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国天历十三年,太后薨,举国悲痛,适逢韶华郡主婚期,郡主感念太后昔年疼爱怜惜,主动为太后守孝,推迟婚期三年。
同时,齐国梓犀公主逃婚,尚帝大怒,派睿王尚昊渊攻打齐国。而齐帝因为梓犀公主逃婚之事,一气之下,居然驾鹤西去,国内局势一时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最后,一向以温润著称的太子龙珏,一改之前的温和做风,在云竹公子的支持下,以铁血手腕清理了盘踞齐国多年的毒瘤,并毫不留情的处置了夺位的众皇子,踩着一片鲜红,登上帝位,改年号祥和。
而龙珏这一系列杀伐果断的动作,也让齐国的臣民明白,这位新帝虽然有温润的一面,却也不乏一位帝王该具备的血腥手段。一时间,齐国民心大振,一改之前屡次败于尚国的历史,双方在边关一时僵持不下。
“主子,龙珏要封云竹公子为丞相,云竹公子问主子的意思?”绛琴心下细细斟酌了下措词,这才小心翼翼的问。
“同意了,不过让云竹不能放弃手里的生意。还有……”云然突然诡异的笑了笑,周身的气息时有时无的变幻着“云竹该娶妻了。”旁边的梅香和墨月吓得身子一僵,让视女人如猛兽的云竹公子娶妻,主子真威武。
“绛琴这就去。”绛琴说完转身出去,速度极快,好像生怕晚一会,自家威武的主子又会给自己出难题一般。
“这云竹公子真的会娶妻?”梅香看着绛琴的背影,不禁哑然,许久之后才不解的问。
“呵呵,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云竹是聪明人,自然会懂我的意思,对了,程锦年那边怎么样了?他夫人身体如何?”云然眸子紧了紧,神色一片清明,和暖的气息,一点一点在周围漫延。
“店铺正在改造中,他夫人中毒太深,至少得一年才能完全恢复。那个给她下毒的小妾也跑了。不过,这太后薨逝,花辞小筑的生意可是受了不少影响。”梅香看着云然的模样,心下似乎了几分,便转移了话题。
“呵呵,这个没办法,好在只是三个月,现在还剩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别担心,谁让我赔钱,我自会让谁给我补上。”云然把玩着玉竹新做的簪子,金色的四季兰,花瓣上镶满了珍珠,难得的是晶莹的珍珠居然透着淡淡的粉,一看便知道是上品。难得他在齐国那么忙,居然还有时间做簪子。
“梓犀公主的下落连夺心都查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梅香心下转了转,继而欲言又止。
“那个公主有两把刷子,死不了。”云然浅浅一笑,并不在意。
“对了,太后的死,鬼门应该是参与了,宫里那位说,她的本意只是想削弱淑贵妃这边的势力,然后再除掉太后,不过,不知道怎么中间就变了,只是如此正大光明的用鬼门的索魂散,由此看来这个鬼面也是个嚣张的人物。”梅香在云然身旁帮云然紧了紧披风,动作小心轻缓。
“呵呵,不过这个叶韶华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小女子,对将她带大的太后都下得了狠手,看来当初给她花孔雀的定位,还是我疏忽了。至于鬼面嘛……”云然敛了下眸子,看不清表情“他不但嚣张,而且野心还不小呢。”
“还有一件事……”梅香犹豫了下,为难的看了眼云然。
“能让我们梅香为难的事,可不多呢。”云然抬起头,俏皮一笑,笑意直达眼底,温暖了整个小院。
“宋娴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听完梅香的话,云然愣了一会,随即合上眸子,将头靠在椅背上,半天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让墨月多盯着点程氏布庄那边。”
“主子,你……”梅香担心的看着云然,云然没有睁眼,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苦笑“我没事,梅香,对了,程锦年对于我想把布庄改成成衣店的主张,有什么想法吗?”
“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夫人身上,府里的小妾们也都休掉了,现在主子说什么他都没意见。”梅香不安的看了看云然,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呵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推我进屋吧,我想休息会。你忙去吧。”云然说完,略显疲惫的用手撑着头,重重叹了口气。
“我就在门外,有事你就喊一声。”梅香咬了下嘴唇,犹豫了下,才转身出去。在梅香将门关上那一瞬间,云然的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就在不久前,她还用假怀孕逗弄了下魅惑和鬼面,如今……想到这,慢慢转动轮椅来到床边,拿起床头一个精致的盒子,云然轻轻的抚摸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叹了口气,才将盒子打开,入目便是众多漂亮的香囊。
云然轻轻拿起来一个,放在鼻下嗅了嗅,都放了这么久了,这些香囊还带着轻微的香气。这种香,云然太熟悉了。她记得刚穿越来的那一年,她还很好奇,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身上怎么会放这种香呢?
后来才明白,这是宋府的夫人,疼惜在外的女儿,做的小物什,以解女儿思亲之苦。每三个月都会派人送来一个,从三岁到十四岁,整整送了四十八个。云然都仔细的收在这个盒子里。有时候,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多大的怨念,让所谓的宋夫人对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女孩,都可以下这样的手。
每一个香囊都放了足量的麝香,麝香是多少女孩子的噩梦啊!虽然从自己穿越过来,就不曾再带这些香囊,可六年时间,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足够了,何况自己九岁那年,身体还严重的受了寒凉。
“呵呵。”云然突然轻笑了一声,在安静的屋子里,透着一股子阴森的味道。仔细看了看,在众多香囊里还有一个小荷包。云然轻轻地拿了出来,慢慢倒了出来,五两银子,这就是三年前,自己被扫地出门时,宋夫人放在自己手里,她平时攒的私房钱。
“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不是吗?用五两银子就为你赢得了仁慈善良的美名。”云然看着那五两银子,好像又看到了三年前,一时间周身气息冷如寒冬,面上,是少有的狠厉嗜血。
许久之后,云然才轻轻收拾好一切。面色如常,好像刚才的悲伤和无奈是另一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