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敞开胸襟的青衣大汉,从北向南赶程,背了一个小包里,腰带上插了一把匕首,洒开大步踏着午间的酷阳进入村中。这人长像甚是凶猛,左额角拉下一条三寸长的刀疤,右颊长了一块三寸大小毛茸茸的青色胎记,双目冷电四射,身材雄伟,足有八尺以上的高度。胸部古铜色的肌肉如坟如丘,结实得像一头雄狮。
他冷然地打量着左右的村舍,用不太友善的目光扫视看街道两侧工作着的村民,越过小店,直向郝家的院门走去。距院门还有十来丈,还未到达广场中心,两条大黄狗便汪汪大叫。接看院门大开,走出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人,站在台阶上向走近的陌生人注视,喝退了狗,静待变化。
陌生大汉风尘仆仆,在阶下止步,点头打招呼,问道:“老乡,这儿可是华山村郝府?”
健仆讶然打量着来人,半晌方说:“不错,正是敝处,尊驾是……”
“在下姓钟。来自四川,受朋友之托,前来向郝爷致意,尚请通报一声。”
“哦!请至客厅待茶。”大汉不再多说,随着仆人踏入院门,通过前院的花圃,直趋大厅。另一名仆人肃客就坐,奉上香茗。
不久,第一个踏入厅中的是郝大公子俊明,身后带来了两名健仆。双方站起行礼,锺姓大汉不等对方客套,剑眉一轩,摇头道:“兄台不是在下要见的人,可否请贵主人出厅相见?在下有事在身,急需动身前往道州哩!”
俊明堆下爽朗的笑容,说:“钟兄请稍坐片刻,兄弟郝俊明,请问钟兄……”在下有事求见郝爷孟明。”
“那是家父。家父有事前往泥江口,不久当可赶回。钟兄远道而来,急也不在一时,如果急急启行,岂不显得舍下太过慢客了么?”
“郝兄有所不知,在下确有急事在身,不能久留。既然令尊不在,在下只好与郝兄商量了。”
“请问……”
钟姓大汉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过说:“在下两个月前从四川动身,敝友谭兄将这封书信托在下转交令尊亲启。说是他受一位江湖朋友曲嘉荣亲嘱,务必将书信递交令尊。他自己无暇前来湘南一行,所以托在下顺道前来投递。除书信之外,并另有口信。”
俊明接过手书,脸色变了,急急地问:“钟兄,口信说的什么?”
“曲兄说,东窗事发,速作打算。就这两句,在下也不知有何用意。”
“姓曲的与姓谭的有何关连?”俊明焦急地问,声音变了。
“听说是八拜之交,义同生死,在下与谭兄虽没有过命交情,也算是共患难的知交好友。”
“钟兄在何处得意?在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