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胜于雄辩。然而事实往往被隐藏起来,需要通过调查,继而通过严密的逻辑推理才能使其显露出来,任何谎言都经不起检验和推敲,只要善于依据事实做缜密推理就可能接近真相。
南北朝时,北魏的雍州太守李惠遇到一个相争不下的案子:
有个盐贩子背了一袋盐到雍州城去卖,恰巧遇到一个卖柴的樵夫也要进城。两人就结伴而行。一路上两人谈得倒也投机。快到雍州城了,两人也都累了,就在路边的大树下休息。当两人起身准备继续赶路时,却为铺在地上的一张羊皮相互争抢起来。两人都说羊皮是自己的,为此发生口角,后又动起手来。正在两人难分难解地互相纠缠时,正巧有个差役经过,要把他俩带到州府去解决。就这样,两人互相拉扯着跟差役来到了州府。
太守李惠让他们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两人互不相让,都争先恐后地说,李惠让他俩安静下来后,让樵夫先说。樵夫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气呼呼地道:“这张羊皮是我的。我每天早出晚归进山砍柴,冷了拿它取暖,背柴时拿它垫在肩上,多年来,从未离身,没想到今天碰到这个贪心之人,竟想将我的羊皮据为己有,请大人明断。”
盐贩子听完,气得面红耳赤。他向李惠作揖道:“大人,他一派胡言,我走南闯北,拿它背盐已经5年了,谁想今天这么倒霉,遇到如此无赖之人。早知这样,我何必与他同行!”
两人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堂上的差役们也都皱着眉头,心想:“这种事情怎么判啊?”
只见李惠听完两人的申诉后,先让两人到前厅等候,自己则低头沉思。过了片刻,李惠胸有成竹地对左右差役说:“这件事倒也容易,只要拷问这张羊皮就行了。”只见众差役都愣在原地未动,李惠又说:“只需对羊皮拷打一番,就能知道它的主人到底是谁了。”众差役听后更加疑惑不解了,大人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呀?左右实在奇怪,只听李惠吩咐道:“来人呀!把羊皮放在席子上,打它40大板。”差役们差点笑出声来,但不敢违抗命令。大堂上一阵“啪、啪”声响,40大板过后,李惠走上前拎起羊皮看了看,又看了看席子,满意地说:“果然经不住拷打而招供了。”众差役这时恍然大悟,都暗自佩服李惠的才智。只见李惠转身回到太师椅,坐定后说:“传他们上堂。”
盐贩子和樵夫来到堂上。李惠说:“本府已审问过羊皮,它说卖盐的是它的主人。”樵夫听后,脸涨得通红,很不服气地说:“大人,小民不服,羊皮怎么能说话呢?”李惠冷笑道:“大胆刁民,你看这席上散落的盐屑,你又如何解释?”
樵夫一看,知道无法再抵赖了,马上跪地求饶,承认自己因一时贪心而犯错。盐贩子也跪地叩头,谢李惠的英明决断。
柳庆巧破窃金案也是依赖严密的推理。表面上的顺理成章可能是对方故意造成的假象,借以掩盖真实的情况,人们也往往满足于表面上似乎合理的推断就轻率地下结论。养成缜密的思维习惯有利于我们去伪存真,可使我们少犯错误。
柳庆在任北魏雍州别驾的时候,遇到一个奇案。
有一次,一个商人携带黄金20斤,到京城去做买卖,寄居在一户人家里。商人每次外出,都细心地锁好房门,自己掌管钥匙。
一天外出回来,见门锁得和往常一样,但进屋一看,黄金却全部不见了。商人想,除了房主人以外,别人是进不了房间的。于是他便到县衙去告发房主人偷窃之罪。县官立即将房主拘来审问。略施刑讯,房主便全部招认。县官将房主投入监牢,又继续追查赃物。
雍州别驾柳庆得知此案后,想:房主进入自家的客房,也是情理中之事,但破案却不能这样顺理成章。房主人可能偷窃,但也不能排除另有窃贼。柳庆召来商人问:“你的钥匙通常放在什么地方?”
商人答道:“大人,小人总是随身携带着钥匙。”
柳庆问道:“你平常和谁在一起睡觉呢?”
商人答道:“没有。”
柳庆又问:“你曾同别人一起喝过酒吗?”
商人答道:“前些天曾和一个和尚两次欢宴畅饮,但和尚没有近我身边,也未曾进我住房。”
“你可曾在外面睡过觉吗?”
“第二次与和尚饮酒喝醉了,在和尚的屋中睡了片刻午觉。”
柳庆断然指出:“房主人是因为受不了严刑拷打,自诬盗金之罪,他并非真正的窃贼。那个和尚才是真正的窃贼啊!”
柳庆立即派衙役去传讯那个和尚,和尚已经携金逃跑。后来才将他捕获,追回了商人失去的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