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温州人不会说的赚钱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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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金惟纯:情系故里的传媒骄子

29岁成为台湾最年轻的专栏主任兼主笔,供职于岛内第一大报《中国时报》,因为才气横溢,被誉为台湾新闻界四大才子之一。如日中天之时急流勇退,负笈游学。1987年,自美返台后,自创杂志《商业周刊》,如今他任总裁的商周媒体集团和李嘉诚旗下的TOM。COM合并,正壮大为一艘面向全世界中文读者的航母。

这个人就是金惟纯,一个在台湾出生成长的温州人。

金惟纯出世的时候,父亲已离世,那时的母亲刚刚18岁,又不识字,只能靠着一双手四处奔波打工养家糊口。母亲白天要外出打工赚钱,没有办法照顾金惟纯,就将孩子寄养在朋友家中。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让金惟纯母子二人吃尽了苦头,母亲虽然不识字,但却很识大体,她一遍遍告诉儿子,要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梅花香自苦寒来,金惟纯的少年虽然在贫寒中度过,但这种艰难的生活丝毫也没有磨灭他对生活的热情。他很体恤母亲,在上学的过程中,能不向母亲要钱他就坚决不要,并且,他听从母亲的话,认为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因此,他努力学习,不管在什么学校,他都是以最有秀的成绩毕业,大学毕业后,他还以半工半读的方式完成了硕士学位。艰难中走来的青年,胸中的激荡自是无与伦比,在他硕士毕业后,他就进入了《中国时报》,展露了自己非凡的才华,29岁,他就已经是社论主笔,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因为他写出的社论老辣练达,不少读者以为作者是个“老爷子”,没想到后来发现是个小伙子,民众一时哗然。

在《中国时报》工作的几年,金惟纯可说是春风得意的、意气风发的,这种成就也许在别人看来是很好的了,但在金惟纯内心却一直感到不满足,他觉得应该有一个更好的舞台供自己挥洒。于是,在30刚出头的时候,他毅然放下头顶着的一切光环,负笈游学,在纽约大学商学院修读MBA。

中国人都说:三十而立。金惟纯已过而立之年,但却始终不明白家乡在何处,母亲也从来没跟他说起过。但是,人岂能不知道自己的根是哪里?随着岁月的流逝,尤其是金惟纯当了父亲以后,金惟纯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人。看着金惟纯的焦急,母亲觉得也没有必要再不告诉孩子了。一日,他母亲找到了一个旧铁盒,交给金惟纯。金惟纯知道这个铁盒子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他用颤抖的手接过铁盒子打开,里面是祖父和父亲的照片,还有一封祖父写给父亲的信,在信上,有家乡的地址:浙江温州永嘉县花坦乡下岙村。

知道了自己的故乡,金惟纯就开始多方联络,寻找自己的亲人。1989年,金惟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时年37周岁的他终归故里,回到了那无数次在想象中出现的故乡。

回到永嘉,金惟纯最先见到的就是二姑妈。金惟纯的祖父辞世前,再三嘱咐过二姑妈,家里人都迁出了这村子,也要她一定守在这里,不要外嫁,等金惟纯的爸爸和后人归来。之前,金惟纯和二姑妈从未谋面,甚至言语沟通也要通过翻译,她讲的永嘉山里话金惟纯听不懂,金惟纯讲的普通话她也听不懂,但是那种至亲的关怀和默契,一直温暖着金惟纯,让金惟纯这个离家的孩子感受到家的温暖。

在温州永嘉,家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位显赫的亲戚上门认亲,几天里,来了上百位金氏宗亲,每天,金惟纯都是在惊喜和纷扰中度过的,惊喜的是多了好多亲人,纷扰的是有好多不必要的干扰来找他。亲族里的长老们出来主事,要为这衣锦还乡的金氏后人举行归宗认祖的仪式。因为几位长老及子弟对老辈子开祠堂的规矩各执己见,乡下口音又有些硬邦邦,听起来就好像两帮人在吵架。身在其中的金惟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却觉得这一刻安全无比:“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在争执,可是真的这会儿有外来的意外,第一个被保护的人是我,因为我是他们的一份子,我们是一家子。”

从金惟纯踏上故乡的那一刻,在他的内心世界里,他感到自己亲近了中华传统文化的根,脚踏实地地感受到亲族的关爱,血源,他突然感到,自己真的是一个中国人。

“回想起来,我当年舍弃在时报的成就只身赴美,这种勇气可能来自温州人的冒险血液,后来的不安分,也与此有关。”金惟纯说。

“我去湖南我母亲的故乡,几十年了,没有什么大变化,而温州老家的堂兄弟姐妹们,我看着他们从山里出来、摆地摊、进城开小商品店、然后做批发商、开超市,现在把温州超市一路开到了南京、常熟、南通,就像许多温州人一样勤恳又敢闯敢做,最终成就了一番事业。”金惟纯说,他一路的创业,也和温州弟妹们,和温州人相似。

回到1987年,那个时候,金惟纯刚从美国返回台湾,对于前途还比较迷茫,自己是从报业最辉煌的位子上走出去的,“渡了金”以后不能还在老位置上晃悠啊。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台湾开放了报禁。许多老板知道金惟纯回台湾了,就捧着钱来找他,希望这个当年“激昂文字”的人能帮助他们从传媒产业中挖掘出金子。金惟纯看到了其中的商机,他觉得这是一个自己创业的好机会,于是,他的创业生涯就此拉开序幕。

当时的台湾,还没有什么人做杂志,但金惟纯认为报纸已经饱和,投入报纸,会陷入过度竞争;而电视又风起云涌,好像有许多怪兽在作怪。相比之下,杂志是一个处女地,因为一流的人才并没有投入杂志,好杂志还处于严重供给不足的状况。作了一番考察后,金惟纯选择了杂志。《商业周刊》就成了他创业的试剑石。

对于金惟纯来说,当初创办杂志,也是赶鸭子上架,还没做好准备就开始了。他对于自己当初没做好准备是这么解释的:“我原本只是一个书生。书生,既不能令,又不能受命,闲云野鹤的个性,他的专长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而经营者,特别是杂志的经营者,不但要会写文章,还要懂产品、财务、管理、营销,经营者的专长应该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从书生到经营者的角色转变不是容易的,能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却并不一定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金惟纯对于这个角色转变的过程,是从“跑三点半”开始的。什么是“三点半”?因为台湾的银行是下午三点半关门。众所周知,传媒产业是从“烧钱”开始的,为创办杂志,不能少跑的就是贷款。金惟纯所谓的“跑三点半”就是在银行下午三点半关门之前,把四处周转到的钱到银行进行结算,拆东墙补西墙。

这种角色的转变,金惟纯用了5年的时间,5年以后,金惟纯才了解到自己真正是一个经营者了。原来作记者,只要写出群众关心的文章来就行了,期待社会对作品给予掌声就可以了,但企业经营者要关心的是无可逃避的结果,不能务虚,也无掌声,亏或盈,最后的结果责任一人担,做任何事情,都必须从结果去考虑。

在这5年的时间里,金惟纯虽然明白了自己经营者的责任,但是,《商业周刊》却并没有因为金惟纯的努力而发展的很好,而是连年亏损,困难的时候连员工的薪水都费尽周折,真可谓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可以说,从1987年创业一开始,《商业周刊》就一直亏损,就没有盈利过,外债、利息都到了很可怕的数字。从记者的角色上还没有转变过来的金惟纯面对这个窘况,也是束手无策,到底是该继续亏损下去,还是忍痛割肉?而这个时候,有朋友给金惟纯出主意说,你虽然作杂志没有赚钱,但你人脉很多,人脉也是可以用来做生意的,你也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吸收更多的资金,扩大投资等等。这位朋友的心意是好的,但事实上,人越是在困难的时候,摆脱困境的心理也就越强,但正是在这种强烈的心理影响下,人才会更不看清方向。

那一年春节前夕,他千辛万苦才在放假的前一天借到一笔钱,给员工们发了薪水。但他自己的薪水却没有领取。原本是合家团圆、欢欢喜喜庆祝春节的大好时光,金惟纯却找到原著民族的山区,去阿里山的青山绿水间舔犊自己的伤口。

在青山绿水之间,金惟纯放下一切的包袱,什么也不想地休息了5天。5天过后,他的思绪反倒清晰起来。这个杂志创办了这么长的时间了,钱也赔了,员工的青春也浪费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看不到前途,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觉得,现在给该是有个交代的时候了。从阿里山回来后,金惟纯召集大家开了一个会。在会上,他把自己这几天的想法跟员工和股东们说了,并毅然决然地决定结束这本杂志。会开完以后,长久背负着沉重包袱的金惟纯如释重负。带着这份释然的心态,金惟纯就去庙里调养生息了几天。

在庙里的那几天,金惟纯的心真正清静下来了。他想,既然已经把包袱放下来了,那就坦坦然然地面对它,没有比破产更让人不好受的了,既然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认认真真去面对好了。

他回到杂志社,开始每天认认真真上班,认真做对一件事情。这样,金惟纯反而从赶鸭子上架的匆忙回到了基本面,于是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反思问题的所在。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他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所在。一直以来,杂志社的编辑、记者的脑子里的思想都认为杂志是“我编给读者看的杂志”,他们想到的只是要让杂志如何如何地专业,如何如何的精彩。但实际上,这种想法并不正确。做记者编辑的,你的专业就是笔杆子,在某个问题上你再专业,对于内行人士来说,你还是说的外行话,而对于非内行人士来说,本来就对专业性的话题不感兴趣。

找到了问题的所在,金惟纯也找到了自己工作的重心,他走出了他的社长办公室,回到编辑部,帮助编辑记者们把条条框框去掉,告诉他们,杂志是“读者要看的”杂志而不是“我编给读者看的杂志”。金惟纯给编辑记者们制定了规定,要求他们不许摆弄学问,不得故作高深,在每确定一个选题之前,先问问自己,问问身边的朋友感不感兴趣,每写一篇文章,首先要让自己感兴趣,要能打动自己。金惟纯的这些规定实施了一段时间,可喜的是,事情有了起色,零售开始一点一点地增长……

历经了六七年的磨砺,《商业周刊》在金惟纯掌舵下,多次改版,形成了以金融及其他各行业调查为特色的周刊,1997年它在台湾地区广告收入为1.13亿台币,排名岛内财经杂志第一名。在此过程中,他不断吸引人才,成立新公司,以配股方式促进人才全身心创业,刊物赢利后,再出资并购,通过整合营销,商周集团实现了最大限度的资源利用及增值。商周旗下有财经、时尚等各类杂志及两个出版社,还有网络杂志等。2001年,商周集团和李嘉诚旗下的TOM。COM合并,从台湾岛内的杂志旗舰壮大为面向全世界中文读者的“航空母舰”。

对于如今的成就,金惟纯认为冥冥之中,是温州人不安分的血液促成他筚路蓝缕成就了这事业。对于现在炒得火热的温州人现象,金惟纯有自己不同的见解:有人把温州人比作中国的犹太人,其实是不确切的,因为,跟犹太人相比,中国人的观念相差太远。中国人总想不开,都要把遗产留给儿女,但犹太人在成年仪式的时候就要立遗嘱,把财产交给基金。这也是为什么中国人富不过三代,犹太人可以富几十代的原因。因为基金管理员不会败掉你的家产,他会管理好你的财产,并替你的子孙一代一代留足他们所需的资金。这也就是为什么西方人开连锁店多、东方人开杂货店多的原因。为什么?西方人可以让一个陌生人坐在收银台前,而东方人特别是中国人是要派亲戚坐着收钱。结果呢?陌生人管理的连锁店可以遍布全球、越开越红火,但亲戚开的杂货店却越开越没有市场。这,就是“无为”与“有为”的区别。无为才能无不为。

对于温州的民营企业家,金惟纯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发现不少温州企业家还是很难从日常事务脱身,但企业家的生命周期有限,如果企业家能把自己的命运和企业分开,对企业更好。我的方法是透明化,公司的目标、计划、奖惩制度、财务状况通通可以告知每位员工,员工不需要拍主管的马屁,用心做事,自己也可以算出年终收入。另外,将心比心,让他们分享股份,也能让员工无怨无悔。制度完善了,掌舵人更换不会对企业产生太大影响。”

温州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锁链,这个锁链会把原本不认识的温州人连在一起。原本互不相识的金惟纯、银行家黄建南、建筑设计师饶及人因为同是温州人的原因而走到了一起。黄建南曾任美加州金山银行总裁、饶及人曾任纽约规划局局长。他们设想引进国外的资金和技术、营销理念,提升家乡的轻工产业。因为资本运作能让企业壮大,更有竞争力。

金惟纯认为:温州的民间资金很雄厚,但很多人不知把这些钱放在哪里合适。放在银行肯定不是最好的理财方法,资金的投入方向,短期、长期,最好是请专业人士帮助规划。如果开杂货店,钱要自己或找亲戚管牢,可是做连锁店,还能找那么多亲戚管钱吗?要发展,人很重要,放手引进专业人才会让温州的企业走得更快。

虽然金惟纯在温州认识的人不多,但是,怎么说他也是个温州人,人不亲土还亲呢,这份乡情让他时刻牵挂着温州。这个在宝岛台湾出生成长的温州人的孩子,给他的故乡的人们带来了新的经营理念的同时,也带来了他的一份浓浓的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