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心很早就不吃饭不喝水,她计划在下一波毒发时,等待死亡。
偏江彪丰不顺从她的意愿,他安排医生帮她打点滴,让她日复一日囚禁、痛苦。
“你认为自己可以熬到什么时候?”江彪丰看不下去了,没见过这么桀骜不驯的女孩子,就是当年的自己,也没本事受这样的煎熬。
“到死!”撑起残破笑容,她仅存的是什么?一身傲骨罢了。
“我大可以让一群男人进来蹂躏你,我不信你还能坚持。”
江彪丰之所以没这样做,是因为他在她的眼神看见从前的自己,看见当年抵抗着沦落的自己和她一个模样;只不过到最后,他放弃了,而这个女孩用尽生命,也不肯出言放弃。
“我不……容许……”
她的牙关发颤,望住他的眼神写满坚定,刹那间,江彪丰看见自己的失败。
“你想要怎样?我不可能放你走。”
走?她从不敢奢望。“我帮你赚钱!不、不出卖身身体……”
“你能帮我赚什么钱?”
她毕竟单纯,在这个社会中,一个单身女孩要短时间内赚足一百万,需要牺牲多少东西?
“我陪酒、陪舞……”话说这里,她眼前出现幻影。
幻像中,余邦哥哥站在她眼前,他笑着朝她伸出双臂,对她说:“好盈心,把所有的问题交给我,别忘记我是你的长腿叔叔。”
盈心无力的双手搭上“他”肩膀,困难地对他讲话。
“我说过努力,说过为生命认真,说过不放弃……”泪如雨下,她哭得好伤心。
“你……”盈心埋在江彪丰胸前痛哭失声,一时间,他反应不来。这是他首度看见她的柔软。
“当孤儿,不怕被虐待;不怕受歧视;不怕,我都不怕啊!是不是不害怕!我就该吃更多苦头?”
每说出一个不怕,她就猛地摇头,她不怕,她拼了命开创自己的生命,怎么会炸开了横在眼前的高山,竟发现高山之后的是无底深谷?
她的泪在他胸前形成一大片****,江彪丰强硬的心因热热的液体融化,伸出大手,他轻拍她的肩背。
“如果有天地有神明,为什么他们对我那么坏?我当了一辈子乖小孩,我讨好所有人,我努力表现,结果是万劫不复,为什么?为什么?”她激昂起来,含糊不清的话语中夹杂着无数心碎。
江彪丰拥她在怀中。
怨天吗?是的,他也怨过,怨过之后,他低头、他活下来,她也准备低头、向生存低头了吗?
“你希望我怎么做?”叹口气,他准备向怀中女孩妥协。
希望?哼!希望是有钱人的收藏品,像她这种人不配。
恨不恨?恨啊!恨上苍加在她身上的不公平。既然上天不帮她,好!她帮,她的世界不再有王子,长腿叔叔在她生命中灭绝,从现在起,她靠自己。
使尽全力推开“余邦哥哥”,她低头用力拔掉点滴,不顾鲜血喷满衣裳、棉被,她下床、转身,撞向身后的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