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公园坐落在贵阳市花溪区内。这里风景优美,秀色可餐,花溪河仿佛一条玉带流淌而过。我站在花溪公园入口处,看眼前行人匆匆,听涧底流水潺潺,全身冷得直哆嗦。安然在不远处的小店旁,对我招手微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岁月,在我身体里,一片片剥离。我摸出call机,看看超过二十分钟,一阵失落感自心底冉冉升腾,转头看安然,安然正对了我扮鬼脸。我慢慢的转身,向安然走去,心想,让网友成为圣母峰雪人的弃婴吧!
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自我眼角溢流而出,模糊我的双眼,今后,****养的才相信网友!呵呵。我转身的刹那间,一个男人自我身边擦肩而过,我回转头,冷冰冰的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回过头,一步步走近我,对我灿烂的笑。
吴星晖,我的妈呀,我以为是谁呢?
有约会呀!我问吴星晖,脸上强颜欢笑。
吴星晖走近我,说,是呀!和网友约好了在这里见面,我们说好了的,信物是一束塑料玫瑰花。可是,我觉得塑料玫瑰不好,表达不了我真诚的意思。于是,我跑城里,专门买了一束新鲜的玫瑰花。回来时塞车,所以来晚了。吴星晖一边喘气,一边说,伸出左手,一束鲜艳夺目的玫瑰花出现在我眼前。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浸润全身,我掩面奔走。
吴星晖跑上来拉住我,对不起!真的,第一次看见你,就被你的美丽深深吸引。
男人的甜言蜜语永远是征服女人的最好武器。女人就这样,有时明明知道男人在骗她,却心甘情愿的被男人骗,喜欢装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子。
吴星晖和我开了个玩笑,我原谅了他。
怎么知道我QQ的?我笑着看吴星晖。
随便加上的,吴星晖看着我,笑笑。
说真话,不要骗我,我看着吴星晖,不会是安然我把出卖了吧?
不是。吴星晖看着我,语气坚强的说,你的铁姐们,怎么会出卖你呢?呵呵。
其实,我早就怀疑是你了。我看着吴星晖,说,那天在操场,我故意说我们的聊天记录,哪知你不上当。
你说那诗烂,吴星晖说,只是想激激我。其实在你心里,还是蛮喜欢那诗的。呵呵。
臭美,我嗤之以鼻,你知道动物园的黑猩猩是怎么死的吗?就是脸皮太厚了,给累死的。说完,忍不住格格娇笑。
我真心想交一个人,不要说她的QQ,她的一切我都会搞得清清楚楚的。吴星晖耸耸肩,笑着说。
是吗?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晚上睡在床上,搂着安然,心想,这就是我和我的第一个网友第一次见面的过程。吴星晖,骗我好惨!想想和网友见面真是和自己打赌,我从来没想自己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和异性接触,但这次和吴星晖的见面,我觉得自己在这场赌局中占了上风或者说是赢了。也许我和网友见面的初衷也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是否还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女人。想给自己受伤的心灵找一份安慰吧!
我接受了吴星晖的爱。
没过几天,浪尖文学社向我约稿,我没心情写,就把以前写的稿子拿了两篇给他们。
又一个无聊的周末。我躺床上正计划怎么样打发这个无聊得想自杀的下午,吴星晖叫我到操场看他们踢球,很有水准的,是校队和体院的踢哟!踢完球去找鞠子华,和他商量义演的事。
我笑着看他,说你也要参加义演呀?
怎么?没看出来我也是校园十大歌手之一,吴星晖看着我,笑着说,名气虽比不上鞠子华,比个周杰伦,还是足足有余的!呵呵。
不过你唱歌倒是很好听的。我看着吴星晖,认认真真的说,有点像刘德华。
可不是吗?安然仿佛突然从地里冒出来接嘴,我们林大才女第一次就被你的歌声迷得神魂颠倒。呵呵。说完话,冲我扮鬼脸,溜进寝室。
是吗?吴星晖说,受宠若惊。
我恨一眼吴星晖,晕,你以为真的。先去吧,我们马上来。
你把安然也叫来吧!吴星晖看着安然,笑着对我说,不然,就你去看,会觉得无聊的。这样,我很不放心的。
我推了一把吴星晖,去,去,去。
安然欢天喜地的跳。我问她是不是拿到了月球居民身份证,这么开心。
一阵歌声从她破嗓子跳出来,仿佛被诺亚方舟压过的河马发出的嘶吼声,让人心烦意乱。我捂住耳朵,对她说,走,操场去。
呵呵,我要和一个帅哥见面了,安然得意忘形得手舞足蹈,真是个帅哥哟,我们经常视频,他在视频里唱歌给我听,很好听哟!
晕,我以为什么呢?用得着吗?劳命丧情的。
我和安然来到操场,比赛还没开始,一大群人在那里吆三喝四的。吴星晖正在操场边压腿,看见我们,跑过来,顺手从操场边抱一抱衣服,递给我。我看着他光着膀子,肌肉健美而发达,心咚咚咚的跳。
吴星晖今天表现平平,有几个必进球让他给搞丢了,和中国队在国际大赛上的表现如出一辙,我真怀疑这场球赛就是中国足球国际赛事的刻录版。看球的人给他倒喝彩。他的情绪很不安,有一次因为犯规,差点和体校一男生大打出手,幸好被别的队友拼命劝住,避免一场校园流血事件的发生。
我和安然在看台上冷得直哆嗦,干脆把吴星晖的衣服披上,稍微好了一些。
最后,体院以5:0的大比分完美结束,然后在同学们的唏噱声中硝烟散尽。
踢完球的吴星晖看上去很沮丧,嘴里不断骂着体院的球员。
安然笑着说,我很佩服你们的哟,踢不赢人家,骂总骂得赢人家,别的什么都不图,就图人多,一人吐口唾沫,淹也要淹死你大片。
吴星晖一言不发,嘴喘粗气,看着安然,脸上木讷。
安然听说要去找鞠子华,非要回寝室化化妆。
吴星晖说不会吧,安然,有什么企图?看上去这么迷人了,还化什么妆?真要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吗?
安然看着我,说,这样去丢人吗?摸出镜子,仔仔细细的瞧了起来。
我心里暗暗的笑,一向粗枝大叶的小安子,居然这样小心翼翼了。
鞠子华小小的屋子被十几个人挤得滴水不渗。吴星晖走上去和他们一一握手。三十几只眼睛盯了我和安然看。我脸上仿佛有亿万只水蛭吸血般****,顺手拈朵彤云,盖在脸上。安然死死的抱着我,扭怩作态。
有人高声叫嚣,吴星晖,介绍介绍吧,这两个美女!
吴星晖回过头,拉了我,林雨蝶,信息系信息管理专业。安然,雨蝶的同班。
什么关系嘛?一个黄头发男生阴阳怪气的问。
朋友!吴星晖笑着说。
哦,林雨蝶呀!早听说过了,就是上次新生作文比赛一等奖的那个林雨蝶。一个长发男生看着我,说,走上前,伸出手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
这就是我时常给你说起的宁根同学,吴星晖看着我,脸灿烂的笑着对我说,可是才子哟,不只歌唱得好,文章更是写得出神如化。
我看了一眼吴星晖,心想你什么时候给我说过宁根了?吴星晖对我扮扮鬼脸眨眨眼。我握住宁根的手,说,久仰久仰,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实是三生有幸,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呀。说完话,心里忍不住笑起来,心想这样的狗屁话,我是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惟妙惟肖。
宁根脸色看上去很尴尬。看着看我突然发觉说错了话,见面不如闻名,呵呵,立马更正,对不起,对不起,是闻名不如见面,闻名不如见面。
宁根的脸灿灿的笑,没什么,没什么。
安然在鞠子华面前装淑女。一个字也不吐。我拿手掐她。她看着我,嘻嘻的笑。
十几个人坐在小屋里,七嘴八舌的吵得不可开交,喧哗声足以惊醒熟睡中的嫦娥。
通过一轮又一轮中国入世般艰难的谈判,全体同仁达成一致协议:义演定在下星期六举行,学校方面由吴星晖负责协调,场地演出人员安排由鞠子华负责。义演所卖门票除一部分用于必要的开支,比如生活费呀、联系费呀之外,全部捐资给那些贫困失学儿童。
表叔来学校找我。听到消息,我心里很痛,比黛玉听说宝玉结婚时还要心痛百倍,让安然说有事,抽不开身,叫他从此不要来学校找我了。我很好,谢谢他的关心。
安然笑着问发生什么事?不会连自己表叔也不认。我笑笑说没什么?
安然回来说表叔一定要见我。没办法,不想让表叔与我的事人尽皆知,还是早早打发走人的好。于是叫安然与我同去。一路上,安然不停的说,你表叔可是个很好的人哟,人长得帅,又是飞行员,对人也好。以后呀,要是哪个女人能遇上这样优秀的男人,就是她的造化。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表叔,我不相信似的看着安然,说。
见过的,你刚进校的时候,安然说,只不过那时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看到你表叔给你铺被子。我想,这样的好男人,这个世界居然还有。呵呵。
那你干脆做我表婶。我看了一眼安然,说。
安然笑着说,我哟,怕没这个福气。
表叔蹲在校门口的杨树下,左手托住脑袋,右手拿烟正在吸,只见表叔深吸一口,闭了眼睛,吐出一个硕大的烟圈。整个人便沉浸在烟圈的幸福里了,像哥本哈根沉睡的雕像。
嗨,表叔!安然走到表叔身旁,冷不宁丁冒一句。吓得表叔身子一颤,睁开眼睛,看见笑容可掬的安然。表叔看见我,站起身来,说,你好!
表叔,安然说,跟着雨蝶叫你表叔,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不会,表叔笑逐颜开的说,怎么会呢?开心都来不及?
看着表叔帅气的脸,真想一口口咬碎,吐厕所喂蛆。这张美丽的脸,有我曾经的幻想,可是,脸的主人,给了我刻骨铭心的伤,是我一辈子也不能原谅的事。
可以走走吗?表叔看着我,问。脸神活似做错事的孩子,渴求大人原谅一样诚实。
我走在表叔与安然中间,低下头,一言不发,听安然与表叔天花乱坠的瞎侃。
表叔时不时转过头,看着我,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看着他奇幻的脸色,我的心一片茫然,仿佛灵魂出窍的孙猴儿,木偶般。
我们沿操场走着,风儿轻轻拍打我冰冷的脸颊,搔痒般。安然不解的看看我。我看着安然,傻傻的笑。安然借故有事,和表叔挥挥手,猩猩般一蹦一跳离去。
雨蝶,你能原谅表叔吗?表叔一边说话,一边半蹲在地上,说,真的,表叔禽兽不如。这些天来,我得不到半分安宁,每天夜里,总会想起你!我,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哎!
我愣头愣脑的站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白,声嘶力竭的喊,够了,不要再说了,原谅,我把你杀了,你原谅我,好吗?你知道吗?我的一生,全毁在你手上了。原谅!
表叔激动的站起身,泪模糊了他的双眼。
表叔伸手入怀,摸出一叠钞票,放在我手里。我冷笑一声,将那些肮脏的东西扔在清风里。表叔茫然的看着我。
我冷笑着,你走吧!我恨你一辈子。
表叔慢慢的转身,轻轻拾起每一张人民币。
雨蝶。我听见声音,仿佛溺水之人骤见浮木亦或沙漠见绿洲。木纳的脸虚伪的笑着,笑眯眯的看叫我的人。
星晖,我拉着吴星晖的手,把头倚在他胸前,温柔如同刚受伤的小羔羊,用手指指表叔,对吴星晖说,肖洒表叔,亲亲的表叔哟!
表叔你好,吴星晖笑着和表叔握手。我看着表叔的手在颤抖,脸上全是痛苦。我受伤的心瞬间有种如愿以偿的冲动。
明天义演。鞠子华火急神速的找到我,说有个女生生病不能唱了,要我代替她唱。我笑着说不是开玩笑的吧,我能唱吗?鞠子华说好歹凑个数,你唱歌我听过,一定行。我准备说什么。鞠子华拉着我的手,生拉硬拽的把我扯进礼堂。