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认为,偶像崇拜是个人对其爱好的人物的社会认同和情感依恋。它是青少年性格发展的标准方向,因为青少年的欲望行动不能只指向父母及同辈人,也需指向偶像这些较远的人。偶像崇拜是由图腾崇拜和神灵崇拜发展而来,是把被崇拜的神灵偶像化,给他们塑造形象,并施以崇拜。
大量文物资料证明,在卢旺达石器时代遗留下来的一些偶像,可能是最早的神灵偶像。当代的人们走进寺院庙宇中时,殿堂内的各种神像,也是古人留传下来的各种神灵偶像。无论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当人们向偶像献上丰厚的祭品顶礼膜拜时,不论怀有怎样的意图和目,心情都是十分虔诚的。这种对偶像的虔诚不仅能获得一时的心理平衡,而且当离开殿堂,回到日常生活中时,在偶像面前的虔诚的心情表达的某种希冀,仍然使内心感觉出一种平衡。
当人们所崇拜的神灵没有被人们用泥塑、石刻或木雕现出形象的躯体时,人们各自心目中神灵形象一般来说是模糊的、不统一的。人们虽然可以相信这些鬼神的存在,并且有着巨大的威力,但并不能具体可感到相对统一。而一旦用物质材料将这些神灵塑造出来,就会产生更进一步的心理效果。神灵以偶像的形式存在于现实当中,这些偶像就能散发出某种神奇的力量。这种看不见的能量,实际上是人们心理意识的曲折反映。当人们在殿堂里虔诚地祈祷时,一无所知的神灵偶像(塑像),正是通过人们的心理意识折射发挥出神奇的能量,人们就是借助这种能量来进一步安慰自己的心灵,预卜吉凶。而人们又根据自己的成功与失败,更加相信这些偶像的作用,即神灵的真实存在及其神奇的力量。
面对具体可感的神灵偶像,人们分明清楚地知道是泥塑的、石刻的、木雕的或金银铜铁铸造出来的,但这些偶像一旦树立起来,就不再是普通的、毫无神灵之气的泥、石、木、金银铜铁了,而是一方神灵,有一种为人看不见却又能感觉到的巨大的神秘力量。尤其是一些偶像崇拜心理比较虔诚的人,更是相信那些神灵偶像惩恶扬善,解救万民于苦海之中的神秘能量。而且还能感觉到,这些神灵偶像是在时时刻刻监视、评判着自己的善恶功过,而且可能会随时随地降灾或赐福。
是的,有些偶像崇拜心理比较虔诚的人,会真的感觉自己默默表达的某种欲望和希冀,在现实生活中获得了现实。而且还时常可以听到人们有根有据地讲述,甚至举出亲身经历的事情来加以佐证。这些都是自觉或不自觉形成的偶像崇拜心理的反映。
偶像崇拜剔除了自然崇拜的因素,表现出的崇拜心理基本上是人对自身的灵魂、祖先的崇拜。又由于偶像是神灵造形,便被认为有神灵附于其身。这既能让人们制造偶像,又不允许人们随意亵渎偶像。由于偶像具有了人的形象,使人们自我的神灵崇拜在内容和形式上统一起来,更增加了崇拜心理的直接性和严肃性。再加之偶像造形经过了艺术的虚构和夸张,使偶像更加增强了可信性(艺术虚构和夸张的本身就是对偶像的一种再创造,而且是一种符合心理要求的再创造),这就使偶像有了空前的威慑作用和让人信仰的力量,进一步强化了人们的崇拜心理。如果说现代人在搞公式化、概念化的倾向,那么偶像崇拜则是人类最大的一种公式化、概念化。
偶像崇拜心理衍化过程及心理效应因素
偶像崇拜心理衍化过程
偶像崇拜心理是在图腾崇拜、神灵崇拜心理基础上发层起来的一种崇拜心理,而且在其衍化过程中,是与图腾崇拜和神灵崇拜交织在一起,共同促进和发展的。
从旧石器时代所遗留下来的一些偶像看,先是动物的居多,逐渐有****合一的,或半人半动物的。而到后来,更多的是人形的。
伏羲和女娲在汉代时,其偶像形象是人首蛇身的造型,经过漫长的岁月,到了唐代,则从人首蛇躯变成了完全的人形。这种变化是以其社会原因作为基础的。
从汉化到唐代的漫长岁月,是民族大融合、文化大交流的时代,在这一雄浑的背景下,优羲和女娲的关系从兄妹、君臣变成了夫妇和人类的始祖;从人首蛇躯变成了完全的人形。与此进程同步,出现的是他们神话地位的不断升高。伏羲在汉代以后受到越来越盛的崇拜,在从李唐王朝至清代的一千多年的时间里,他在国家祀典里占有稳固的地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形偶像越来越多。这表明,在偶像崇拜的意识中,人类对自身神灵偶像的崇拜,不仅在内容上,而且在形式上也获得了主导性的地位。这其实就是朦朦胧胧地透露出,人类对异已力量的神化在逐渐减弱,而逐渐开始对人自身的关注。
在早期的偶像中,以女性形象为主的倾向也是异常明显的。现在发现的最早的人体浮雕偶像,是法国洛塞尔执牛角裸女像,距今约3万年。与之稍晚一些的另两具裸女偶像是“温林多府维纳斯”像和法国加龙洞穴中的裸女像。在中国辽宁喀左东山嘴出土的红山新石器时代的裸女像也与洛塞尔女像有近似的特征,只是后者为主体偶像。这些神灵偶像与现代原始部族雕制和供奉的女神像,在造形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即十分注意突出女性的乳房、腹部、臀部等第二性征的部位。这又向人们表现,神灵偶像之多为女性,反映了当时妇女在社会、经济事务中的主导地位。同时,在母权社会中,人类只知其母,难知其父,女性偶像也就当然要占居主导地位了。至于突出女性的第二性征部位,这直接反映了人们对女性生殖功能的崇拜。人们体会到生养自已的女性及其特殊部位的依赖关系,故而突出这些第二性征部位。这是人们对生命生产的崇敬之情。同时,神灵偶像中以裸女为多且突出共生育功能的特征,是原始人类对生命生产与物质(动、植物)生产的一种联想,以此祈望丰产、丰收。因此说,从一定意义上讲,女性神灵偶像的崇拜,又是对“丰产女神”的崇拜,是从功利意义上去崇拜自己的祖先的。
随着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的转换,男性神灵偶像逐渐增多,而且在内容和形式上也日趋多样化。与女性偶像增多,而且在内容和形式上也日趋多样化。与女性偶像相比,后来居上的男性偶像的造形,添加或突出了生产劳动、为社会事物等方面所需要的神奇力量的形象。如能驱除邪恶的凶恶面貌,能战胜一切的具有三头六臂的超人形象,能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神奇形象。到了后来,神灵偶像上又添加了各种各样的灵物、法宝等。
偶像崇拜同灵物崇拜有许多方面是相似的,只是偶像崇拜的对象是经过人工加工,把神灵形象化、固定化而已。经过人工加工之后形象化了的崇拜对象,确有使人对神灵威力加强信心的作用。
对崇拜偶像的阿拉伯人来说,一个最古老的普遍受到崇拜的对象黑石,它安放在麦加的一个叫做卡巴的圣堂里。西尔弗斯特·德·萨西说,很可能这块黑石是一块陨石。这块陨石是神圣的,披着苏丹王年年给它奉献的黑色外衣。它约40英尺高,有两圈环形柱子,有几排花灯和精致的装饰品。在夜晚,这些花灯被点亮,在星光下闪闪发光。这是最古老的过去的一个真正的遗迹。它是所有******教徒的朝拜方向。从德里到西非的整个******世界,无数祈祷者的眼睛每天五次朝向它——人们居住处的一个最高贵的中心。
偶像崇拜的对象是发展的,有些地区后来甚至出现了同僧侣相合的偶像,例如有一种巨大的、中空的偶像,人们在向它供奉主祈祷时,藏在偶像里面的僧侣代替偶像对供奉者提出的要求进行答复。这种作法无非是企图增加人们对神灵的崇拜心理。这种作法与后来主教或牧师在密宝中与信徒交谈可说是一脉相承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偶像崇拜的发展历程和承传关系上。
偶像崇拜除了人工塑造出来的统一的、固定化的崇拜对象的物质形象外,还有一定的统一、固定化的仪式相随。这既可以看作是与偶像相配套的一种形式化、程式化的内容和形成,又可以看作是对偶像化的一种维护。很显然,只有偶像是达不到对偶像化的一种维护。很显然,只有偶像是达不到对偶像崇拜目的的,只有通过这些只有少数人掌管的仪式规定,才能沟通崇拜者与崇拜对象(偶像)的关系,才能真正达到偶像崇拜的心理目的。
作为当代人来说,对于神灵偶像的崇拜已经成为历史。但是,由于神化英雄崇拜心理的出现,在现实社会生活中对偶像的崇拜并没有绝缘,仍然有种斩不断理还乱的情绪缠绕着人们的心理。而这种心理在适当的社会环境下,又会成为一种急剧膨胀的心理。有时,这种心理会上升为一种疯狂的状态。
当然,当代人为自己所崇敬的人化英雄人物塑造平面或立体形象,一方面是对他们的缅怀和景仰,同时也是激励人们奋发向上的精神。但是,由于传统的偶像崇拜心理的影响,也就或多或少地存有将这些人化英雄作为偶像来崇拜的心理。这种心理如果仅仅是历史性地遗留下来的一种传统,倒也无妨。如果发展到人为地加温升热,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偶像崇拜的心理效应因素
偶像崇拜心理能够产生主宰人类命运的神奇力量,除了有其意识、观念、政治方面的因素外,其直接的心理因素也是不容否定的。这种心理因素主要是指在记述崇拜心理来源时所谈及的“晕轮效应”。
“晕轮效应”是人们在潜意识作用下认识事物的一种规律。在偶像崇拜心理中“晕轮效应”的特性又集中地以“杯弓蛇影”本来是个著名的寓言故事。说的是应彬在汲县任县令时,一日,县主簿杜宣前来拜见,应彬请他喝酒。此时,北面墙壁上悬挂着一张红弩的影子恰好照在杜宣手中的酒怀里,形状如同一条蛇,杜宣心中又害怕又厌恶,却又无法推辞,不得不喝下了这杯酒。杜宣回去后,当天就觉得胸腹疼痛难忍,以至日后饮食不进,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他请了许多大夫,用各种方法治疗,都不见效。后来,恰巧应彬有事路过杜宣家进去看望,见他十分瘦弱,便问是什么缘故。杜宣此时再也不想隐瞒,只好实说实说:“我厌恶酒杯里的那条蛇,它进到我的肚子里去了。”应彬当时心理很纳闷,回到了县衙门,想了很多,百思不得其解。无意间一回头,看见了墙上挂的那张弩,一下恍然大悟,心想一定是它在作怪。应彬派人到杜宣家,请他到原来渴酒的地方,重新摆上酒。这时,酒怀中又出现了蛇的影子。应彬对杜宣说:“那是墙上弩的影子,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在作怪。”杜宣这才一下消除了疑团,非常高兴,病也从此痊愈了。
“蛇”是虚纪的,但墙上的弩却是实在的,杯中的“蛇”正是墙上挂着弩的投影。当人们在殿堂中虔诚的祈祷时,一无所知的神灵塑像,正是通过人们“杯弓蛇影”的心理效应的作用,感应到神灵的真实存在。封院道观里那些被人们塑造出来的神灵偶像的存在,也是通过人们“怀弓蛇影”的心理效应(实际是晕轮效应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幻化成的神灵。所以,人们对偶像的崇拜心理,是有其心理因素作为前提条件的。
在晕轮效应的泛化和扩大化的作用下,人们自身的偶像崇拜心理也在不断地泛化和扩大化。在现实生活中,人们不但不再去崇拜神灵偶像,也不再去规规矩矩地崇拜所谓传统意义上的英雄偶像。而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将偶像崇拜转化成世俗生活中的一种心灵寄托。偶像也似乎不再离人们那么遥远,只有在刻意追求某种事物时,心中就会浮现出所尊敬的某个人物的形象,并对这些尊敬的人物产生憧憬,使之成为偶像人物。于是青春偶像、银幕偶像、生活偶像、学习偶像、服装偶像等等,如同院道观中的千佛万神,一起充斥到生活中来,任人们自由挑选、随意膜拜。
偶像崇拜的世俗化,最明显的是一些青年人,他们将影视名星、歌星、体育名星、科学家、模特等等人物形象的照片、画像、石膏像挂在自己的房间,摆在床头或柜橱上,这是一种世俗化的偶像案拜心理和行为。当然,既或人们对偶像再世俗化,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任一偶像拿来崇拜。偶像必然是有魅力的,而且这种魅力往往不能等待时间与历史的检验,只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能吸引群众,征服现实,形成一股潮流,就必定有人捧他为偶像,并真诚效仿。但是,不管人们崇拜偶像的心理如何的泛化、扩大化、世俗化,偶像必须是在自身的条件构成上具有一定吸引人的魅力时,其地位才能得以肯定。
社会的多元化导致人们选择的多样化,流行的浪潮不断翻新,也就是促成偶像人物千变万化。世俗化的偶像人物与传统的偶像人物相比,虽然不能如传统偶像人物那样长久和相对统一,但却更贴近人们。其实,偶像本身就是人们自身的反映,是人们理想和希望的反映,也是压抑和不满足的反映。所以,世俗偶像使人们更多地看到了自己自身的潜能和力量。从这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