我为了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的婚姻问题,把弟弟得罪了。这都怪我不好,怪我不会做人。也不知他是不是已想通了,原谅了我马上会回来。”

鲁仑丁走后不久,沙姆斯丁娶了一个商人的女儿做妻子。婚后十月,妻子便生下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在埃及王国内,可说是独一无二的美女。他给女儿取了个名字,叫塞玉黛。说来也真凑巧,就在他女儿出生的同一天,鲁仑丁的妻子也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这男孩的长相,在巴士拉也是举世无双的英俊潇洒。真是:

英俊潇洒的宝贝呵,

当你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就连你腮上的黑痣,

也是完美的补充,

就像每一朵秋牡丹上都有一粒黑子一样。

如果让美丽和他比美,

美丽定会羞得无地自容。

人们对它说:

“美丽呀!

你见没见过这样的人儿?”

它回答:

“指天发誓,

我没有见过。”

鲁仑丁给他的儿子取了个名字叫白帝仑丁。

由于外孙子的诞生,老宰相极为兴奋,他按照做官人家的习惯,预备了丰盛的筵席,宴请宾客,并带鲁仑丁进宫拜见国王。鲁仑丁不但长相标致,而且口才很好,也善于言谈。他彬彬有礼地跪在国王的面前,赞颂、祝福了一番。国王听了心里甜得像喝了蜜似的高兴,他站起来,对他们翁婿俩表示了谢意,并问宰相:“这个青年人是谁?”

老宰相回答说:“哦,他是我的侄子。”

国王一惊,沉吟道:“你怎么会有个侄子呢?我从来就没有听你说过啊!”

老宰相答道:“哦,主上,臣下有个长兄,他原是埃及国王的宰相,现在已经去世了。他有两个儿子,长的继承了他的职位,担任了宰相的职务;小的不辞劳苦,投奔到我这里来了,因此臣下将女儿许配给他,并已举行了婚礼。

“他是一个年青有为的好青年,现在我已年迈体衰,两眼昏花,治理国家大事也已力不从心了。因此臣下冒昧地恳求国王允许微臣退休,让鲁仑丁接替我的职位。因为一方面他是臣下的女婿,另一方面他又是先兄的子嗣。属官宦人家子弟,聪明机智,才华出众,倒也适合担任这个职位。”

国王那双眼睛在鲁仑丁身上打量了一会,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接受了老宰相的意见,任命鲁仑丁为宰相,同时赐给新宰相官服和马车,按规定发给了俸禄。鲁仑丁非常感谢,他吻了国王的手,和宰相回到了相府。翁婿二人欢天喜地回到家后又设宴庆祝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鲁仑丁就进宫开始工作了。他拜见了国王后,就埋头处理起职责之内的事务,批阅公文,计划起国家大事来,为老百姓解决纠纷。由于他的机智聪明和灵活处理各种事情的风格,得到了国王的赏识,于是很快就得到了国王的信任和重用,并且与他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起来。办完公事,鲁仑丁回到了相府,向岳父汇报工作情况,并给予他老人家以安慰,他们全家人的生活一直过得非常幸福。

鲁仑丁做了巴士拉国王的宰相以后,每天勤勉耐劳,认认真真地进宫办事,一丝不苟,与群臣的关系也处理得非常融洽,因为没过多久,国王就给他增加了俸禄,他的生活也一天天地更加富裕起来。车马奴婢不计其数,田地一年比一年多,财产一年比一年的富有。并且,他还有自己的商船在海上进行贸易。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岳父久病不起,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他隆重地为岳父举办了丧葬仪式。此时,他的儿子白帝仑丁才四岁。从此,他开始每天花费很大的精力来教养儿子。

儿子7岁的时候,他专门为他请来一位法学家,让儿子在法学家的教导下学到更丰富更渊博的知识。仅用六年的时间,法学家从读书识字开始,天天坚持,教给白帝仑丁很多宝贵的知识,并且还给白帝仑丁讲解了《古兰经》。

在法学家六年严格、认真的教育下,白帝仑丁勤学苦练,数年如一日地勤奋学习,不耻下问,他的知识一天一天地丰富了起来。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越长越标致、越长越健壮了。很多见了他的人都会对他产生一种爱慕之情。

有一天,鲁仑丁心情特别的好,他把儿子叫了来,让他穿上最华丽的衣服,骑着一匹雄健的骡子,带他进宫去拜见国王。一路上,人们看着小白帝仑丁英俊的长相和潇洒的打扮,都傻了眼。到宫中,国王见了白帝仑丁,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于是,重重地赏赐他,并对鲁仑丁说:

“爱卿,以后你可以经常带他到宫来玩。”

“好!国王!”宰相回答。

从那时起,鲁仑丁果然天天带着儿子到宫里来玩了。

可是就在儿子15岁那年,宰相终于因疲劳过度而卧床不起。一天,他把儿子叫到床前,对他说:

“儿啊!看来我的身体是不行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这些期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现在,我嘱咐你几件事,你一定要好好的记着。”

鲁仑丁想起可爱的家乡和哥哥沙姆斯丁,不禁痛苦地流出泪来。他哭了一会儿后,擦干眼泪,吟诵道:

“很想诉说对你的思念,

可是我们相隔得实在遥远。

很想让你知道我的心事,

可就没有任何办法传达到你的心间。

让我一个人来传递吧,

我担心永远不能有人胜任。

离开我走了的人哟,

你的身影永远留在我的心里。

在分别的日子里,

你是否可以想到,

无论如何都不会违约!

我们相隔实在太遥远,

难道我已经被你忘却?

因我思念你而变得憔悴的面容,

但愿你能在梦中看见。

如果有朝一日再与你相逢,

我的心情千言万语也无法表尽。”

鲁仑丁吟罢,擦干泪水,对儿子说:“在嘱咐你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其实你还有个伯父,在埃及任宰相。当年我离开埃及,旅行到巴士拉来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现在你给我拿笔墨纸张来,我好为你把我那些经历记下来。”

白帝仑丁按照父亲的要求,拿来笔墨纸张,于是鲁仑丁便开始写起他的经历。他从自己小时候开始写起,一直写到长大成人,从初到巴士拉到成为宰相以及至今这40年的全部经历的一点一滴。白纸黑字,记述得格外的清楚,格外的详细。

写完以后,他对儿子说:“我把这些经历全部记录下来,留给你,你一定要为我保存好它。”

接着,他把纸折叠起来,盖上印,交给了儿子白帝仑丁。并说:“儿啊,收下这份遗嘱吧,你的出身、血统和家事我全都写在上面了。以后万一走投无路了,你就带上它去埃及找你的伯父。以这份经历作证明,告诉他我已死在异乡,永远不能见到他了,但我临死时还一直惦记着他。”

白帝仑丁用一块白布把那份经历包起来以后,并拿针线把它缝在帽子的里层,再把帽子戴在头上,然后又望着父亲那越来越虚弱的样子,想着自己还这么小,就要失去父亲的保护和疼爱,不禁失声地痛哭起来。

鲁仑丁见儿子哭得那么伤心,叹了口气,又说:“儿啊!现在我必须得嘱咐你五件事。第一,就是你不可乱交朋友。如果你乱交朋友,那么你在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遇上危险。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到平安。一定要慎重,不要随便与人交往。这里有诗为证:

你这一辈子没有知心的朋友,

等到末日降临,你也得不到知心的朋友。

你应该放弃那些不必要的交往,

独立生活。

我向你吐真言,

你一定要牢牢地记在心里。

第二,你不能虐待别人。只有不虐待别人,才不会被别人虐待,因为人有时顺利,有时不顺利。这里也有诗可以说明:

你应该冷静些,

别因为某种欲望过于匆忙。

待人要宽厚,人家会给你同样的回报。

因为天地间还有一种权威,

主的权威就在它的上面。

哪怕有一丝不合理的地方,

你也会遭到同样的不平等的对待。

第三,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小心谨慎,不要到处胡言乱语,随时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太多的去责备别人,俗话讲得好:‘慎言是成功的钥匙。’这同样有诗可以证明:

沉默隐去了虚伪性,

寡言少语才会给人带来安宁和幸福。

如果你要说,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因为只要你说错了一句话,

就会悔恨终生。

第四,一定要随时记住,不能喝酒。因为酒是很多事端的祸根,它能让人失去理智,所以一定要记住:不能喝酒。这里也有诗可以证明:

不喝酒,并且和醉汉们断绝来往,

你将受到不喝酒的人的称赞。

酒易使人误入歧途,

不能自拔。

第五,生活一定要注意勤俭节约,爱惜财物。只有这样,你才能拥有更多你需要的东西。只要你不浪费,就不会有向别人乞讨的一天。因为钱财在人的一生中,就像鱼离不开水一样,所以必须加倍地爱惜。这也有诗可以证明:

我没有钱,

亲友们就会假装不认识我。

如果我是富有的,

就会每个人都尊敬我。

所有的人,

他们都看中我的钱。

一旦有一天我变成了穷光蛋,

朋友们就会离我而走远。”

鲁仑丁反复地叮嘱着床前的儿子白帝仑丁,刚说完了这五件事,两滴眼泪刚好滚到两边的眼袋上,停止了呼吸,两眼一闭,便升上了天堂。

白帝仑丁一直在家里祭祀着父亲的在天之灵。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没有参见过一次国王。国王为此而大发雷霆,便另外命令官员担任了宰相,并下令查封了他的家,没收了他的财产,并且还要拿他来问罪。

这一天,新任的宰相按照国王的指示,正要去逮捕白帝仑丁,并没收他的所有家产。凑巧的是,奉命前来的差役中,有一个是前任宰相鲁仑丁的侍从。他得知国王发怒的这一消息,立刻骑马奔到府邸。

当时白帝仑丁正有气无力地坐在家里。侍从一进门,便拉住白帝仑丁的手对他说:“哟!我的主人哟!不好了!快!快!快!你快逃走吧!”

白帝仑丁吃惊地问:“出什么事了?”

“您这么久不去拜见国王,国王生气了,他已派人来捉您了。您快逃走吧,大祸就要落到您的头上了。”

“哦?”白帝仑丁一惊,又道,“等一下!我到屋里去取几样东西以便带到途中使用。”

侍从说:“主人哟!哎哟哟你快一点儿吧,时间不多了。”

白帝仑丁站起来,低声唱道:

如果你的生命受到威胁,

你应当机立断,马上逃跑。

让那些美丽的房子见鬼去吧,

世界上有无数的处所供你休息,

惟独你的生命只有一次。

你别相信那些差役,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可信的人。

狮子的脖子那么粗壮有力,

也是不辞劳苦地磨炼出来的。

白帝仑丁唱完,仰天长叹一声,觉得无处可走,只好听从差役的劝告,用衣服把脸遮住,狼狈不堪地向城外逃跑了。一路上,总听见人们议论纷纷,说国王对白帝仑丁大为生气,已经派人没收了他的财产,并要处他死刑等等。从议论声里,不难听出:人们对年轻、能干的白帝仑丁深表同情。

白帝仑丁逃出城后,一时不知该往哪儿走。他不停地向前走啊,走啊。结果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片坟地里。这片坟地挺黑暗,几乎不能辨别某一座坟墓所在的位置,但,最终他还是找到了他父亲的坟墓。

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扯掉捂着头的衣服,跪在父亲的坟前失声地痛哭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走出一个犹太人,那犹太人手里提着一个大口袋,里面的金钱装得满满的,一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有钱的商人。他走到白帝仑丁的面前,向他说道:

“唉,白帝仑丁少爷,我看您愁眉不展,有什么麻烦吗?”

“哦,没什么,只是我刚做了一个梦,梦见父亲说我没给他上坟,所以现在赶来给他扫墓,如果今天晚上扫不成墓,我就更难受了。”

“少爷,我很想跟你做笔生意,你父亲经营的商船中有一艘已经满载货物归来了。我想出1000个金币跟你买这第一批货物。”

他挺干脆,当即便掏出钱来点了1000个金币。交给白帝仑丁,并说:

“请您为我写张收条吧。”

白帝仑丁接过纸笔,写道:“立售货条据人前任宰相鲁仑丁之子白帝仑丁,愿将先父商船中第一批货物以1000金币的价格卖给犹太人伊斯哈格先生。金币已于立约时收清。此据收币人:白帝仑丁。”

伊斯哈格拿着此条走了。白帝仑丁想起过去的荣华富贵和现在的悲惨遭遇,忍不住万分的痛苦。吟道:

你走后,

我们的房屋里空荡无人,

我的主人哟,

你的亲戚朋友也冷漠无情,

就连月亮也不再亮,不再圆了。

你走后,

世界变得寂寞孤单,

房屋变得凄凉空虚。

但愿那给人带来灾难的乌鸦,

断掉翅膀,

永远不能飞翔。

这折磨、煎熬人的离别,

何时才能断根?

白帝仑丁吟着这首诗,满脸泪痕。天黑了,他早已哭得浑身疲倦,四肢无力,于是便靠在父亲的坟墓上睡着了。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面容更好看了。

坟地本当是鬼神出没的地方,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仙女出现了。她看见白帝仑丁孤单单地睡在那里,被他的英俊美貌所惊呆了。不禁感叹道:“哦!我赞美主!这青年好像是上帝的儿子。”

说着,她直冲云霄向空中游荡而去。在空中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魔鬼向她打招呼。

她便向魔鬼问道:“你从哪儿来呀?”

魔鬼回答说:“我从埃及来。”

仙女又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望一个美少年吗?”

魔鬼斩钉截铁地说:“好,我去!”

于是仙女把魔鬼带到坟地里,找到了白帝仑丁,说道:

“看!难道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英俊的青年吗?”

“哦!上帝!他可真是太美了!”魔鬼看了白帝仑丁一眼,赞美了一番后,又对女仙说:“不过,我要把我看见的告诉你。”

仙女一惊,问:“你看见了什么?”

魔鬼说:“我在埃及看见一个女孩,长得美丽动人,她是埃及宰相沙姆斯丁的女儿,今年不到20岁,美貌超群。埃及国王听说她长得漂亮,就召她父亲进宫后对他说:‘爱卿,听说你的女儿长得很漂亮,我想娶她为妻你看如何?’

“宰相说:‘尊敬国王陛下,我恳求您饶了我吧。我弟弟鲁仑丁绝情离我而去,至今没有消息。国王您是知道这件事的,您就可怜可怜他的遭遇吧。他本来应和我一起,共同担任您赐的宰相一职的,但因为生我的气,他出走了,至今也没有音讯。

“记得那是在一个晚上,我们兄弟俩无聊地谈论还没有生下的儿女们的婚姻问题。当时我不小心,说错了话,伤了他的心。我为了请求他的原谅,在我妻子刚生下我女儿时,我就发过誓,一定要把女儿许配给鲁仑丁弟弟的儿子。

“前不久,我听说,弟弟在十多年前就与巴士拉宰相的女儿结婚了,并且还生下了一个儿子。为了履行我的诺言,我一定要把我的女儿嫁给他那个儿子。关于我结婚的日期,妻子的怀孕和小女儿出生的年月,都作有记载。实际上,我的小女已经许配给人了。现在我是不能违约的,天下美女多的是,希望国王另选贤淑吧。’

“国王听了宰相的话,觉得有些丢面子,就说:‘嘿!我堂堂一国之君,向你这样的人求亲,是你千年修来的福气,可你却不知好歹。嗯,我起誓,为了处罚你,我非把你的女儿嫁给一个最卑贱的奴才不可。你这是自作自受。’

“国王说罢,便把宫中既丑陋又驼背的一个马夫唤了来。当即立下婚书,强迫宰相把女儿嫁给这个马夫为妻。一切办妥之后,便正式宣布,办起婚礼。宫中的婢仆们在浴室门前围着马夫取笑,三五成群地向马夫庆祝。宰相的女儿坐在侍候新娘的老婆子面前哭哭啼啼,悲痛万分。

“我看,这个青年的模样长得跟宰相的女儿差不多。不过,宰相的女儿比这个青年更漂亮呢。而那个马夫,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丑的人。”

仙女叫道:“你胡说!这个青年才真是世间惟一的美男子呢。”

魔鬼说:“我可以向主发誓,我的妹妹哟!那个女郎的确比这个青年还要美得多,不过除了这个青年,这个世上再没有谁可以配得上她喽。他们真像是一对同胞兄妹。那个可恶的国王,把姑娘下嫁给一个驼背的马夫,实在太可悲了。”

女仙说道:“我们把这个小青年带去与那个女郎比比,看看他们究竟谁最美?”

魔鬼说:“好!那就让我带他去吧。”

就这样,魔鬼带着白帝仑丁,仙女紧跟在其后面,一直飞到了埃及。魔鬼把白帝仑丁放在一户人家的台阶上,然后把他叫醒。

当白帝仑丁醒来后,四处打量,才觉得地方不对,自己已不在父亲的坟前了。原来自己已到巴士拉之外的另一个城市了。

他感到万分的惶恐,正要大声喊救命,却被魔鬼提起拳头揍了两下,并且,魔鬼和仙女还给他穿上了世间最华丽的衣服。然后,又点燃了一支蜡烛递给他,对他说:

“看在主的份上,我刚把你带到这儿,你要放明白点儿,你的好运就要降临了。现在到浴室那里去,和人群一起去那结婚的礼堂中央。你抢先一步,大大方方地站在那个驼背新郎的右边,等到服侍新娘的媒婆和妇女们从你的身边经过时,你只要把手伸进你的口袋,你就可以抓出无数的金币来。当然,你必须搞清楚,这些金币并不是全部属于你的,你必须把大部分金币给那些围在新娘身边的女人,你尽量要表现得阔绰一些,这样你才会得到好运。”

白帝仑丁本来不想按魔鬼的意思去做,但看到魔鬼那一对长得像牛蹄子似的拳头,他只得妥协了。事实上,白帝仑丁把发钱这件事情做得非常成功,他从口袋里掏钱,然后又用力扔出去,一连串的动作,玩得非常大方得体,这样确实使他得到了不少好处,媒婆和妇女们都把目光投放到白帝仑丁的身上了,而且看得是那么的认真和执着。

白帝仑丁接受这么多女人的目光的抚摸,令他兴奋不已。当然,他最希望美丽的新娘还能够注意到他。但这只是白帝仑丁的空想,不过白帝仑丁被众多女人打量了许久,这足已证明白帝仑丁的长相绝对是美不可言。

白帝仑丁跟随着迎亲的队伍来到宰相府,门卫看到白帝仑丁就妒意横生,拔出刀来不让白帝仑丁进门。幸亏有妇女们在一旁支持,白帝仑丁才安全地进入了宰相府。

白帝仑丁看到宰相府里富丽豪华的装饰,不禁对新娘更加看好了,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嘛。宰相府里挤满了达官贵人,每个人手上都持有一支燃烧得很旺的蜡烛。白帝仑丁的心也像蜡烛的火苗一样闪动个不停,他也要来一支蜡烛点燃,比宰相府里任何一个人的蜡烛都要亮。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异常的举止吸引过去了。女人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英俊的美男子,她们为他欢呼,那些接受过白帝仑丁金币的人都乘机歌颂起他来,说:

“白帝仑丁,是世上最英俊的美男子,美得不能用言语描述。”

这时有一些人说:“只有白帝仑丁才配和新娘塞玉黛结婚,而不是那个令人看一眼就想吐的驼背新郎。”

很快这种说法就得到了在场很多人的同意。白帝仑丁对这种新说法不听那是不可能的,他心里十分的感激那些好心的女人。他心里想,但愿如此吧!

新娘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因为是嫁给一个驼背的男人,所以人们并没有把她往想象中那种美的方面想,只是很平淡地看了她一眼,但就是这一眼,马上又不得不接着继续看第三眼、第五眼,一直看下去,直到看得目瞪口呆为止。

白帝仑丁一看到新娘塞玉黛,他整个人兴奋得差点沸腾化作一阵清风而去。新娘也从人群中一眼发现了长相出众的白帝仑丁。她的心为此连续跳动了很多次,心里一万个愿意和白帝仑丁结婚,而不愿意和又丑陋又驼背的那个男人结婚。

婚礼结束了,祝贺的客人都先后离去。驼背男人敏感地发觉了站在另一个角落的白帝仑丁。驼背吐了一口浓痰,然后径直朝白帝仑丁走去。

“喂,老兄,婚礼结束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酒菜不和你的胃口吗?”驼背口气硬得很,一副要打架的模样,令人很容易想到狂怒的斗鸡。

白帝仑丁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刚走出门,他碰到了魔鬼。魔鬼告诉他:

“你别怕,你一定会成为塞玉黛的丈夫的,等一会儿,那个可恶的驼背会去上茅厕,你乘机溜进去,表白你对塞玉黛的爱情。”

果然,没过多久,驼背就捂着肚子朝茅厕走去。白帝仑丁迅速向塞玉黛走去,塞玉黛见到白帝仑丁后心情激动难以抑制。他们互诉了各自的相思之情。

驼背刚进茅厕就被魔鬼吓得屎尿全无。魔鬼吩咐他不准娶塞玉黛为妻,不准说话,永远离开这里。驼背吓得除了点头再也不会干其他的事情了。天微微发亮,魔鬼慌忙对仙女说:

“时间不早了,赶快把这位美少年送回去吧。”

魔鬼背起白帝仑丁没有吵醒任何人,一眨眼的功夫就飞上天,仙女紧紧跟在后面。新娘塞玉黛早上一醒来,就发现白帝仑丁不在自己的身边了,她误以为白帝仑丁大便去了,所以她耐心地在床上等待着白帝仑丁从茅厕里回来。

塞玉黛的父亲念念不忘的是他女儿的婚事,当他脑海里浮现出驼背和塞玉黛生活在一起的画面时,他就气得眼珠都快要爆出来了。

塞玉黛的父亲强忍着怒火,来探望他的女儿,父女俩一见面就争吵了起来。

“你丈夫是不是那个驼背?”塞玉黛的父亲横戟怒指。

“不是,父亲你误会了,我丈夫英俊得很,简直是世上第一流的美男子。”塞玉黛说。

“哈哈,到这个时候了,你竟还敢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骗你我就是小狗,会汪汪叫的小狗好不好?”

“少来这一套,我比你更熟这一套。我现在要去找你的丈夫算帐。”

“父亲,等等,你找他干什么?你不要为难他,我求求你了。”

“我为难他?你有没有搞错。我怎么敢为难他,我只求保住我这条老命就行了!”

“父亲,您先别生气,你千万别激动,这样做对您的地位不利的。”

“你少来这一套,我受够你了。你从小就在我面前撒娇、说谎。”

“对,我承认我以前骗过你,但这次我敢发誓,我决没有骗你!”

“我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和你争论,你说你丈夫哪里去了?不,那个驼背到哪里去了?我要帮他修理修理他的后背!”

“我再说一遍,我丈夫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驼背,他是一个美男子。”

“呸!你美的吧!”塞玉黛的父亲气呼呼地往门外走去。

“让我告诉你吧,我丈夫在茅厕里方便呢。”

“好得很,我要他变成一堆臭气熏天的狗屎!”驼背在茅而里老老实实地蹲着不敢动一下。这时,塞玉黛的父亲走了进来,他怒冲冲地对驼背说:

“不想死的话,赶快提着裤子滚出这里,我再也不愿意见到你这个驼背了!”

“好、好,我马上就提着裤子滚,立刻就滚,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塞玉黛的父亲处理完驼背后,捂着鼻子回到了女儿的房间。

“我没有骗您吧,父亲。”塞玉黛非常小心但又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对她父亲说。她想她父亲一定是喜欢上英俊的白帝仑丁,不然不会捂着鼻子,一副惭愧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还说没有骗我!我刚才到茅厕里差点和那个驼背打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就是那个丑陋难看的驼背吗?”

“我想对您说,您还是误会了。我这里有我那个英俊丈夫的衣服,不信您可以亲自瞧一瞧!”

塞玉黛把白帝仑丁的衣服都拿出来。塞玉黛的父亲非常认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他大叫一声,因为手上正提着白帝仑丁的内裤。塞玉黛看见白帝仑丁的裤袋里有一个大钱袋,钱袋鼓鼓的,肯定有不少金币在里面。塞玉黛的父亲发现钱袋里面有1000个金币和那张白帝仑丁与犹太人交易时写下的条子。

他终于明白了,他激动地对女儿说:

“天呐,那个青年就是你叔父的儿子啊,你叔父鲁仑丁的儿子白帝仑丁啊!这里1000个金币是是作为你的聘礼,好啊!他才是你真正的丈夫啊!”

宰相沙姆斯丁从头到尾地查看了鲁仑丁的手迹,终于明白了鲁仑丁在巴士拉娶到了宰相的女儿并生下鲁仑丁的诸多事情。沙姆斯丁看完弟弟白帝仑丁的手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当他得知白帝仑丁和塞玉黛在同一天出生时,他的内心就更加激动了。沙姆斯丁兴奋地拿着他弟弟的手迹去向国王汇报,国王也感到很奇怪,他很同情沙姆斯丁兄弟。

沙姆斯丁从王宫回到了相府,派出家丁四处打听侄子白帝仑丁的消息,但一连半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白帝仑丁的消息,但他对白帝仑丁的思念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半分。他非常迫切地希望白帝仑丁来找他,作为伯父,他有责任照顾白帝仑丁,他命令家仆重新布置了当日白帝仑丁住过的房子,等待白帝仑丁的归来。

没过多久,塞玉黛就怀孕了,过了六个月,她生下了一个足有十斤重的胖儿子,刚开始看起来还比较肥胖,但过了几个月后,他便长得很健康很强壮,不同于一般的小孩子,他被母亲塞玉黛取名为尔基朴。宰相府的人都把他当作宝贝一样看待,宰相沙姆斯丁尤其喜欢这个外孙,每天都要抱一抱尔基朴。

等尔基朴长到四岁的时候,宰相沙姆斯丁就把他送到学校里上学去了,尔基朴仗着家势经常欺负弱小的同学,那些被欺负的同学敢怒不敢言,都认为他是当朝宰相的孙子而不敢惹他。

也有几个不惧怕尔基朴的同学,他们自发地联合起来,决定好好地修理尔基朴一下。有一次,他们玩了一个游戏,游戏的规则是想玩这个游戏的人都必须把自己父母的姓名说出来,否则就不让他参加游戏。

当尔基朴看到他的伙伴们在一旁玩得无比快乐时,他心痒得很,同学们都要求尔基朴说出自己父母的名字,尔基朴非常骄傲地说宰相沙姆斯丁是他的父亲,塞玉黛是他的母亲。他话还没有说完,马上就被一个高大的同学吐了一口浓痰,那个挑衅的同学说:

“你还想骗我们,你父亲不是沙姆斯丁,不是!”

尔基朴愤怒了,别人吐了他一口浓痰,他可以忍受,但别人骂他不是沙姆斯丁的儿子,他就不能忍受了。

尔基朴和他那些同学争辩了一番,但这没用,那些同学就是骂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小杂种。

尔基朴不顾他有七八个对手就猛扑向那个高大的同学,这一仗打很不理想,尔基朴被欧打一顿,鼻青脸肿都是小事,更严重是尔基朴的腿被打折了一条。尔基朴回家成了问题,通常他都是一个人趾高气扬地走回家去,但这次就只能屈膝爬着回家了。

当尔基朴千辛万苦地爬回自家门口时,他非常倒霉地接受了一盆脏水的洗礼,在他身上泼脏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塞玉黛。由于尔基朴爬倒在地上,而宰相府台阶又比较高,一个不留神,泼着在台阶下面的尔基朴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被别人臭打一顿,尔基朴没有哭,但被亲生母亲泼了一盆脏水后,他内心的委屈已经达到了极点,他哭了出来。

塞玉黛正要转身关上相府的大门,突然听到儿子尔基朴的哭声,感到非常诧异。她扔掉水盆就跑向趴在地上大哭的尔基朴。塞玉黛要扶尔基朴起来,尔基朴不但不起来,反而将地上的泥巴胡乱地往身上涂抹。

塞玉黛问儿子尔基朴发生了什么事,尔基朴边哭边把今天在学校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塞玉黛听得惊诧不已,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再也瞒不住了,于是她便把尔基朴的亲生父亲,白帝仑丁的事情告诉了给尔基朴。

尔基朴听完母亲塞玉黛的哭诉,马上就坚强地站了起来,他对母亲塞玉黛说他要去寻找父亲白帝仑丁。塞玉黛拭去了尔基朴脸上的泪水,然后笑着对尔基朴说:

“你还小,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怎么去寻找父亲?”

尔基朴说:“我不怕,我会长大的,我会找到我父亲的,我相信我的能力。”

塞玉黛为自己有这么一个有志气的儿子而感到欣慰。她紧紧地搂住了尔基朴,亲了亲。这时,宰相沙姆斯丁走了出来,他问塞玉黛发生了什么事,塞玉黛正要告诉给父亲,但却被尔基朴抢先说了。

沙姆斯丁听了很受感动,他决定陪伴尔基朴一同出去寻找白帝仑丁。

宰相沙姆斯丁很快向国王叙说了自己要出门去寻找女婿的事情,国王也很受感动,便同意了,另外还赏了一些金银珠宝充当他们的盘缠,沙姆斯丁拜谢而去。

沙姆斯丁把家里的事情打点好后,立刻带着外孙尔基朴启程开始寻找白帝仑丁的漫漫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