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Aslan. She wanted me to take an apple home to Mother.” “Understand, then, that it would have healed her; but not to your joy or hers. The day would have come when both you and she would have looked back and said it would have been better to die in that illness.”
And Digory could say nothing, for tears choked him and he gave up all hopes of saving his Mother‘s life; but at the same time he knew that the Lion knew what would have happened, and that there might be things more terrible even than losing someone you love by death. But now Aslan was speaking again, almost in a whisper:
“That is what would have happened, child, with a stolen apple. It is not what will happen now. What I give you now will bring joy. It will not, in your world, give endless life, but it will heal. Go. Pluck her an apple from the Tree.”
For a second Digory could hardly understand. It was as if the whole world had turned inside out and upside down. And then, like someone in a dream, he was walking across to the Tree, and the King and Queen were cheering him and all the creatures were cheering too. He plucked the apple and put it in his pocket. Then he came back to Aslan.
“Please,” he said, “may we go home now?” He had forgotten to say “Thank you” , but he meant it, and Aslan underst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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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好。”阿斯兰的声音使得大地都为之震颤。接着,迪戈里获悉,纳尼亚全体国民都听到了他与女巫的对话,他们的故事将在这个新世界里代代相传,流传千百年之久,说不定将会永远地流传下去。他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现在与阿斯兰面对面地站着,他根本无暇考虑这些事情。这一次,他发现自己能够正视狮子的眼睛了。他忘记了自己的烦恼,感受到完全的满足。
“干得好,亚当的儿子。”狮子再次说道,“为了这个果子,你曾经忍受了饥饿与干渴,曾经伤心哭泣。只有你的手,才配种下这颗将成为纳尼亚守护树的种子。把苹果扔向土质松软的河岸。”
迪戈里照着做了。大家都鸦雀无声,甚至可以听到苹果落地时的轻柔响声。
“扔得漂亮。”阿斯兰称赞道,“现在让我们为纳尼亚国王弗兰克和王后海伦举行加冕礼。”
孩子们这才注意到那对夫妇。只见他们身着奇异而美丽的服装,华丽的长袍从他们的肩膀上垂了下来,拖曳在身后,四个矮人拉起国王的长袍下摆,四个河中仙女则牵拉着王后长长的裙裾。他们两个头上都没有任何装饰,只是海伦将自己的头发披散开来,使其容貌大为改观。但使他们的外貌迥异于以往的,既不是头发,也不是衣服,而是他们脸上流露出的一种新的神情,尤其突出的是国王。在伦敦做出租马车车夫时,他所沾染上的精明、狡黠、喜爱争吵等毛病,似乎都被冲刷掉了,而他本质中的勇敢与善良则更加显而易见。也许是这个年轻世界的空气起到了净化的作用,也许是由于他和阿斯兰的谈话,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
“天哪,”羽生对波利小声嘀咕道,“我的老主人的变化跟我的变化几乎不相上下!嗨,他现在是一位真正的主人了。”
“是的,但是别对着我耳朵嗡嗡作响,”波利说,“你把我的耳朵弄得很痒。”
“现在,”阿斯兰说,“派几个动物去解开你们用那些树缠成的结,让我们看看在里面能找到些什么。”
迪戈里这才看到四棵相距很近的树,它们的树枝都被编织在一起,或者用细枝条系在一起,做成了一个像是笼子的东西。两头大象甩动长鼻子,几个矮人挥动着小斧子,很快就把围栏清除掉了。里面有三样东西:一棵好像是用黄金制作的小树,另一棵小树好像是用白银制作的,第三样则是一个可怜的物体,穿着涂满泥巴的衣服,蜷缩着坐在两棵树之间。
“哎呀!”迪戈里不禁低语道,“安德鲁舅舅!”要解释这一切,我们必须回过头来追叙一番。你还记得,动物们曾试着要把安德鲁舅舅种在地里,还拿水来浇他。冷水使他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泥土(很快就变成了泥浆)埋到了他的大腿,四面环绕着的野兽,比他一辈子梦见的还要多。他开始尖叫与哀号,这并不足为奇。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最终所有的动物(甚至包括疣猪)都确信,他是一个活物。于是它们又把他挖了出来(他的裤子这时已经惨不忍睹)。他的两条腿刚一获得自由,他便撒腿想要逃跑。大象一甩长鼻子,把他拦腰卷住,使他的企图破灭了。大家一致认为,必须把他安全地囚禁起来,等阿斯兰闲下来,看了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他。于是,它们在他周围编了个近似笼子的东西,把他关在里面,然后为他提供了所有能够想到的食物。
驴子采集了几大捆蓟,扔了进去,安德鲁舅舅似乎并不感兴趣。松鼠们雨点般地抛下大量坚果,而他却用手挡着自己的脑袋,来回躲闪。几只鸟儿勤奋地飞来飞去,将虫子丢在他身上。一头熊特别友善,下午它找到一个野蜂窝,自己没舍得吃(本来它很想这么做),这头可敬的熊将它送给了安德鲁舅舅。事实上,这是所有失败中最惨重的一个。熊将这一团粘糊糊的东西从围栏上方投了进去。不幸的是,恰好砸在了安德鲁舅舅的脸上(还有活着的蜜蜂)。那头熊一点儿也不介意蜂窝砸到自己的脸上,因此它无法理解安德鲁舅舅为什么要蹒跚后退,还滑了一跤,跌坐在了地上。安德鲁舅舅运气实在不好,他一屁股坐在了那堆蓟的上面。“不管怎么样,”疣猪说,“很多蜜流进了这只生物的嘴里,那肯定对它有好处。”它们真的开始喜爱起这个奇怪的宠物,希望阿斯兰能够允许它们饲养。聪明一些的动物这会儿认定,他嘴里发出的声音,起码有一部分是有意义的。它们给他起名叫白兰地,因为他不断地发出那个声音。
最后,它们只好把他留在那儿过夜。阿斯兰一整天都在忙着教导新国王和王后,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因此顾不上处理“可怜的老白兰地”。好在它们还扔进去一些坚果、梨、苹果和香蕉,安德鲁舅舅吃了顿相当不错的晚餐。但若说他度过了一个令人愉快的夜晚,那就不是真话了。
“把那个活物带出来。”阿斯兰说。一头大象用长鼻子卷起安德鲁舅舅,把他放在了狮子脚下。他吓得根本动不了窝。
“拜托了,阿斯兰,”波利说,“你能说些什么..使他不这么恐慌吗?然后你能再跟他说些什么,以阻止他重返这个地方吗?”
“你认为他想要回来?”阿斯兰说。“嗯,阿斯兰,”波利说,“他也许会打发别人来。灯柱上的铁棒长成了一棵灯柱树,对此他感到异常兴奋,他想..”“他想到了愚蠢的行为,孩子。”阿斯兰说,“这几天,这个世界之所以充满生命,是因为我赋予它生命的歌声仍然弥漫在空气中,仍然在大地上隆隆作响。这不会持续很久。可是我无法把这些告诉这个老罪人,我也无法安慰他。是他使自己无法听到我的话语。如果我对他讲话,他只能听到咆哮声和怒吼声。哦,亚当的儿子们,你们何等聪明地阻止自己免受一切良善事物的影响!但我会赐给他一件他还能够接受的礼物。”
狮子十分伤心地垂下他巨大的头颅,对着魔法师恐惧的面孔吹了一口气。“睡吧。”他说,“睡上几个小时,暂且脱离你为自己所谋划的这一切磨难。”安德鲁舅舅立刻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呼吸开始变得平稳起来。
“把他搬到一边,放在那里。”阿斯兰吩咐道,“现在,矮人们!展示一下你们的锻造手艺。让我观看你们为国王和王后制作两顶王冠。”
多得超乎想象的小矮人向那棵金色的树冲了过去。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将树上所有的叶子摘了下来,还有一些枝条也被扯掉了。这时,孩子们看出来,这棵树不光看起来是金色的,而且是由货真价实的柔软黄金构成的。黄金树当然是由那枚半英镑的金币长出来的,正如银树是由那枚半克朗的银币长出来的。在安德鲁舅舅头朝下被提起来时,它们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作燃料用的一堆堆干树枝,一个小铁毡,一些锤子,钳子,还有风箱。紧接着(矮人们多么热爱他们的工作啊!)火焰就熊熊地燃烧起来,风箱拉得吱嘎作响,黄金熔化成了金水,锤子叮叮当当响成了一片。阿斯兰先前派去挖掘(那是它们最喜欢做的事情)的两只鼹鼠,将一堆珍贵的宝石倾倒在矮人们的脚下。在这些小工匠灵巧的手上,两顶王冠成形了..不像现代欧洲王冠那样丑陋沉重,而是轻巧精致,造型美丽的圆环,使你可以戴在头上,显得更加漂亮。国王的王冠上镶嵌着红宝石,王后的王冠上镶着绿宝石。
把王冠放在河水中冷却之后,阿斯兰吩咐弗兰克和海伦跪在他的面前,他将两顶王冠戴在他们头上,说道:“起来吧,纳尼亚的国王和王后,纳尼亚、众岛屿和阿陳兰王国未来诸王的父亲母亲。你们为人要公正、仁慈、勇敢。我祝福你们。”
所有的人与动物都欢呼起来,有低吠声,有嘶鸣声、吼叫声,还有拍打翅膀的声音。那对国王夫妇庄重而略带羞涩地站在那里,羞怯使他们显得越发高贵。迪戈里仍然在欢呼的时候,听到身边的阿斯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看!”
大家转过头来,顿时每个生灵都惊喜地长长倒吸了一口气。他们看见了不远处的一棵树,这棵树原先并不在那里,此刻已经长有一人多高,枝叶伸展到了他们的头顶之上。一定是在他们忙于加冕礼的时候,这棵树悄无声息地长了出来,就像升旗时的旗帜一样直线上升。这棵树茂密的枝叶投下的不是一片阴影,而是一道道亮光。银色的苹果像是星星一样,从一片片树叶下面向外张望。使得大家深呼吸的,与其说是苹果树的出现,还不如说是由于它散发出来的香气。有一会儿工夫,人们都在想着这种香气,而无法思考其他的事物。
“亚当的儿子,”阿斯兰发话了,“你播种得很好。纳尼亚的公民们,你们的第一要务,就是看管好这棵树,因为它就是你们的盾牌。我跟你们提到的那个女巫逃到了这个世界遥远的北方。她将住在那里,靠着黑暗魔法逐渐强大起来。只要这棵守护之树还枝繁叶茂,她就永远不会来到纳尼亚。她不敢进入守护之树方圆一百英里之内,因为它的气味,对你们来说是欢乐、生命与健康,对于她却是死亡、恐惧与绝望。”
众生灵都神情肃穆地向守护之树行注目礼,阿斯兰突然转过头来(每当他这么做,他的鬃毛便会闪烁出金光),用他的大眼睛看着两个孩子。“怎么啦,孩子们?”他问道,因为他们俩正在窃窃私语,用胳膊肘轻轻推着对方。“哦..阿斯兰,阁下。”迪戈里红着脸说,“我忘了告诉你。女巫已经吃了一个苹果,跟长出守护之树的那个苹果一模一样。”他没有说出自己所有的想法,但波利立刻帮他说了出来。(迪戈里总是比她更怕被人看做傻瓜。)“阿斯兰,我们认为,”她说,“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差错,她并不在乎苹果的气味。”“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夏娃的女儿?”狮子又问。“嗯,她吃了一个苹果。”
“孩子,”他回答道,“那正是为什么其余的苹果现在会令她感到恐惧。对于那些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方式摘下并食用苹果的人,就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苹果本身是好的,但从此以后他们就会憎恶它。”
“哦,我懂了。”波利说,“我想,因为她是以错误的方式吃下的,所以苹果不会对她产生作用。我指的是,不会起永葆青春之类的作用。”
“唉,”阿斯兰摇了摇头说,“它会起作用的。事物总是按照它们的本质发挥作用。她已经满足了内心的欲望。她将像女神一样,拥有无穷的力量和无尽的年日。但是对于心灵邪恶的人,寿命的延长等于痛苦的延长。她已经开始懂得这个了。人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并不会永远喜欢它。”
“我..我自己也差点儿吃了一个,阿斯兰。”迪戈里说,“我会不会..”“你会的,孩子。”阿斯兰说,“因为苹果总是要发挥作用的..它必须发挥作用..但对于那些随心所欲摘下苹果的人,它的作用不会令人愉快。如果纳尼亚的居民未经允许,偷了一个苹果,把它种在这里来保护纳尼亚,它的确会保护纳尼亚。但它会使纳尼亚成为另一个像恰恩城一样强大而冷酷的帝国,而不是我所期盼的这片友好的土地。我的孩子,女巫还曾经引诱你去做另一件事,对吧?”
“是的,阿斯兰。她想让我把一个苹果带回家给我妈妈。”
“要知道,苹果确实可以治愈她,但这并不会使你或者使她感到快乐。迟早有一天,当你和她回首往事时,会说,让她在那场疾病中死掉要更好一些。”
眼泪使迪戈里哽咽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已经放弃了拯救妈妈生命的一切希望,但同时他也明白,狮子能够预知未来,或许还有比你所爱的人去世更可怕的事情。此刻,阿斯兰又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
“孩子,那就是因着一个偷来的苹果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现在这件事情不会发生了。我现在赐给你的将会带来喜乐。在你的世界里,它不会使人永远活着,但是它能够治病。去吧。从守护之树上为她采摘一个苹果。”
刹那之间,迪戈里简直无法理解。这就好像整个世界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翻转了。像是在梦中,他走向守护之树。国王和王后在为他加油鼓劲,所有的动物也都在为他欢呼。他摘下一个苹果,放进口袋里,然后回到阿斯兰面前。
“请问,”他说,“我们可以回家了吗?”他甚至忘了说声“谢谢”。但他确实心存感激,阿斯兰也明白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