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放下吧。”李渊忽然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那明朗的天色,眉头深锁。
“爹还在为旱情忧心?”
李渊轻点了点头,“如今旱情为患,外又有突厥滋扰生事,你让爹如何不心烦?”
“对了,爹,早上王副留守告诉我,他们托晋阳乡长刘世龙在悬瓮山建了一座祠堂,准备请您祈雨求神。”
李渊闻言皱眉,“你对此事如何看?”
李世民微一沉吟,“现在晋阳城内人心惶惶,也许求神祈雨可以安抚下人心,让老百姓所有精神寄托,也不为一件好事,只是——”
“只是什么?”李渊知道李世民话中有话。
“王威和高君雅,爹一定要多加提防。”
李渊看了眼沉稳心细的二子,赞赏地点了点头,“皇上派二人前来明为协助,实为监视,世民,你要派人多多盯紧他们。”
李世民点了点头,“爹放心,世民早已派人紧盯他们的一举一动。据报最近他们有所异动,所以想让爹多提防他们一些。”
“好。”李渊长长舒了一口气,忽然,窗外有暗风掠过。
李世民神色一凛,目中露出犀利之色,“什么人?”
“啾”的一声,窗外疾射进一个东西。
李世民挡在李渊面前,伸手一抄,却发现只是一把长型的小竹筒。李世民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影,想必来人武功高强。
李世民打开了竹筒,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字条。
——“王、高欲因晋祠祈雨,为不利。”
父子二人相视一看,脸上已微微变了颜色。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当我顶着两个大熊猫眼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李玄霸正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外等我,依旧一脸淡漠冰冷。
我知道他又生气了,却又搞不清他到底为什么生气?难道是因为我说喜欢李世民吗?
想起三年前,因为颜清,李玄霸也发过一场脾气。他似乎对我有着极强的占有欲,是因为太寂寞了吧?寂寞得不想让我离开他的身边?
但总有一天,我是要离开他的。
见我沉默地走出来,李玄霸似乎看到了我憔悴苍白的神色,微蹙了蹙眉心,语气却很刻薄冷漠:“想着能见到我二哥,兴奋得一晚上都睡不着吗?”
我气得握紧了拳,很想拿块布条把这个家伙的嘴巴封住。他不说话则矣,一说话总会刺死人。
我承认我失眠,却不是因为李世民,而是因为这家伙昨夜那怪异的眼神。
算了,遇上他算我倒霉!
“走吧!”我转身带上房门,就要同他一起去晋阳宫城。
却听李玄霸在身后淡淡地道:“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你不用去了。”
“啊?”我诧异地转身,“为什么?”
李玄霸冷冷地一扬眉,“昨夜我已经暗中送了书信进去。”
这个混蛋,竟然自己一个人去了?晋阳城里那么危险,他就不怕万一遇上李建成……我心里不由得一跳,不敢再去想后果。
“你怎么可以不通知我一声就一个人去,你知不知道——”
“没见到我二哥,你很失望?”李玄霸忽然打断了我的话,神色冷漠。
“你——”我原本压下的火气再度冒了上来,这个家伙根本就不识好人心。心里窝火,我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顶了回去,“对,我是很失望,又怎样?”
李玄霸冷若冰霜地看着我,“你是我的丫环,就该做好丫环的本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不让你做什么,你什么也不能做。”
他丢下话,便转身离去。
“你——你——”我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浑身发抖,他以为他是谁?“你这个混蛋,你去死!大沙猪!”
“嘭”一声,我甩门走回了屋内。
我与李玄霸自此陷入了冷战。
我们从刘家告辞出来,谁也没对谁说一句话。
当我们回到自己所住的小筑时,我也没怎么理他,有空就自己跑到集市上打探消息。我不知道李玄霸的信究竟是怎样送到的,李渊他们到底脱离了危险没有?
没过几天,我听到一个消息。太原副留守王威、高君雅勾结突厥,图谋叛变,已被李渊押入了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